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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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郑兰又一次在有些硌人的床铺上醒来,已经在吹吃早饭的集合哨了,他却仍然躺在床上不愿动弹。
这是他出生在托管所的第14年,他从未离开过这里。托管所中的看护员是他们的父母、老师、医生。
他们对他们说,外面的世界正在被一场灭顶之灾席卷,为数不多的托管所和地面上的庇护所,是这个世界上人类所能挣扎的最后一丝希望
在13岁前,他们这些孩子必须待在托管所里,而每年,庇护所都会抽取一些满足年龄的孩子搬到地上工作。
郑兰渴望去看外面的世界,
“哪怕外面的世界比他们说的还要可怕无数倍,我都想去看看。”郑兰曾这样对韶化和亦召,他的朋友兼室友说过,
“你好傻,外面的世界那么可怕,怎么想出去看?”韶化不理解,
郑兰一直在渴望,直到......
直到昨天,他偷偷地尾随被选中去地面的亦召,想看看地上是什么样。
看护员拉着亦召的手,伴着路过的人们祝福的声音和目光,走进了一扇门。
郑兰眼疾手快,将一张卡片嵌入没来得及关上的铁门中,为他争取到了一丝能够向外窥探的缝隙。
然而,透过门缝,他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却看到了更加可怕的东西——
亦召,人事不省地昏迷在铁质手术床上,几名看护员穿着白色的衣服围在床周围,用锐利的手术刀割开亦召的肚腹,取下一颗黑红色的肝脏,紧接着卸下四肢,装入一个特制的冷冻盒中,
铁床和上面残损的亦召被推进了另一个房间里,
几秒钟的时间,地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看护员们向铁门走来,郑兰猛的抽出卡片,强装镇静地走开。
哨声再次响起,韶化翻身从上铺下来:“郑兰,你不吃饭?”
郑兰回神,摆了摆手:“胃口不好,今天早上就不吃了。”
如果出去是这样的结局的话,真相又是什么?
郑兰的想法变了
他仍然想出去,但不是去地上的庇护所,而是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第二天,他却收到了看护员们送来的“喜报”,
“郑兰,恭喜你,你被庇护所选中了,可以去地面工作了。”平日里看护员温柔的声音在郑兰听来如同恶魔的低语。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看会员见正兰不做声,追问,
郑兰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真的吗?太好了,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现在赶紧准备一下吧,”看护员笑意未减,
“不过我现在有点肚子疼,我能先上个厕所吗?”
“可以,快去快回”
郑兰走出了房间,深吸一口气
他要出去,
凭着记忆,他七拐八绕的到了印象里的“宿舍”门口,
这是看护员们的宿舍,也是唯一可能与外界真正连通的地方
推门而入,眼前却是一片厚重的铁门,
门缝里吹来一阵阵凉风,郑兰晃了晃神,上前用力推铁门,但是没有丝毫作用。就像是有一道墙,将他和门外的一切隔开,
他甚至已经能够猜到外面会有什么东西——自由,天空...
然而,就在郑兰绝望之时,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竟自行缓缓打开,
郑兰又结结实实的愣了一下,没有多想,飞一般跑了出去,
他没看到,旁边密闭的一个保安室里,一名年老的员工正叹息着看着他
这是郑兰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地面是洁白的瓷砖,墙纸有上漂亮的花纹,天花板有向外散射柔和光亮的顶灯,路边还摆着很多绿植
周围有说有笑的人群熙熙攘攘,也有不少和郑兰一样穿着病号服挂着牌子的人。
目光越过人流,郑兰开始寻找出口,
c公司自身就是一个大型的医院,而此时,“郑兰”正无聊的呆坐在门诊台前的长椅上,面如土色。
门诊台前一对夫妇,对前台关切的问:“所以什么时候能进行移植手术?”
“女士,请不要担心,您的儿子郑兰的对应移植肾脏已经培养完毕,很快就能进行移植手术,目前正在进行术前准备。”
“郑兰”百无聊赖,离开了长椅,开始游荡,
然后,没拐几个弯,他就在一个转角看到了“一面镜子”。
郑兰看着从拐角走出的“郑兰”,惊叫出声,而“郑兰”同样看到了郑兰,
“你是谁?!”两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