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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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呢！”
＂来喽！”
伴随着娇滴滴的两声应答，从粉色幔帘后袅袅娜娜走出两个妙龄少女。
身材较丰满，走在前面的一位双手捧着浴袍浴巾，另一位则提着个朱漆食盒。
不知什么缘故，两名女子脸上的妆容都有些凌乱。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认真地化过妆。
“这好像不大合常理吧。”莫小丰心里冒了个泡。
＂尊客是杨从事亲自送进来的，你俩好好服侍着。＂妇人加重了语气叮嘱一句，亲昵地拍了拍莫小丰的肩头，转身兀自走了。
少女听说莫小丰是杨待封亲自送来的，眼睛里登时放出光来。身材丰满的小箐柔声说道：“阿郎请随奴来。”扭动腰肢，将他引向了右侧的一间精舍。
莫小丰却站在原地未动，冲离去的妇人问道：＂唐长史何时见我？＂
“哈哈哈哈，待到见时自然便见了。尊客安心候着就是了。”妇人尖声笑应道，身影消失在了红色幔帘后。
＂妈妈说的是。＂身姿苗条的小蝶在后附和道，＂奴备了些小菜，果子，阿郎何不到精舍内随意用些，奴再为阿郎舞上一曲，或许从事便来了呢。＂
莫小丰听说入得精舍只是吃吃喝喝，听听看看，心下轻松了许多，边迈步走进精舍，边提示小蝶道：＂公务在身，只怕不宜在此久留，还请姑娘能及时通传消息。＂
话音未落，已被先在精舍内等着的小箐打断了：“今日外面风大，阿郎不如先沐浴更了衣，再舒舒服服地吃酒听曲儿，岂不快哉？＂
莫小丰意尚惶惑之际，小箐的一只手已摸至他的腰间，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拉，束腰的绊带已滑落到了一边。
又轻巧一扯，他身上的戎服就褪了下来。一具温暖且绵软的躯体紧紧地贴了过来。耳边吹气如兰：＂阿郎，你好壮啊！＂
饶是莫小丰再怎么心存戒备，也不禁被小箐撩拨地心头砰砰直跳，身体开始产生了一个正常男人都有的反应。
另一甬道的尽头，是与“肉池”内精舍大小相仿似的一座小厅。
偻背老者引着杨待封入厅坐下，亲手为他泡了碗茶奉上，方开口问道：＂怎么，从事今天的差使办得不顺吗？＂
“没有啊，还行吧。阿大放心，就算出了点差子，也都由我来扛着，跟万顷兄弟没半点儿干系。＂杨待封将一碗热茶仰面喝干，边抹着嘴边宽慰老者道。
＂万顷这后生心眼子实，且被唐长史分派在姓封的属下当差，当真可怜见的。从事若肯多替他担待些个，小老儿就感激不尽了。＂
杨待封听程百里这话的弦外之音，分明已经知道了有人强闯戏台，救走人犯一事，于是便卖了个顺水人情道：“阿大在此替城安司看守着门户，程校尉今日又是配合城安司办差，出点小纰漏，杨某自当一力承担，决无诿过他人之理呀。＂
程百里拱手谢过杨待封，忽然压低声音，问道：＂从事方才命人送进肉池那小子，是从东边来的吧？假如需要唐长史来此见他，小老儿愿意效劳。“
杨待封自是明白程百里所说的东边指的就是国都邺城，却把手一扬，摇头说道：“不必了，且叫他等着吧。＂
“丞相二公子身边的人，你叫他在肉池里等着？＂程百里瞪大了眼睛，疑惑不解地问道。
＂东边来的，就一定是二公子的人？呵呵。”杨待封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目光扫视着小厅内的陈设，说道，＂今日这厮坏了长史的大事，我只不过留他在肉池享几天福而已，他还能怎么着啊？哦，对了，回头带个话给韩大娘子，倘若这小子把持不住，和哪位姑娘有了苟且之事，一切皆按以往的规矩办。＂
他后半截的话已接近命令的口吻，程百里恭敬地应了声是，
同时，心里却嘀咕道：＂被杨待封囚于肉池的那小子既不是贺嵩的人，难道是大将军贺崇派来的？贺崇素来与侯鉴不睦，如果真是贺崇派来监视洛中动静的，也就无怪乎杨待封敢把他软禁于肉池了。”
即便作如此猜料，身为一名入行远比杨待封早的内务吏员，程百里也决不敢苟同杨待封囚禁莫小丰的做法：天上的两位“神仙”打架，小鬼们最好是躲得远远的，岂有不自量力，主动掺合进去的道理？
当然，程百里也深知，坐在他面前的这位顶头上司杨待封与他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数十年来，他完全是凭借着任劳任怨地办好每一趟差使才赢得一个个上司高度信任，并获得了如今看守城安司门户这一重任的；而杨待封却是仰仗着所谓的建言，奇谋实现了屡次超迁，且获得司空长史唐双举的青睐，成为唯一直接隶属于他的从事级吏员的。
况且，若论两人的私交，也远未到需要他再三提醒杨待封，不要轻易招惹大将军贺崇的人的地步。
只是，程百里颇有些担心：杨待封软禁莫小丰的卤莽行为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毕竟，除了每个月来此一回的唐双举和不常在此的杨待封两人外，城安司里就数他的品秩最高，资历最深了。
＂长史已经听说今天的事了？＂杨待封因见程百里有点儿出神，遂问道。
“听说了，唐长史临走前交待，务需尽快捉拿到凶犯。”程百里据实答道。
＂属下已经安排下去了，稍后当亲往捉拿逆贼。＂杨待封肃立起身，仿佛当面向唐双举回话似地抱拳说道。
程百里躬身一揖，改变话题，问道：＂沈公子今天一早也来过了，说是与顾公子约了一同看傩戏，从事见着他没有？＂
杨待封点点头，边回身落座边说道：＂见到了。刚送进肉池那小子也和他在一起，所以，我来过这里的事先不要对他提及，免得横生枝节。”
程百里心里原打着通过沈七襄帮助莫小丰尽快脱困，进而避免杨待封的莽撞举动累及自身的主意，不料才开口提到沈七襄，杨待封就把话缝给堵死了，无奈，只得应声是，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将唐双举已同意沈七襄将肉池迁往北城铜陀大街的消息告诉杨待封，却见杨待封已然站起身来，冲他抱拳说道：“时辰不早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