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程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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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灰衣人分左右朝莫小丰包抄过来。紫苏先发制人，施展少林弹指神通的功夫，击中灰衣人手腕，痛得两人撒手扔刀，捂着手腕惊恐地四下张望，犹不知着了谁的道。
封元量不认识何曾，可对他的话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连忙拦住了紫苏，客气又不失威严地问道：“几位都是城安司的吧？你们这样对待莫御史有些过份了吧！杨从事呢？”
几个城安司的吏员大多认得封元量，可也知他受唐双举压制，只是个有职无权的官儿，因此仅礼节性地抱拳见礼道：＂封大令，我等正在追捕敌国谍候，如冲撞了大令，还望海涵。”
封元量目视何曾，问道：＂在场之人，哪个是敌国谍候？＂
吏员手指莫小丰和何曾道：“这二人皆是。＂
“有何凭据？＂封元量沉声问道。
＂就是此人指使手下救走了西朝谍候，今早又在其同党沈七襄的协助下从‘肉池＇逃脱。我等皆是证人。”一人指定莫小丰，朗声答道。
＂放肆！＂对于莫小丰的身份，封元量曾从祖法古，紫苏等不同的渠道得到过证实，确信不疑，此时听城安司吏员满口柴胡，诬指莫小丰为西朝谍候，为表示对莫小丰的尊重，板着脸斥责道。
那城安司吏员被封元量突如其来的呵斥唬得一愣，随即也撂下脸来，回怼道：＂查捕敌国谍候乃城安司份内之责，何况今日还出了不忍言之事，职下等有所不敬了。＂说着，向同伴挥挥手，几个人呈扇形再次朝莫小丰，何曾包抄了过来。
“我和何先生可以随你们去见唐长史！”莫小丰不愿延误了寻找封羽衣的时间，主动说道。
为首的城安司吏员半信半疑地示意同伴上前欲捆绑莫，何二人。
＂且慢！我俩是自愿随你们去见唐长史的，就用不着这样了吧！＂莫小丰抬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转头冲封元量说道，＂封大令，你尽管带人去寻封小姐吧，我随他们走一趟便是。＂
封元量却摇摇头，问城安司吏员道：＂你们当家的现在是哪一位？我要见见他。＂
这时，又有十几个灰衣人从南市内走了出来。那城安司吏员见自家来了援手，胆气顿时壮了起来，不阴不阳地答道：“程阿大现就在南市，大令，请吧。＂
被称做程阿大的城安司检校从事程百里此时并不在南市，因此又避过了一场与莫小丰，封元量等人产生的直接冲突。不过，他急急忙忙赶去处理的事同样十分棘手。
据报，才因追捕叛逃的西朝谍候沈七襄而英勇殉职的城安司从事杨待封的遗体在被护送返回途中，突遭一身份不明的不速之客非礼，经负责护送遗体的城安司吏员奋力围攻，才将非礼者逼入了附近一座洛神祠，却难以攻进祠内擒获非礼者。
程百里担心的并不是杨待封的遗体受到侵犯或是毁坏，他担心的其实是杨待封真正的死因会因此而被人窥破。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可就意味着他办砸了唐双举交给他的头等大事。
“怎么样，人还在祠里吗？”匆匆赶到的程百里一改老态龙钟的疲态，目光灼灼地望着被团团包围的洛神祠，问带队的城安司令史孙弥道。
“在，在的。”孙弥向前探着身子，几乎附在程百里耳边说道，＂祠里的人身手十分了得，据有人说，此人就是昨日大闹傩会，救走西朝谍候的那厮。＂
＂谁说的？你看他是不是呢？＂程百里微微眯了眯眼，不露声色地问道。
＂好几个人都说是。属下昨日离傩台较远，看得不很真切，可也觉得像。＂
＂你去，探探他的口风。”程百里对孙弥的回答并不满意，淡淡地下达了命令。
孙弥不很情愿地应声＂诺＂，迈步走近洛神祠门前，放下身段冲内喊话道：＂祠里的这位兄弟，想必你也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要走恐怕是走不成了呵。不如另想想办法，譬如有什么要捎带给家里，或者亲朋好友的话，或许哥哥我能帮上一二。＂
他乍乍乎乎地嚷了一阵，洛神祠里却静悄悄的，并无人答话。
孙弥回头看看程百里，见他正和几名灰衣人聚在一处交谈着，似乎未留意自己这边，略一犹豫，又冲祠内喊道：“怎么样，有什么要说的吗？＂
过了一会儿，洛神祠内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无关他人。你们想怎样？＂
＂呵呵，有种！＂孙弥冲门内竖起大拇指，有意套话道，“我们没打算把兄弟你怎样，只是不明白了，一具尸首有什么好看的，你干嘛非得不让它安生呢？＂
“他拿了我一样东西。＂祠里的年轻人简短地说道。
“什么东西？＂孙弥再次回头望了一眼程百里，问道。
＂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方才我搜过了，不在杨待封身上。奉劝你们，趁早把东西还给我，不然，今天我要把你们每个人的衣服都剥下来瞧瞧。＂
孙弥险些被祠内人的话给逗乐了，揎臂张目地正要奚落他两句，忽觉眼前黑影一闪，仿佛有一只手飞快地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遍。
＂啊，你竟敢？＂孙弥也是有些功夫的，惊呼一声，垫步抽身向后连退数步，举起右手，就欲传令放箭。
祠内的年轻人一经探得自己要找的东西不在孙弥身上，便迅速撤回祠内，身手之干净利落，令见多识广的程百里也暗暗称奇。
＂年轻人，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程百里不知从哪里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捧在手上，一步三颤地朝洛神祠内走去。
＂阿大！”孙弥抽出佩剑，欲护送程百里，却被他严厉的目光制止，只得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
当程百里步履蹒跚地走到洛神祠门前时，祠内的年轻人忽然问道：＂老人家，你手里捧的是什么？＂
程百里停下脚步，喘着气说道：“这是呀，小顺子昨天不知从哪儿捡来的，老头子瞧着可能有些来历。后生，你来瞅一眼，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件东西？＂
他话音方落，只见祠内一道黑影窜出，伸手便来拿他手里捧着的东西。
程百里＂嘿嘿”冷笑两声，陡然翻手抽剑迎着来人轻轻一送，泛着寒光的剑尖便抵在了年轻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