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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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箐赤裸裸的要求，莫小丰无语了。过了一会儿，他方委婉说道：＂如果在此多留一两日，对姑娘们有好处的话，在下并无异议。姑娘请到床上就寝，在下在水池边打个地铺就行。”
小箐听他这么说，脸上颇有些挂不住，悻悻地起身说道：＂哪个稀罕留在这里，明儿一早你就回了妈妈，换人来吧。＂嘴里虽然如此说着，可却向床榻走去。
小蝶在旁撇撇嘴，对小箐的表现很不以为然。心道：既然舍不得抛下这个＂大肉蛋＂，你就别说什么换人的话呀！遂冲莫小丰笑道：＂怎么好意思叫阿郎打地铺呢？还是我俩就地睡着，好随时服侍阿郎吧。＂
＂别别别，姑娘们身子弱，就地睡恐怕会落下病来，还是我到那边睡吧。＂莫小丰不愿再和两人多做纠缠，起身三两步走到床前，随手抱起一床被褥往水池边走去。
在他的坚持下，小箐，小蝶终于睡在了床上。而他，却紧紧地裹着被子躺在水池边，久久难以入睡。
不商和紫苏凭借着敏捷的身手，没费多大周折就摆脱了追兵，就近躲到一处僻静的院落暂时歇脚。
不商心里惦记着莫小丰的安危，主张立即绕道返回金墉城与大队人马会合，再视情形采取行动。
而紫苏却急于寻找失散了的封羽衣，坚持要冒险出城去。
两人争执不下之际，不商忽然问道：＂你和封小姐是在哪里失散的？你又怎么会被人绑上高台，险些当众烧死的？”
＂外郭小市门前的柳家羊汤。有人在羊汤里下了迷药。不行，我要去找柳家的人问个究竟！＂紫苏说着，抬脚就要走。
不商伸手拦住了她，冷笑道：＂你就这样去，只怕出不了城门，又会被人捉到的，到时可没人救得了你喽！＂
＂谁要你救？！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着了。闪开！＂紫苏真急了眼，怒斥道。
＂你要去送死随便你。＂不商缩回手，说道，“可惜呀，倘若封小姐此刻正眼巴巴地等着人解救，而你放着好好的活路不走，偏偏要自寻死路，你说好笑不好笑？＂
“除了去找你的那个太原公，你还有什么活路可走？只可惜这里是洛阳，不是邺都，太原公说的话也未必管用。”紫苏被不商激得头脑反而冷静了下来，模仿他的语气揶揄道。
“管不管用的，总要试试才知道。走吧，先和我回金墉去。”不商说罢，迈步就走。
紫苏被说动了心思，正在沉吟未决之时，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了人声，忙冲不商摆手示意，静听院外的动静。
只听一人说道：＂哎哟封兄啊，堂堂的京尹现如今都成走街串巷的媒婆了，你还管什么闲事哪？”
另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不客气地回怼道：＂哼，要是换做了你，听说城里出事，大约跑得比我还快咧。＂
不商惊喜地辨别出头一个说话的正是祖法古。
与此同时，紫苏像是也猜到了另一人是谁，迈步就朝外走。
不商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拉住了紫苏，冲她作了个有人跟踪的手势，旋即侧耳聆听起了墙外的动静。
果然，前面两人走过没多久，墙外便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一回，紫苏也未和不商打招呼，陡地平地跃起，翻过墙头，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迅速将跟踪那人撂倒在地。
不商紧跟着逾墙而出，眼见巷内再无第二人，方放下心来，向前追了几步，轻声唤道：＂祖先生……”
祖法古听到声音，警觉地转身，看到是不商，吃惊地问道：“是你？！太。。。莫御史呢？＂
他对莫小丰今日乔装成军士暗访洛阳是知情的，此刻只见不商没看到莫小丰，故有此问。
＂这位是？”不商警惕地望着站在祖法古身旁的中年文士，问道。
“祖某老友，洛阳令封元量。”
紫苏听到封元量这个名字，眼前一亮，走上前敛衽施礼道：＂婢女紫苏拜见二老爷。求二老爷设法救救小姐吧。＂
“你是？”封元量困惑地打量着紫苏，想不起她是谁。
＂婢女是三年前入府服侍小姐的，此番随小姐来洛阳探视二老爷，不料昨日却被歹人在羊汤里下了迷药。小姐如今生死未知，二老爷，你快设法救救她啊！＂
封元量大致听懂了紫苏的话，看了看她身后被撂倒的那人，问道：＂姑娘，你说的小姐可是羽衣侄儿？不要着急，慢慢说，你们是在何处被人下了迷药？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紫苏遂将她和封羽衣因丢失照引，女扮男装混在一队运炭人中混进了城门，后来在外郭小市的柳家喝羊汤时被迷倒，以及她神志恢复后发现自己被绑在木桩上险些当街烧死的经过叙说了一遍。
祖封二人听罢，皆面沉似水。祖法古眼盯着紫苏没有说话，封元量嘶声问道：“原来在铜驼街出事的是你呀！照你的意思，下迷药将你迷翻，并欲将你当街烧死的，应当是同一伙人喽？”
＂理应如此。＂紫苏顺口答道，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呆呆地盯着封元量说不出话来。
封元量脸色越发变得难看起来，随即转向祖法古拱手道：＂祖兄先请回金墉吧。弟有紧急公务在身，先行告辞了。”说罢，也不待祖法古说什么，竟独自转身走了。
紫苏不顾不商的阻拦，紧跟着封元量离开了。
＂祖先生，这……”不商见祖法古对二人离去并不阻止，急得大叫道。
祖法古却趁左右无人，正色问不商道：“是主公命你出手救下的紫苏？速引我去见主公！”
“是。可是我恐怕不方便现在随您去见太原公……＂不商面现难色地说道，并将莫小丰和他如何误入琼林观傩，怎样发觉紫苏被当作西朝谍候要被烧死以及奉命救人的原委讲述了一遍。
祖法古越听脸色越发变得阴沉起来，蹙眉思索移时，摇头道：“洛阳城里很不消停啊！咱们且先回金墉见了主公再做计议吧。”
不商惦记着紫苏的安危，提醒道：＂咱们不和封公一道吗？＂
祖法古断然道：＂照你说的情形，我料洛阳衙署多半是出了内鬼，咱们这些外人还是别贸然搅和得好。”
不商听得似懂非懂，又不便多问什么，只好跟随祖法古穿街过巷，返回金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