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舌战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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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目光，凌厉且尖锐，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能够无形之间，轻易的穿透人的身体。
仅仅只是眼神，就压迫感满满。
凌远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想到等会要跟这些人争辩。
他就倍感压力。
刚才目光不经意的一瞥，他在群臣当中，见到了以前弘文馆的馆主，也就是如今枢密院的介甫。
此刻，介甫脸色铁青，目光冷冷的盯着凌远。
想来他是收到风声了，能进入枢密院，官阶和人脉，不可同日而语了。
“臣凌远，参见陛下。”
凌远稽首，郑重其事行君臣之礼。
“免礼。”
端坐在龙椅上的女帝微微抬手，道：“想必众爱卿对这位校书郎还是有印象的吧？去年朕钦点的探花郎。”
还算客气的一席话讲完，女帝收敛脸上的笑容。
“介爱卿何在？”
“臣在！”
介甫站了出来，低垂着头，拱手回应。
“你上呈的折子，朕看过了，倒是没有什么缺点，只不过....”
说到这，女帝稍微停顿了一下，眸子看向凌远，继续说道：“校书郎觉得漏洞颇多，朕向来是接受不同声音的，如今就由校书郎来说说，你的革新变法，有何不妥之处吧。”
真他娘的会拱火啊。
凌远心里那叫一个气，女帝三言两语，就把火给拱起来了。
而且，这把火不偏不倚，就烧到他的脚下。
凌远很清楚，接下来的争辩，若是自己不占上风，那么，日后自己可就难了，即便是赢，日后也同样不好过。
心里虽然很生气女帝的做法，但现在凌远属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介大人。”
凌远面向介甫，朝他客气的拱了拱手，道：“你撰写的常平新法，的确革新了以前的旧制，达到创新的效果，不过....”
见凌远话说一半就停了下来，介甫冷着脸追问：
“不过什么？”
凌远不惧介甫投来的尖锐眼神，正色道：“过于理想，把一切想的都太简单了。”
“详细说说。”
介甫为官多年，定力还是有的，不会因为凌远的话，而大惊失色，在百官面前，失了体面。
“其一，介大人你在变法当中提议，由朝廷以低息贷款，借钱给百姓，杜绝民间高额贷款，让百姓免遭盘剥这一点。”
“看似出发点是好的，但介大人，你有想过，地方官吏会按照你的意愿办事吗？。”
凌远不急不慢说出介甫变法条例当中的漏洞，并从容的反问对方。
“只要革新经过陛下同意，那就是皇权，藐视皇权，就等于是谋反，地方官吏若是敢虚以委蛇，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
介甫沉声反驳道。
“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知道呢？”凌远淡定说道：“常言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句话，用在地方官吏身上，同样适用。”
“你这是诡辩！”介甫喝道。
眼看介甫落入下风，一名中年男子赶忙站了出来。
“好一张利嘴！”
中年男子满脸不悦的看着凌远，道：“介大人变法，不仅仅是为了朝廷，更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到你那里，怎么就一无是处了？”
“敢问大人是？”凌远没有急着反驳中年男子，而是很礼貌的询问起了对方身份。
毕竟过了今天，他在朝堂里，肯定会树立不少政敌，要是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万一以后遭到陷害，就跟无头苍蝇似的，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
“侍御史孙诤知。”中年男子冷声道。
“晚辈凌远，拜见孙大人。”凌远朝他拱手。
这一举动，给孙诤知给整不会了，明明是对手，然而对方却如此的有礼，这让深究孔孟之道的孙诤知乱了阵脚。
“少跟我来以退为进那一套！”
孙诤知很快就平复好情绪，对于凌远的彬彬有礼，权当他在以退为进，耍手段。
“孙大人，在下并非全盘否认介大人的变法，但其中的确有不妥之处，正所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完全可以修改后再实施。”
凌远对孙诤知还算客气，毕竟介甫变法，是为了整顿民生，救济百姓，孙诤知赞成变法，证明对方心里同样想救济天下百姓。
这样的一个人，凌远自然要对他客气一些。
如今在这朝堂争辩。
无非就是政见不同。
除此以外，凌远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被抓进监牢的兄长给救出来。
当然，如果介甫的变法里没有不妥之处，凌远也不会来朝堂，与他们这些人争辩，更不会为了救兄长，就不顾对错是非。
“我与介甫相识十几年了，他当知县时就已经撰写常平新法，旨为天下苍生，十几年的谋划，难道还不够深思熟虑？”孙诤知冷声道。
“既然孙大人认为十几年的谋划，没有不妥之处，那我就仔细讲解一下常平新法吧！”
凌远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让孙诤知服气，那就必须先把常平新法里的各项措施说出来，而后，再解释里面的弊端。
“介大人撰写的常平新法，旨在救济天下百姓。”
“既朝廷建立一个常平粮仓，丰收之年，朝廷以高价收购粮食，防止粮食价格过低，致使百姓收入减少。”
“另外，遇到荒年时，朝廷在降低价格出售粮食，稳住粮价，拯救百姓！”
凌远准确无误的说出了常平新法里的措施，然而，还没说完，就被孙诤知打断：“变法里的内容，我等早已知晓，用不着你再说一遍。”
“孙大人耐不住性子，那我就讲讲这项措施的弊端吧。”
凌远倒也不生气，毕竟被一个九品校书郎否定了变法，换谁都会心生怒火。
“丰收年，高价收，荒苦年，低价售，看似能够救济百姓，但遇到官商勾结，地方官吏把粮食兜售给那些商人，由商人高价卖给百姓，孙大人，你可有应对之策？”
凌远把弊端当众说了出来。
而孙诤知明显愣了一下，在凌远说出弊端的那一刻，他心里其实也琢磨了一番，按照凌远所说，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