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灌了一碗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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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皇后娘娘对我也恁好了吧。白天一早就传我进宫欢会饮宴，天黑还专门派人送来了醒酒汤。\莫小丰心里嘀咕着，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会对他这个当朝权相的儿子这么好。
\下官还要到城内各处查看查看，就不随太原公回衙了。\杨遵说着，站起身来要送莫小丰出寺。
莫小丰回过神来，跟着起身朝房外走了两步，忽地想起件事，遂冲也起身要送他的僧贤，静林说道：“两位请留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杨先生说。\说罢，伸手拉起杨遵先走出了方丈。
“太原公，如果娘娘差来的人向您问起今日发生在戚里的两起事件，请您务必不要透露孙常侍醉闯尼寺，坠墙身亡的讯息。”待两人来至左右无人的所在，不等莫小丰开口，杨遵先正色告诫他道。
\杨先生放心，我自然懂得。\莫小丰转头瞧瞧十几步开外站着的小德子和两个小沙门，堆起笑脸请求杨遵道，”步摇这小女孩儿也怪可怜的，要是明日她被逐出佛门，还了俗，我倒愿意收留她到府中做个侍女，您看成不成?\
”据下官所知，太原公身边的侍女、仆从都是经王妃亲自选定的，再者，您就要成亲了，在这个时候恐怕不宜收留步摇吧。”杨遵一口回绝了他。
莫小丰仍不死心，缠着杨遵又问道：“那，您打算将步摇安置到哪里呢？”
“此尼是南人，且来历不明，尚需经过仔细甄别方可酌情安置。”杨遵板起了面孔，因见僧贤、静林二人也走了出来，遂劝莫小丰道，“莫叫宫使等得太久，失了做臣下的本分，太原公您请早回吧。”
听杨遵的口气中再无半点转圜的余地，莫小丰只得暂且作罢，悻悻地带着小德子和陈山提一班随从离开定国寺，策马穿过广阳门，返回“司州牧廨”。
可是，一个悬念却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既挥之不去，且越来越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步摇会不会是方雯穿越的化身？自己既然能够穿越附身在了另一具躯壳之内，方雯不也有可能穿越附身在步摇身上吗？难道，许多年未见，方雯也出了意外？一时间，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今日巧遇步摇，是喜还是悲了。
“陈值长，你立即替我去办件差事。”返程途中，莫小丰陡地勒停战马，转头冲陈山提吩咐道。
陈山提生恐莫小丰再次坠下马来，连忙催马上前伸手扶住了他：“敬请公子示下。”
“你现在就派人帮我去盯住定国寺跨院住着的小尼姑步摇，无论何时，只要她一离开定国寺，必须立马将她的去向报与我知。”
“公子，这是为何呀？”陈山提听说莫小丰要他派人去监视一个小尼姑，显得有些为难，乍着胆子问道。
“不要多问，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可是......好吧，末将今晚就派两名兄弟住进定国寺去。”
“回来。还是算了吧。”莫小丰见陈山提竟要派两名军士公然进驻到定国寺去，登时感到哭笑不得，遂不敢再将这样一桩隐秘的差事交给他去办了，一面喝止住他，一面将目光移向了小德子。
“哎哎哎，公子，别找我啊。丞相和娘娘早有交待，小的的主要差使就是在衙内每天陪着您跟先生读书习字，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小德子连连摆手推脱道。
“没用的东西，要你何用？”莫小丰啐了一口小德子，无奈地纵马继续朝前走去。
“司州牧廨\门外高悬着两个栲栳般大小的灯笼，借着灯光，莫小丰远远地望见衙前阶下笔直地跪着一人。
“骑奴顾阿改蒙公子宽赦不杀，定要跪候在衙前，当面向您谢恩。\陈山提讨好地凑上前说道。
莫小丰\嗯\了一声，拍马来到近前，顾阿改忙殷勤地匍伏至马前，请他踏着自己的后背下了马，却没敢起身去牵马缰，跪伏于地，叩头如捣蒜道：\多谢大都督不杀之恩，多谢大都督不杀之恩。”
莫小丰因听他的口音与步摇有几分相似，眼珠转了两转，俯下身，双手扶起顾阿改，亲切地安抚道：“今日是马受了惊，本不该怪罪于你的。”
顾阿改抽身退步，再三拜谢。
莫小丰趁势问道：“今有一件差使欲委你去办，可愿否?\
“蒙大都督不弃，小的敢不拼死效力?\
\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行事要隐密，尤其不可被杨司马察觉。这件差使办下来了，青骢马仍由你来侍弄。\莫小丰上前拉着顾阿改的手，把差使交待了一遍。
“小的这就去办，请大都督静候回音吧。”顾阿改没有半点迟疑，抱拳躬身，领受了监视步摇的差使。
莫小丰命陈山提派一军士送顾阿改至北城定国寺，转身将要进衙时，忽又想起一事，遂问小德子道：“娘娘差来的是哪一位啊?\
“是娘娘的陪嫁侍女，如今的尚宫局女使春草姐姐，已在中和堂久候了。\小德子碎步跟了上来，答道。
莫小丰说声“知道了”，迈步穿衙过堂，来到二进院落的中和堂阶下，抬手整整衣冠，效仿古装电视剧里的样子，躬身冲堂内报名道：\臣贺嵩谢皇后赏赐，问娘娘安。\
“娘娘安好。二公子不必拘礼，进来吧。\
莫小丰吐了吐舌头，迈步上阶走进中和堂，只见堂内居中站着位相貌清秀的年轻宫女，两名小宦官分左右跟在她身后，便嘻嘻笑着冲那宫女拱手说道：“谢娘娘恩典，春草姐姐辛苦了。\
春草报之以微微一笑，冲身后招招手，一个小宦官回身打开案上的食盒，双手捧着一碗\醒酒汤\走到莫小丰面前。
\娘娘吩咐，要二公子当着婢女的面儿先喝了这碗醒酒汤。\
一股浓浓的醋味儿扑面而来，刺激得莫小丰鼻涕又淌了下来，他吸溜了下鼻涕，咧着嘴从小太监手中接过那碗醋，向春草告饶道：\这碗醒酒汤我能不能呆会儿再喝？“
“二公子是要违旨吗?喝下这碗醒酒汤，娘娘还有话要婢女问公子，时辰不早了，娘娘在宫里还等着回话呢?”春草绷起脸，半真半假地警告道。
莫小丰无话可说，只得闭着气\咕咕咚咚\地一气喝下了一整碗醋，酸得他一个劲儿地直撮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