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翁失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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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赶忙把老翁扶到最近的客舍，让他平躺在堂内。附近村医赶来给他包扎伤口，过了许久还是昏迷不醒。
而此时，舍外已围观了不少村民，大家一时都惊惧不已，恐慌本身就是一股容易蔓延的情绪。
这会儿，村民中有人认出了夜胧一行剑上的火花图纹，意识到是猎兽堂的人，便听到有人小声议论：“今年并非三年一次的猎兽大会，我们中山已几十年未闻妖兽出没了，这个时候猎兽人在此出现，定是得了什么风声，有什么妖兽出现了！”
“看这老翁伤之重，保不齐是什么不得了的大妖兽了，咳，真是可怖至极啊！”
人群中窃窃私语之声逐渐变大。就在大家的情绪似有崩溃之时，夜胧转身站定，面向村民。
他脸色肃穆，口气却保持镇定地对大家高声道：“各位乡亲，我们的确是猎兽堂门下弟子，我乃北岳山夜胧，这三位分别是华山的方婷，嵊山的木青，还有卓兮。”
“我们此次是听闻莱山附近有恶兽出没，前来一探究竟的。请各位现在不要恐慌，中山四方都有结界护法，是当年师尊们设下的，我此前已去探查过，结界并无损坏痕迹。也就是说，目前中山国内，是安全的，只能暂请乡亲非必要不出城，待我们查明恶兽去向，驱除或斩杀之后，才能还各位去向自由。”
众人听闻，都长吁一口气，城内是安全的，这就是个好消息了。有人已带头向夜胧鼓掌欢呼，请求他们务必猎到妖兽。
看着夜胧一番逻辑清晰的解释，就化解了众人的恐慌情绪，方婷眼里对夜胧的崇拜更进一层，正情意满满地注视他的脸。
木青也领略到了夜胧的领导才华，偷偷看了一眼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少年的脸，自信又坚定。
人群逐渐散去，他们四人守在老翁榻前，想要待他醒来问清事情缘由，好作准备。
这一守，便到了夜幕初下。
老翁终于缓缓醒来，依旧心伤且虚弱。随着夜胧细问，他才慢慢道出了今日遭遇。
原来，老翁姓方，有一独孙，可怜孙儿出生没两年，父母都双双染病去世，留下这爷孙二人独自生活在中山国。
老方平日里会往西边林子里采药补贴家用，今日孙子吵闹想吃那刚熟的亚蒙果，他俩便往西边林子深入走了些，等发觉过来的时候，早已过了中山国界碑。
老方年轻时听闻这西边林子曾有妖兽出没，后猎兽堂派人驱除后，近来几十年已不曾有异闻，偶尔采药也会途经此地，都一派平和。但今日在此地，他却明显觉得林中静的出奇，便心下不安，抱起孙子就往回赶。
一路倒也顺利，但就在快要到达界碑之时，眼前竟奔袭来两头怪物，挡住了去路。老方当时看到那兽的模样，早已忘记该怎么迈腿了。
那怪物全身灰色长毛，两只身形略有差异，但头上都长有四角，似羊非羊，眼红如泣血，獠牙外露，已不是恐怖能描述。
听到这，几人暗自对视一眼，这般长相，应是土蝼无疑了！但他们并不打断老方，让他继续说下去。
老方缓缓吐气说，那头略大的妖兽率先冲过来，孙儿吓的尖叫，倒是惊醒了老方，他拼了命的抱着孩子就往边上躲去，心中只想着，自己已过老朽之年，孙儿无辜，拼死也要跟它们搏一搏给孩子争一条生路。
老方滚到一边地上，捡起一根粗壮树杈，想着抵抗一番。
没想到第一头妖兽一扑落空后，另外一只一刻没有耽搁，立即飞扑过来。
老方双手用树枝挡在身前，想要护住孙儿。哪曾想，先前那只妖兽从侧面过来，一口咬住他的左肩，老方吃痛，树枝掉落在地，孙儿也从胸前滑落，面前那头妖兽便趁机一口衔起孙儿后脖，刁住，往后奔去。
老方心下惊惧，嘴里痛吼着，拼死捡起刚才掉落的树枝，往正咬住自己左肩的妖兽头上叉去，那妖兽吃痛，猛地一口扯断老方整条左臂，然后头也不回的跟着之前那头往西去了。
老方失孙，呆若木鸡。他早已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城了。
这会儿他又想起孙子被妖兽夺去一幕，眼里失色，嘴里不断呼喊着：“我的孙儿，孙儿，是爷爷没有护好你。。。”随即竟喷出一口血，又昏死过去。
郎中赶忙过来给他止血，这老方心伤更比身伤重，恐寿数难长了。
四人听完都沉默许久。命苦之人又平白遭受这无妄之灾，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夜胧率先打破沉默，道：“看来此次方老遇到的必是土蝼无疑了。方婷，我们准备一下，今晚就往西去一趟吧，或许这恶兽白天得手了，并未走远。你且书信一封给你师尊叙事大概，报以行踪。木青，你们……”
“我能跟你们一道前往吗？”木青迅速打断他，她知道他定是看她年幼又未结业，怕累赘不想带着她。
“我虽无你们的灵气修行，但或许也能帮上一点小忙。”她之前满心的想着猎兽以交差，但今日闻得老方惨案后，对此事又有了新的一层认知。
这已经不能单单当成一项大宗师的作业了。猎兽宗旨，从来都是救人们于水火之中。
夜胧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欲言又止，然后又看向卓兮，木青赶忙转头对卓兮说：“你且留在这儿，等我打怪后回来接你。不要乱跑。”
卓兮皱眉盯着她，此次行程凶险难测，老方看到的是两头土蝼，但是万一......
卓兮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但现下他也不争辩，缓缓点头道：“那好，木青，我们等你。”
“我们？”方婷迟疑问了一声，“你们还有朋友在这吗？”
“我我我，我是说我等你们。”卓兮尴尬的抢答道，背后竹篓里的火风，也算是同伴了吧。但眼下可不是一个跟他们解释的好时机。
不久卓兮把他们送到西边林子界碑处，木青就喊他不准再往前了，三人稍稍整装，便趁着夜色明朗，一路向西去了。
卓兮看了一眼他们消失的林子处，风吹过，微寒凉。
“真不去了？”竹篓里火风罕见出声，静谧夜空，声音不响却甚清晰。
“当然不，我们走！”少年侧过脸对着竹篓回道。
夜光似水，他眼神坚毅，一脸明亮，脚下毫不迟疑地向三人消失之处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