第15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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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杰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膈应。不过还是强忍不适出去叫人了。很快，剩下的长老和执事等烈阳宗管理层进入会议室。看到这一幕，纷纷胆战心惊的低着头。不敢直视张双林。

张双林也不管，就让他们一直站着。他叫来张文杰，对他说道：“文杰，你把所有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吧。诸位都好好听一听。”

张文杰站在众人面前，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直击人心。他环顾四周，目光从每一位师叔师伯、师兄师姐的脸上扫过，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叙述。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各位师叔师伯，师兄师姐，今日既然太上长老问及此事，我便将所知的一切如实道来。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各位海涵。”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提高声音说道：“一切都要追溯到五十三年前的一次域外贸易。那时候，烈阳宗倾尽全宗之力，从蓝田界出发，携带一批紧俏物资，向着遥远的域外黑麟星进发。这一路上，我们买进卖出，经营得有声有色，到达黑麟星时，已经成功卖完了所有储存物资，获得了极为丰厚的回报。”

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惋惜，继续说道：“然而，就在从黑麟星返回的路上，却发生了变故。当时负责整个贸易商队的李青山长老，不知受到了什么蛊惑，与一个名为黑山贸易的组织签订了投资协议。根据这份协议，我们从黑麟星采购了大批蓝紫金。”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不幸的是，在归途中，我们遭遇了虚空十三匪的袭击。那些蓝紫金，连同我们剩下的储备资金，全部被抢走了。李长老带着一艘空船回来，宗内上下如丧考妣。”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段艰难的时光，然后继续说道：“就在我们还未从这次打击中恢复过来时，黑山贸易的人拿着那份投资协议上门了。我们欠下了巨额的债务，而宗门已经拿不出现钱来还债。在我们准备变卖资产以偿还债务的时候，黑山贸易提出了一个方案——租借我们的青元界一百年来抵债。”

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悲愤，“青元界，作为我们烈阳宗最富有的资源位面，就这样在表决投票中被送了出去。作为补偿，黑山贸易给了我们两条五级神兵生产线和三条成熟的高级血脉战兵培养资料。然而，这些又怎能弥补我们失去青元界的损失呢？”

张文杰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和散落的头颅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沉声道：“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所谓的黑山贸易，不过是邪神联盟精心策划的一个假身份。这些曾经投下赞成票的叛徒，早已被邪神联盟用金钱和权力收买，成了他们手中的棋子。”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就在几天前，我们的势力范围内突然传出了烈阳宗勾结邪神联盟，出卖人族利益的谣言。起初，我们还不以为意，但很快，这些谣言就被证实了。后来，那些吃里扒外的叛徒，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竟然联合逼宫，妄图将我们整个烈阳宗都拖下水。”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的张双林缓缓开口，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因此，我一出关便立刻召集他们，用他们的头颅来宣告我们的决心。我们要彻底斩断烈阳宗与邪神联盟的一切联系，让世人知道，我们烈阳宗绝不容忍任何背叛和出卖。”

众人闻言，无不齐声高呼：“太上长老英明！”声音震天响，充满了对张双林的敬佩和对叛徒的愤怒。

张双林却自嘲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我算什么英明？如果当时我闭关疗伤的时候，能够直接放权给文杰，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局面。正是因为文杰没有最终的决定权，才让那些吃里扒外的小人有机可乘，勾结邪神联盟，将我们的青元界拱手让人。”

说到此处，张双林不禁回想起了往事。那次与异域魔人的激战，他身负重伤，不得不紧急闭关以稳固伤势。在那种紧急情况下，他只能匆匆忙忙地将宗门的大权交给张文杰，没有做好充分的权利交接。这也导致了后来诸多长老对张文杰的代宗主之位心存疑虑，甚至阳奉阴违，使得张文杰这个代宗主在宗门内的威严大打折扣。

想到此处，张双林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场的众人：“我知道你们对文杰接任宗主之位的命令一直心有怨言。可是你们也不好好看看，就你们这群人，哪个能比文杰做的好？哪个能像他一样统筹全局，不出乱子？”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剑锋，直指众人内心深处的隐秘。众人被他点破了心思，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张双林看到这群平日里自视甚高的长老和弟子们此刻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畏畏缩缩，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咆哮道：“都给我滚回去反省！一个个丢人现眼的模样，看着就来气！”

众人如蒙大赦，赶忙离开会议大厅，生怕再触怒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太上长老。张文杰也不例外，他随着众人一起离开，但心中却有些忐忑。他不知道张双林接下来会如何安排自己，也不知道宗门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正往回走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张双林的传音：“文杰，来我书房一趟，我们再好好聊聊。”张文杰一愣，随即摇摇头，停下脚步。他也没多想，便转身飞往张双林的书房。

张双林早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了。见到张文杰过来，他满脸笑容地说道：“文杰来了，快坐，快坐。咱们爷孙俩今天好好喝几杯。”说着就把张文杰迎进屋内。

张文杰一脸坦然地接受了张双林的邀请，他主动扶着张双林的胳膊，随他一起进屋。两人落座后，张文杰笑呵呵地说道：“既然爷爷今天这么有雅兴，我一定好好陪你喝几杯。”

张文杰细心地为张双林斟满了一杯酒，那酒色如琥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正是烈阳宗特产的雪山烈火烧。张双林轻轻抿了一口，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那独特的味道。他睁开眼，感叹道：“还是咱家的雪山烈火烧够味，真舒坦。”

张文杰见状，顺手又为张双林续上了酒，随口接着道：“咱们除了精酿的雪山烈火烧，还有很多好东西呢。宗门的藏书、炼器之法、还有各种珍稀材料，都是无价之宝。”

张双林听了，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脸上露出了一丝自豪的笑容。他说道：“是啊，都是前辈先人一点一点的攒出来的啊。想当初，烈阳宗是何等的风光，哪知如今竟落到这般田地。”说到此处，他的语气中不禁透露出了一丝惋惜和无奈，“多好的一番家业被折腾成这个样子。唉。。。”

张文杰听到这里，心中一紧，慌忙跪在地上，惶恐道：“爷爷，孙儿有负重托。都是孙儿能力不足，才让烈阳宗陷入如今的局面。孙儿有罪，请爷爷降罪。”他的声音中带着颤抖，显示出内心的恐惧和自责。

张双林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文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咚咚地满饮了几杯酒后，才放下酒杯，缓缓摆摆手，示意张文杰起身：“起来吧，孩子。事情已经发生了，责怪你也无济于事。当初我闭关匆忙，没有做好权力交接，才导致今日之局。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张双林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从我受伤开始，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控。我仔细回想，现在终于有所领悟。你在我疗伤的这段时间里，做得相当不错，至少没有让整个宗门都被邪神联盟渗透，这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你无需再自责。”

张文杰站起身，听到张双林的安慰，心中虽然稍感宽慰，但依旧满脸惭愧：“可是事情还是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孙儿愧对爷爷的信任。”

张双林摆了摆手，示意张文杰不必过于自责。他说道：“这些都不能怪你，邪神联盟的能量不是小小的烈阳宗能比的。他们有心算计，我们无能为力。只是不知道，一个小小的青元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谋划这么久。这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啊。”

张文杰闻言，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后说道：“爷爷，事情真的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张双林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出关的时候就联系了天魔宗的虞师妹，她告诉我，现在青元界已经成了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明里暗里都有不少人盯着那里，她建议我们直接放弃青元界，以免惹祸上身。”

张文杰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大感意外，他眉头紧锁，似乎想要从脑海中拼凑出整件事情的脉络。他沉思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爷爷，我仔细想了想。自从邪神联盟与我们合作以来，我们确实在逐渐失去对青元界的掌控。但是邪神联盟在青元界的那些大动作，我始终保持着警惕。”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继续说道：“青元界的情况我们都很清楚，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如果他们真的在找某样值得大动干戈的东西，那么这个东西只可能是近十多年来才出现的。像这样原来默默无闻，普普通通的小位面突然变得炙手可热，我记忆中只有一种情况能解释这种变化。”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张双林：“那就是一条全新未开发的异域通道出现了。这样的异域通道，其潜在的价值无法估量，完全值得邪神联盟如此大动干戈地投入。”

张双林听后，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烈阳宗也确实没有实力去占有这条异域通道。毕竟，邪神联盟的实力远非我们所能比拟。我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放弃所有跟邪神联盟扯上关系的产业和势力，全力保住我们的核心产业和利益，进行全面收缩。毕竟，我们真的承受不起跟邪神联盟合作的罪名。一旦被人扣上人奸的帽子，烈阳宗将会立刻灰飞烟灭。”

张文杰听后，眉头微皱，他的想法更为温和，并不主张一下子放弃这么多地盘。但看到老爷子如此决断，他也感到钦佩。老爷子果然魄力十足，这样做虽然短期内损失惨重，但长远来看，却是最明智的选择。他心中暗道：“这样也好，蛰伏几百年总比破宗灭门要好。只要人还在，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张双林与张文杰爷孙二人开始细致地商量各个方向的细节，从人员调配到产业整合，从势力收缩到后续发展，每一个步骤都经过深思熟虑。他们知道，事不宜迟，越早行动越好。现在烈阳宗内部人心齐整，正是全面收缩、休养生息的好时机。如果拖延下去，只怕会横生枝节，引发更多的麻烦。

经过大半夜的商讨，两人终于敲定了所有细节。第二天一大早，张文杰便以张双林的名义发号施令，开始进行人员动员和产业切割。整个宗门上下一心，按照计划有序进行势力收缩。在张双林的威望背书下，计划进展得异常顺利。众人都默契地不提青元界的事，默默干着手头上的工作，只想尽快完成收缩，让宗门渡过这个难关。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一封来自战神殿的请柬送到了张双林手中。这封突如其来的请柬打破了平静的气氛。张双林接过请柬后，面色凝重地看了几眼，然后匆匆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宗门。

众人目送着张双林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他们窃窃私语，猜测着这封来自战神殿的请柬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大事。毕竟，烈阳宗与战神殿的交集并不多，除了曾经执行过几次征召令并获得了口头嘉奖外，便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