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等待他出来,亲手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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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拿到这份资料，请务必要注意给患者的报告。”
“一定要想办法逃跑，医生的职业是骗局，是陷阱，太可怕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跟正常诊所相同，医生的座位上配备电脑，打印机，以及其他基础检查设备。
但桌面上的资料，整页歪歪捏捏写满绝望的信息，黑色的污垢更是将大部分内容挡住。
原先这个座位上有过其他医生，他们是误入滨海医院的可怜虫，意志比其他人坚定，没有出现明显的怪物化。
他们好不容易扛过了第一轮的精神攻击，却被安排医生的职位。
“有点倒霉啊...”顾澄鸢抚摸着桌面，由于太过于强烈，他还能感受到恐惧。
是之前医生残留的恐惧。
恐怕他们的归宿都是死亡，变成可怕的怪物。
“嗯，大概明白了。”顾澄鸢手指轻叩，坐在位置上后，有种无形的压抑从天灵盖直冲脚底。
墙壁上的眼睛还未消退，他们监视着医生的一举一动，不允许他离开。
古怪的小人显得更加诡异，他们的颜色是暗黄的，褪色一般，再配上时不时会转动的眼睛，以及时不时发出的嬉笑声。
整个空间，颇有中式恐惧的味道。
顾澄鸢在楚清柔的记忆里窥探过，那是奇怪画面的电影，明明没有血淋淋的场景，却令人不寒而栗。
不得不夸奖，滨海医院的怪物还是学习诸多吓人的方法，每个怪物都有各自恐怖的点。
[不是啊大哥，您还在这称赞手法吗，哎哟，我都怕您下一秒都要开口建议了。]
[这明显是那个大眼仔的陷阱啊，你看之前的医生估计都挂了，肯定凶多吉少啊！]
[怎么办啊，我现在好慌，怎么第一位病人还不进来啊？]
小弟的担忧的话语在内心传出，顾澄鸢抬头查看墙上的注意事项，对其充耳不闻，
完美融入医生的职位中，继续督促病人。
“一号病人，一号病人，请你快点进来。”
“如果再不进来就算作废。”
至于这家医院会不会排号，怪物有没有属于自己的号码？
管他的，这种事也轮不着他操心。
半晌，在顾澄鸢准备喊二号病人的时候，大门被“砰”地撞开。
一位病人挤入后，房间外的家伙立刻变得安分，默默将门关上。
估计是没有号码，一群人打架争来的。
顾澄鸢抬眸扫两眼，病人果然出现明显的怪物化，由于太过巨大，即使弯着腰，后背也抵住天花板。
难以想象刚刚是怎么进来的。
“你迟到了很久，我叫了你好几遍。”顾澄鸢收回视线，在键盘上敲来敲去，但一个字都没有打出来。
伪装的样子与医生如出一辙，完全不惹人怀疑。
怪物噎住，又回想起自己的目的，往比自己屁股小三倍的凳子上一坐，摆出大爷的姿势。
“喂，别磨磨唧唧的，快点开报告，我要去治病了。”
顾澄鸢透过眼镜观察，仿佛能洞察一切眼神：“你着急去隔壁楼治病吗？”
怪物又发怵，心里纳闷，平时这群医生不是随便欺负？
他用力拍打桌面：“是的，搞快点，正常流程就行，别磨磨唧唧的！”
整个精神世界按照一定流程运作，治病对于怪物而言，是必需的步骤。
他们不畏惧，反而对此期待。
顾澄鸢打开电脑，药品的名称统统看不懂，病因理由与现实吻合，急性咽炎，肠胃炎...
唯独一项令人在意。
滨海医院似乎将怪物分为几个等级，有AbcdE五种。
估计是方便新来的医生定夺，特地写上注解。
A：普通等级的信徒，他们以梦的形式来到神的王国，不具备特殊的思考能力。
b：入门等级的信徒，他们为了求医来到滨海医院，精神与滨海医院产生连接，会重复相同的话语。
接下来的三级也是划分怪物的等级，初步判定与精神污染程度有关。
按照一号病人的反应，应该是d级。
但顾澄鸢没有选择直接给出结果，而是按照医院的流程，他主动询问道：“你需要先告诉我。”
“作为病人，你是哪里感觉不舒服？记得不要隐瞒病情。”
怪物是个急性子，一拳头捶在桌上，他不耐烦道：“哪有那么多事情，你究竟听不听得懂人话。”
顾澄鸢没有被惹怒，平静指向院内守则。
上面明确指出一点，面对医生时，必须准确告知身体情况。
“我只是按照流程来，我问什么你打什么，这都做不到吗？”顾澄鸢推了推眼镜。
“还是说你要违背医院的守则吗？对于你而言，医院是闹事的地方吗？”
果不其然，只要搬出守则，怪物立刻变得老实，像是听话的孩子。
“哈。”他不停抖着腿，“我平时脑子痛，最后发现是脑肿瘤晚期，这样总可以了吧？”
“快点开药，不要再烦我了。”
顾澄鸢点头，医生的职位在滨海医院果然是最高的，他故意将怪物的等级划分到b。
视线越过屏幕，偷偷观察对方的反应。
怪物眉头紧紧锁，拿着报告道：“平时根本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昏医？会不会治病？”
顾澄鸢继续埋头假装打字：“我说是这样就是这样，你还会质疑医生吗？”
他随便打了些药品，金额加起来足足2000多，一同塞到怪物的手中。
“去门诊缴费拿药，不要耽误下个病人。”
怪物都是残暴的，失去道德约束的他们肆意伤害普通人类。
对于瞎开药的行为，顾澄鸢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所以对方会做出何种反应？
是恼羞成怒？还是继续辩解？
顾澄鸢单手转着笔，精锐的眼神观察怪物的行为。
对方分明将拳头攥得死死的，却还是应下。
“我明白了，行，行，我去拿药就行了，真是服了。”
但在离开诊室前，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顾澄鸢，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从唇形判断是在说：“你完蛋了。”
顾澄鸢欣然应下，点头与怪物道别，继续叫好：“请下一位病人进来。”
他的余光扫过墙壁，诡异的人影没有任何反应，估计不如他们的心意。
病人竟没有选择闹事，更没有否认诊断，医生的权限估计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顾澄鸢摩挲着下巴，继续接待病人。
怪物的医院总会有各种奇事怪事，比如徒手把自己胸膛撕开，里面又出来一颗脑袋的。
还有满身是血，不停啃咬，伤害自己的。
各种类型的病人都有，偶尔也会有发疯的，与顾澄鸢产生摩擦。
“医生！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黏稠类型的怪物扑过来，双臂沾满黑色的液体，带着一股浓烈的恶臭。
久久无法散去。
“这位病人，请您冷静一下。”顾澄鸢主动避开，病人却不听劝，一个劲追过来。
足足僵持了二十多秒，警卫才从外面闯进来，将病人架住，最后拖了出去。
顾澄鸢擦了擦汗，味道让他难以接受，他特地去开窗，竟发现窗户是假的，真正的窗户被藏起来，金属边框锈迹斑斑，需要用极大力气推动。
这究竟是什么恶趣味？
“唉...还真不容易。”顾澄鸢甩了甩手，回到座位上，投身繁忙的工作。
他不过是随便抱怨，却让弹幕瞠目结舌。
【原来这只是不容易吗？我隔着屏幕看都要掉san了，好吧我也得承认了，主播真的不是人。】
【我要再重申一遍，主播这狗东西，心态是真的好！】
【他要是心态不好，也坚持不到这里吧？】
【话说主播怎么还没有变异？我专门去搜了，有个主播之前当过医生，最后莫名其妙变成怪物了。】
【是哦，主播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喂喂喂，总是免疫所有攻击，那也太赖皮了吧。】
顾澄鸢没有崩溃，一方面是因为自身防御力过高，另一方面是他已经发现医院的端倪。
所谓的诊断存在反馈，如果给予病人正确的选择，自己的理智值会迅速下降。
而如果写上错误的诊断，理智值竟再次回升。
顾澄鸢感到奇妙，他一直以为理智值只能通过接触真相，以及特殊物种降低。
竟还有机制类型的。
他已经找到规律，若真是如此，那只要理智失常的人成为医生，一直判断错误，不是能够恢复正常？
按理说，精神世界的怪物不会如此好心。
对于祂而言，每个卷入进来的人类都是口粮，是信徒。
祂岂会轻易放走？
“嗯...一定有什么没有看见的地方。”顾澄鸢思索片刻，按铃传唤第48位病人。
前面都是抢着进入的怪物，后面是浑浑噩噩，意识迷离的怪物们。
他们重复相同的话语，踉踉跄跄进来，用空洞的眼神盯着顾澄鸢。
“我...得了绝症，但...我不想死，不...好多钱，孩子，我是不是死了比较好。”
那是位老人的声音，顾澄鸢大致猜出了原委。
躺在床上老死反而是最幸福的，若是命苦，人在老年得了不治之症，只能在病房上吊着。
不仅身体疼痛，还会不停消耗家中的资产。
这位老人估计正在滨海医院接受治疗，因为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太过于强烈，才会被祂吸引。
[哎呀，生老病死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家伙就是抓住人性的弱点，才能够变得这么强大。]
[可恶，他实在是太可恶了，剥夺神的权能，做些危害世界的坏事！]
小弟愤愤不平，正当他吐槽滨海医院的幕后boss时，那位老人却缓缓抬起了手。
她的动作是缓慢的，纯黑的脸庞上，竟有忧伤一闪而过。
“孩子。”她慢吞吞说着，手臂都在颤抖。
“小心，小心外面啊...”
外面？
医院外面除了走动的怪物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顾澄鸢不由拧眉，他微微转动座椅，从窗户瞄向外面。
他位于一楼的诊室，而窗户外，站着一排排的人，都是他诊断错误的病人。
是的，根本没有降低理智值的捷径，给出错误答案后，病人无法在院内反驳，但他们能够在外面埋伏。
那群贪婪的脸上，带着嗜血的表情。
他们在等待，等待顾澄鸢踏出医院的瞬间。
亲手将他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