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脑中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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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世界的墙壁能够吸收声音，只要闭上眼，形形色色的回音便如海浪般涌来。
跨域了时间与记忆。
[救救我，无论谁都好，拿着针头的怪物在追着我跑，救命，救命！]
[救世主何时才会来到这里，我快要撑不住了...]
[杀了我吧，你懂的，我不想变成怪物。]
[无光的夜里终会迎来希望！黎明终会到来。]
饱含感情的话语从内心宣泄，察觉到顾澄鸢能够“无障碍”聆听信徒们的声音，朝拜的人们彻底敞开心扉。
想要尽自己所能帮到救世主。
但他们叙述的真相颠倒，为了能让救世主更好理解，执事搬来一大摞手写的日记。
“这里存放着许多人亲手写下的东西，也是一代代积攒下来的，希望对您有用。”
[哇哦，这几本破书多旧了，看起来还会咬人，能记载什么信息？说真的，任何资料不如眼见为实。]
弹幕见状再次幸灾乐祸，现在观众人数已经冲破1500的大关，逼近2000。
连斩诸多新人的称号，顾澄鸢甚至嫌吵，把系统提示关闭。
对于其他人而言梦寐以求的成就，在新人主播顾澄鸢这却显得不值钱，如此态度激怒了观众。
毫不意外的说，里面百分之九十，不，是九十九的人都是不信邪的。
他们等着顾澄鸢的谎言被识破，坚信这小骗子迟早翻车。
【好吧，叫你装逼，现在你爹我都帮不了你了，这种牵扯到精神世界的东西，还是记录真相的物品，大部分人都无法承受的，我记得之前有个贼夸张的，就是看了两眼，最后全身流血，双目失明，现在还躺着在呢。】
【主播这次想怎么死？】
【前面的人还不放弃呢，你们天天说累不累啊，我赌主播这次还是没事。】
【再不出事我要出事了，我还真不信了，这种神圣的职位你配吗？你配几把？这都敢应下来，真是不要命了。】
【等着反噬吧！】
【坐等小骗子遭殃！】
【你要是真能找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公司都得把位置传给你！】
观测精神世界的任何东西都会产生污染，连观众都得依靠打码转文字，他们坚决不相信顾澄鸢这次能够蒙混过关。
看吧！他的面前有这么多朝拜者，等着他的动作，指引。
等到时候在众人面前翻车，顾澄鸢肯定会承受滔天的怒火！
观众们暗地里偷笑，心里盘算着某位主播总得感到紧张。
[然而这群愚蠢的人类错了，在他们面前的是谁啊，可是顾澄鸢大人，救世主本主！]
但耐不住某人脸皮厚，或是心态太过于咸鱼，导致顾澄鸢连一滴汗都没落，从容翻阅着书籍。
道理所有人都能理解，所有的污染都是精神层面的，不是三维生物可以感知的。
只要精神状态稳定，意志足够坚定，便能够保持清醒。
但对于大部分人，他们宁愿活得混沌，也不愿得到真相。
通过包含情感的文字，顾澄鸢也切身理解这群人的挣扎。
“来到地狱的第一日，血月，听说这里只有红色的天空，没有白昼与黑夜之分，他们说我的精神身处另外一处，正浑浑噩噩活着，我不明白这个概念，我只想从这里离开，本能的。”
“可所有人又告诉我无法离开，收留我的是一位主播，他被公司废弃了，但我不会的，我一定要成功从地狱爬出去！”
“来到地狱的第七日，血月，我失败了，这里根本没有出口，我试图加入这里，即使是地狱，小镇也在正常运作着，我感到无比庆幸，这里起码有食物，就是长得不太友好，呕，我快吐了。”
“他们似乎信仰着某位神，说是能拯救所有人，我才不会和他们一样愚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信，他们要是听过公司的话就会懂了，说不定现在还活在一本书里呢，多么可笑。”
“来到地狱的第十日，血月，我感到坚持不下去了，我的精神变得恍惚，我使用过录音道具，我说出的话和我所想的完全不一样，这让我感到崩溃，不行，绝对不可以，不能再想了。”
“我开始与其他人一样，蒙上面纱，终日坐在房间里，我想离那条河远一点，我时刻感到畏惧...我，我真的可以出去吗？”
“来到地狱第三十日，血月，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我终于听见他们所说的声音！我，我明白了一切，*会拯救我们的！一定会的，我从未如此欣喜过！”
“*（？）何时会来？我要等待，我要尽我所能记下更多东西。”
“来到地狱第一百日，**，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记录了，我明明记着我天天有写日记...啊，原来我是把字刻在我身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我疯了吗？我疯了。”
“还好我接受*的信仰，我不会误入歧途，到死都不会迈入那条河中，我胜利了，你看见了吗？我胜利了！”
[死亡在我看来不算胜利，最后也没有逃出这个地方，可惜...倒是对救世主很虔诚，不错！我会记住你的。]
书本的主人惨死，他的骸骨被炙烤，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小字。
顾澄鸢贴近看才发现，原来燃烧的火堆是某人的头颅，而添加的柴火也不是木头，而是一块块残缺的骨头。
他们用骸骨点燃火焰，保护其他人得以存活，希望一代代人能在黑暗中坚持得更久，等待救世主的降临。
第一本书的主人拥有特殊身份，编号bd00，同样是公司的主播，不仅披露精神感染后的状态，更加透露几条消息。
顾澄鸢挑眉，在执事背上写下一行字：“你是主播？”
“是的，我和您一样，同样来自外面，没关系的，您不必隐藏，这里没有追杀者，而且外来者将会破局，这也是预言所指示的。”
预言，预言...
无论是所有人口口相传，还是书上所记载的，都充斥预言二字。
他们似乎是在固定阶段听见话语的，从内心深处，回荡在整个大脑。
所有人的内容相同，理应不是发疯后的臆想，那便是理智降低后所触发的现象。
可惜顾澄鸢暂时体会不到，无法听到传销组织究竟在说些什么，怎么能骗到这么多人。
值得学习学习。
不过不会迈入河流这点也让人在意，他们说迈入黑洞者是接受呼唤，加入到另一个派系。
若是聆听祂的话，便不会被黑洞内的怪物所污染，控制。
那接受信仰，相信救世主是否也为一种污染？
执事给予肯定的回答，简洁明了：“所有被精神污染的生物灵魂都会有烙印，会在身上体现，那是猎物的标志，若是想不被控制，只能选择另一种信仰污染。”
那不是以暴制暴？
不过以他们的立场，也无法选择其他道路。
[污染是一种烙印，会继承一个人的意志与想法。]
“但你们的灵魂还在受损。”顾澄鸢斟酌片刻，选择更大师的说法。
执事摇头：“祂所给我们的承诺虽然算不上完美，但却让人安心，所以您不需要有负担，这是我们自愿的，您看，我们身上又有人都有印记。”
印记为像是古老的图腾，形状复杂，纹路弯弯绕绕，遍布整个后背。
顾澄鸢大概理解，精神污染来自更高维度的生命，他们让人发疯的方法是标记。
在他看来，他们所信仰的，也不过是另一只怪物。
但这也与自己无关，正如怪物在另一头猖狂大笑，撕咬着人类的血肉。
他们选择另一种生存方式。
选择更像人类的活法。
[也算是死得光荣，这或许也是人类独有的浪漫吧，不理解，但尊重。]
顾澄鸢接受现状，继续翻看其他的书籍。
感染程度更高者，他们攥写的日记需要特殊方法打开，那整本书是一张摊开的嘴，需要用手伸进去拉取钥匙。
湿漉漉的感觉令人干呕，好在里面的内容更加有趣，顾澄鸢盘着腿仔细翻阅。
这一批人同样是外来者，但不属于公司势力，记录的方式也更加传统，包括每个时间点的理智值，以及相关的测试。
“我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新生，我们必须将盘踞此处的恶魔铲除......”
他们自称救世者，与公司同属一个位面，因不忍其他世界消亡，总会派出小队前往救援。
小队的目的也与小镇居民不同，死亡无所畏惧，重要的是收集信息。
正因如此，他们拥有更加强大的意志，能够迈入黑洞的世界中。
弹幕的观众称他们是疯子，自讨苦吃的伪善者，是惨死在异世界的可怜虫。
但他们的确做到了，根据小队成员的共同努力，地狱那头的地图被详细描绘出来。
精神世界与现实相同，也会存在规则与社会，里面的怪物按照指示生活，想要潜入不是难事。
陈旧的牛皮纸摊开，上面标注出三点，是捣毁精神世界的关键，旁边还附有详细的说明。
顾澄鸢暂时没有查看，伴随“啪”的一声，乱动的嘴巴被大力合上，他闭上眼，在心里问道————
“一直在我脑子里不停讲话的家伙，说说看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