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幽鸣村(33)猜对了,亲爱的,我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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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世界的地图比想象中要大,恐惧之书说,这是根据记忆的长度判断的。
顾澄鸢存在的时间远超人类的想象,只是大部分阶段都在沉睡,才会是空空荡荡的。
在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没有,唯一存在的,只有弥漫在四周的黑雾。
时而凝结成触手的模样,时而像是条狡猾的蛇,迅速从指尖溜走。
这段旅程会比想象中更长。
但期间没有植被,环境也只能用单调二字形容,恐惧之书是闲不住的性格,不停在旁边打转。
[大哥啊大哥,真的是谢烛暝吗?你确定吗?]
[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大不敬之事啊。]
还在怀疑顾澄鸢的话语,觉得他的大哥老眼昏花,得提早退休了。
[啊啊,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别瞎说啊,真是的。]
[这不是看太无聊了吗?周边什么都没有。]
[又大又空,不是沙漠是什么!啊啊,来点有意思的事情吧。]
顾澄鸢走走停停,从来到幽鸣村后,时刻都没喘息的机会,几乎每分每秒都是高能,容不得他休息。
来到精神世界后,反而比之前更加放松,他随意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
莫名的困倦涌上心头,整晚都没有入眠,或许他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大哥,你是累了吗?那要不咱休息一下?]
顾澄鸢的回答坚定,他摇摇头:“不是累了,是有东西在阻止我过去。”
谢烛暝不会在深处乖乖等着,他进行精神上的攻击,想要顾澄鸢选择怠惰。
几乎每一步,都有相同的身影浮现,说着蛊惑人心的话语。
“要不停一下吧,你看这路也太长了。”
“好累好累,我是不想走了。”
“为什么要挣扎呢,如果你什么事都不做,不就能活得更加轻松吗?什么都不用想,也不要去想,拥抱吧。”
浓雾中,所有的顾澄鸢张开手臂,同时说出那句话——
“拥抱吧,拥抱谢烛暝的存在,你将获得重生。”
“这有什么不好的?”
传销公司都没有谢烛暝会说,可幻想顶着自己的脸,顾澄鸢是哪个角度看都不顺眼。
竟没被动摇一丝,继续朝着尽头走去。
反倒是恐惧之书,轻轻松松被幻想骗走,认错主人不说,还差点迷路。
顾澄鸢拽着书脊,把他捞回自己的面前:“你连你主人都认不出来吗?”
[这个,这个也没办法啊,太多了。]
[下次,下次我肯定不会认错的。]
“希望吧。”顾澄鸢擦了擦汗,精神上的重量越积越多,他咬牙坚持住。
好在谢烛暝那边也是识时务的,见顾澄鸢的态度坚定,他也不再使用不入流的小伎俩。
世界重新回归寂静,或者说是无聊。
[啊啊,不行啊,还不如来个敌人啊,我们走了多久了?]
[是不是有一个小时?不不,我感觉有十个小时了!]
在清醒的时候,人眼和其他部位会时刻捕捉信息,但这里连气味都没有,是完全的荒芜之地。
感到无聊是必然的。
他们能做的只有继续往前走,直到尽头处。
“我感觉快要到了,你先别吵。”顾澄鸢拧眉道,诡异的气息从不远处传来。
那种感觉难以用语言修饰,顾澄鸢明明从未接触过,又觉得无比熟悉。
恐惧之书明显反应过来了,煽动书页的动作变得飞快。
[大哥!大哥快看,您在前面啊!]
霎时,雾中出现模糊的影子,足足数十米,离顾澄鸢只有一米的距离。
他忙不迭退后,巨大的触手落下,他没有空闲时间思考恐惧之书的话语,一个劲的躲避。
半晌,他才意识到究竟是什么——
“等等,这是我?我是章鱼?”
“不对,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哪个消息更令人震惊,顾澄鸢将两个全部问出,微微拧眉,但转瞬间又理解原理。
因为他是恐惧之主,是所有恐惧的化身。
顾澄鸢等于恐惧。
所以塞满恐惧的精神世界中,也会存在他的身影。
逻辑上没有问题。
“有没有办法处理一下?”顾澄鸢在地上不断翻滚,这只章鱼的体型过于庞大,抬起脑袋后,视线都无法触及顶部。
将整个视野塞满,是当之无愧的怪物。
同时,也与顾澄鸢的美学背道而驰,他竟有一丝丝嫌弃自己。
[我,我不知道啊,大哥,之前咱们都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不对,不对,之前怎么可能进入您的精神世界,您就不可能会有恐惧之物,不然还是恐惧之主吗?]
[这,这真的合规吗?咋办啊,也不能问谢烛暝。]
管他和不合规,顾澄鸢只知道,任何铤而走险的行为下,都会存在一线生机。
他必须牢牢抓住,只要能见到谢烛暝,一切都迎刃而解。
但顾澄鸢再敏捷,也躲不过天罗地网的攻击,他的脚踝被触手缠住,黏糊糊的。
“啧。”顾澄鸢当机立断,那把弑神的枪还在腰间,他倏地瞄准触手的底端,朝那里射击。
“砰”的一声巨响,鲜血四溅,沾到脸上,但那血液是顾澄鸢的。
在攻击的瞬间,他自己也受伤了,完全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章鱼还有七条腿,但作为人,顾澄鸢只剩下一条了。
[大哥啊啊啊,您流血了,流血了怎么办啊,我们是不是得去找急救包啊。]
[不对啊,这失血太严重了,不会要死了吧?大哥,大哥您吱一声啊。]
顾澄鸢脸色煞白,大腿处多了个窟窿,本就敏感的他咬住下唇,抵御这股疼痛。
“不要再吵了,我知道自己流血了,也看得见。”
“我只是在思考办法。”
所以该怎么做?
他现在也跑不动了,新一轮的攻击如期而至,怪物这次扬起两条触手,若是躲不开,估计会变成肉酱。
好不容易走到这了,顾澄鸢怎么能轻易死去。
阴影将头顶覆盖,他询问道:“你确定这个是我吗?”
[对啊,这个就是您的味道,我不会认错的。]
“嗯,你确定吗?”顾澄鸢再次问道,选择闭上双眸。
恐惧之书磕磕巴巴,他是那种犹豫的性格。
[应该......应该是的吧,不会错的!]
[大哥,你怎么不躲啊,要死了,要死了啊!]
煽动的小书从后面贴近,竭尽全力向前拱,企图将顾澄鸢推出去。
但体型的差距摆在那,怎么可能从位置上挪动。
“没事。”顾澄鸢的反应淡定,他缓缓抬起手,手掌与触手接触的瞬间,风流从每个角落袭来,吹起他的衣摆。
“既然这是我的话,就根本不用担心,因为我不会伤害我自己。”
顷刻间,原本的巨物开始缩小,变成掌心的大小,正好趴在顾澄鸢的手上。
还朝着他吐泡泡。
与一秒前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恐惧之书:?
!!!
[大哥!怎么做到的啊,也太厉害了吧,啊啊啊,这也太帅了。]
“也就那样吧。”顾澄鸢的反应平淡,但压迫感还是令他的鬓角浸湿。
他只是接受了一个事实——
这个怪物是自己。
简简单单的事实。
精神方面的研究是多种多样的,也是其患无穷的,在认知得到肯定后,怪物也不会攻击顾澄鸢的本体。
不仅如此,顾澄鸢攥紧拳头,有力量环绕在四周,充实着身体。
将疲劳感一扫而空。
“走吧,该去见见谢烛暝了。”
处理了幻觉和认知的问题,接下来的路程意外顺利。
外加上能量回归的轻松感,不费吹灰之力,顾澄鸢便来到一扇门前。
沉重的木门上,磕着与滨海医院如出一辙的图标,但仔细辨别,又存在些许的不同。
那是属于顾澄鸢自己的,是他的精神标记。
“要是能改一改就好了。”顾澄鸢不免吐槽。
估计是在滨海医院见多的缘故,竟对图标无比嫌弃。
尤其是联想起张雨身上有类似的印记,一阵恶心席卷身体,令人干呕不停。
[也,也没有那么离谱吧,大哥原来你不仅身体洁癖,精神也有洁癖啊、]
“唉。”顾澄鸢叹气回应,推开沉重的大门后,类似卧室的布置映入眼帘。
整体装潢是简约风格,是鹅黄色的,桌面上摆放着精美的装饰品。
仔细观察过后,发现是用人骨做成的,而且是自己的人骨。
顾澄鸢:......
好吧,他好像的确是个疯子,觉得其他人的骨头太过于丑陋,竟掰自己的作为材料。
不是怕疼吗?这个时候又不管了?
“真是疯子啊。”
顾澄鸢丝毫没有吐槽自己的自觉,他的视线继续挪动,最后放到主人公身上。
也是这场演出的落幕。
在柔软的床铺上,坐着一位男人,全身被铁链束缚,双手拴在背后。
他的身材外貌与谢烛暝一模一样,但辨别过后又有些许不同。
多了几分神性,连睫毛都是白色的。
顾澄鸢站在床前审视:“很遗憾,你好像要属于我了,谢烛暝。”
床上的人形动了动,他的脖子上带着项圈,铁链的另一端被顾澄鸢拾起。
命运完全归顾澄鸢所有。
“主人,我本就属于您,您是恐惧之主,作为恐惧之物,我当然是您的。”
“但是很遗憾,就算您再想恋,我也不是谢烛暝。”
男人遗憾地否认,边叹气边摇头,似乎在遗憾。
顾澄鸢缓缓靠近,他趴在床,手指挑起男人地下颌,十分笃定。
“不,你就是。”
男人坚定回答道:“不,我不是。”
“哦,那要是我说,如果你承认的话,我就赏你个吻呢。”顾澄鸢故意道。
他拖着长音,狡黠的笑意转瞬即逝。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只有三秒,三,二,一......”
话音刚落,男人迫不及待扑过来,由于被束缚后平衡不稳,他向前踉跄了一步。
首先啃咬的是颈处,随后向上,采摘胜利的果实。
在嘴唇相触的瞬间,男人嘴角上扬,明明是他失败了,却洋溢着得逞的感觉。
“真是败给你了,亲爱的,你怎么知道的?”
谢烛暝溃不成军,承认自己的身份,继续挪动身体,用嘴唇追随他的新主人。
啃咬,撕扯,牙齿叼起一块肉后,不愿放开,像是野兽得到垂涎已久的美食。
在嘴里摩擦着,留下只属于自己的痕迹。
“因为神明只会存在一个,除了吞噬的方法外,没有任何消灭的方式。”
顾澄鸢用原话奉还。
他所惧怕的,被威胁的源头,是幽鸣村的神明。
那他的恐惧之物也只会是对方。
神明只会存在一个,得出结论,此刻在自己面前的,绝对是神明本尊。
那个危险又讨人厌的家伙。
不过......
顾澄鸢扯了扯铁链,将野兽的动作限制,手指轻轻点在谢烛暝的脸颊两侧。
像是在玩弄。
“不过,你这个样子意外讨喜啊,能够握住铁链的感觉,怎么说呢,得用你的原话奉还吧?”
“现在你的灵魂,你的身体都属于我了。”
人类是双标的生物,在野外,碰到猛兽他们只会选择逃跑。
可在安全设施完备的动物园,甚至会有翻越栏杆,去近距离接触野兽的顾客。
他们不畏惧被驯服的猛虎,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一声令下,曾经骄傲的老虎会低下头颅。
马首是瞻。
比如此时此刻,比如现在两人的关系。
两具身体逼近,呼吸交融,谢烛暝被拔掉毒药,下巴乖顺地搁在顾澄鸢地手掌上。
“对的亲爱的,我是你的了,虽然和预料的形式不同,但勉强可以接受。”
“我太开心了,亲爱的。”
瞥见这样的景象,恐惧之书在一旁找个角落蹲着,根本不敢乱看,生怕场面一瞬间失控,坐上不属于幼儿园的车。
但那句吐槽还是忍不住说出。
[卧槽,字母。]
顾澄鸢:......
懒得管教小弟,顾澄鸢的注意力重新放在谢烛暝身上,用手指抵住对方的嘴唇,贴近后,异瞳充满锋芒,充满严刑逼供的意味。
“所以说,你该解释一下了吧,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
“嗯?”
轻哼被吻堵住,铁链挪动发出摩擦声,谢烛暝的脸上染上潮红,他十分痴迷,身体也变得兴奋。
“哈......哈......”
在喘息声中,谢烛暝的胸腔剧烈起伏着,他的神情痴迷,让人联想到极端分子。
那群变态,过分痴迷,迷恋某物的家伙。
谢烛暝的嘴角上扬,他大言不惭道:“亲爱的,当然是爱啊,不是说了吗,我要向你证明我的爱。”
“这就是我的爱,永远,永远不会变质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