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你竟然是？（配角回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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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咱们就在这坐以待毙，等着直播人数不停下降吗？”
“老子真是服了，一个个就知道在那笑！你们等着，给我等着。”
“我等会就去禁地，你们给我瞧好了！”
顾澄鸢离开病房有一段时间，死刑犯抱怨的话语不断传出。
他的主播间也是一排哈哈哈飘过，在主播情绪崩溃时，观众却在起哄。
【无能狂怒了吧，就爱看你这种人吃瘪！说真的他之前的经历我就不喜欢，这种人就得死！】
【死！死！死！】
【除了会骂人还会干什么，隔壁主播都敢去找boss，你就成天只知道动动嘴。】
【哎哟，我也会，换我来我早杀穿了，这槟海医院算什么，主播行不行啊~~~】
【乐了，哈哈哈！】
“你们再给老子瞎说？”死刑犯是冲动的家伙，拿起病床上的东西狠狠往地上砸。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不存在心疼的说法。
“那个...还是不要这样了吧，我们，呃，先冷静一下。”楚清柔弯着腰处理地上的碎屑，她死死抿着嘴。
劝说的话语却显得十分单薄，若是原先还能理直气壮，现在望着直播间仅剩下的3人，眼眶隐约有雾气弥漫。
她也不想死啊，可是冒险又太过于冲动，没有顾澄鸢撑腰，他们过去不是送命吗？
闻烟过来搀扶，轻拍楚清柔的后背，拥抱后才知道对方在不停颤抖。
这个孩子为了不让其他人担心，忍住没哭出声。
“说起来你之前几岁？”闻烟所处的世界偏灵异，她是标准的女强人人设，但对小孩子总会多几分耐心。
“我，我还在上高二，快17岁了。”楚清柔憋着泪水，生怕哭出声，将脑袋埋在闻烟的肩膀上。
闻烟安慰道：“没事的，会找到方法的。”
她的嗓音沉稳有力，让人不自觉相信。
但在场的人又十分清楚，尤其是在职场中摸爬滚打过的社会人，更能理解报废的概念。
公司不会纵然废物，他们对公司只是一件商品。
而现在，因为烂俗无聊的直播，他们将会被抛弃，最后孤零零，或许是惨死在这里。
绝望的气息在病房内蔓延，死刑犯的谩骂，楚清柔的啜泣，以及闻烟的隐忍......
这便是绝大部分主播的末路，他们曾经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正在走向成功，到头来，连蚂蚁都比不过。
“我们去吧，没有办法了。”
屋内响起王浩的声音，又或是他们自己心底的想法。
经历早上的折磨，王浩的黑眼圈严重，整张脸写着下一秒就会累死，像是透支一般。
但他还是摇摇欲坠站起身，同几人行驶在即将步入黑夜的医院。
“唉。”
他们没一个人是激动的。
完全是几具行尸走肉，毫无神采。
死刑犯将香烟踩在脚下：“既然都决定了别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搞得老子逼迫你们一样，难道你们那里的人数没有长吗？”
“啊，的确是涨了的。”楚清柔轻声回应，足足15人，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
死刑犯啐一口唾沫：“那就别摆这种表情，等我们接近2号楼后，人数肯定更多的。”
“嘿，老子的直觉肯定不会错，这二号楼绝对有东西，白天老子专门打听了一下，他们说有人进入二号楼后失踪了，虽然没有找到案情通报，但都这么说的！”
“二号楼连接着异世界，所有的怪谈都和二号楼有关，哈哈，等会肯定有很多观众涌进来，老子要发达了！”
闻烟却从这段话中听到端倪，她不悦道：“你为什么不和顾澄鸢讲，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对这件事肯定有别的见解。”
“哈哈！不是吧，你们这群蠢蛋真的相信他是大师？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废物？未免太过于可笑了！”
死刑犯一怔，便狂妄地笑出声，随便摆摆手，完全不把顾澄鸢当回事。
“更何况他就算在他的世界是大师又如何？这位天真的小姐，你不如动动你那聪明的脑袋想一想，现在咱们这是什么情况。”
“呸！tmd连人都不是，就是虚拟的，你的世界，你的记忆，连你这个人都是虚拟的，懂不懂？”
“他是大师，那也仅限于他的设定，也只是他那个世界有用，谁告诉你这个地方他就一定能行？”
他们当然明白自己是何种存在，想起小咪说的话，几人又将脑袋埋下去。
脑中莫名出现一道幽怨声音。
若是这样的话，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他们，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意志变得恍惚，眼中的世界开始旋转，他们瞧见自己的脚向内崴，身体又变得不稳。
啊，世界变成彩色了，为什么，不是已经到晚上了吗？
楚清柔的呼吸加重，那一瞬间，她仿佛瞧见无数怪异的东西涌出，令人干呕，又像是从身体里钻出来的，要把皮囊撑破。
“呃，呃。”楚清柔喘着气，她不停扣动自己的脖子，指甲抓过的地方有鲜血流出。
闻烟的呼唤从后方传来：“楚清柔，不要再往前跑了！”
这句话语唤醒楚清柔混沌的意识，她终于从状态中摆脱，像是脱水的鱼，用力抱住自己。
对了，她怎么记得听见“啪”的一声？
像是...灯泡开启的响声。
楚清柔缓缓抬头，倒挂的尸体从头顶落下，男尸的脑袋被拧断，摇摇欲坠。
是的，她正站在灯光之下，而且抬头与尸体直视。
“啊！啊啊啊！”楚清柔崩溃的大叫，惊吓导致她的意识出现数秒的中断，反应过来后尸体已经近在咫尺。
那股恶臭从怪物嘴中传出，粘在她的身上，搓也搓不掉。
屁股在地上拖动，楚清柔打算逃跑，但被死刑犯阻止，甚至被强行拉起。
“老子就知道！哈哈哈，发财！发财梦！”死刑犯的语气热烈，直接将男尸撤下来，用脚踹开断掉的头颅。
“啧，老子见过的尸体可比你这恐怖，这种小伎俩还想吓到老子？做你m的梦去！”
死刑犯不愧是摸爬滚打混过来的，理智值同另外三人相比都比较稳定。
他拽着楚清柔的胳膊，抬头示意另外两个瑟瑟发抖的家伙：“走，我们跟着光走，就可以去到另一个地方了。”
又是“啪啪”几声响，二号楼与一号楼的底层有道又长又狭窄的走廊，灯光从他们的位置起，一直向前延伸。
二号楼的大门也应声打开，仿佛在欢迎几人的到来。
闻烟不断摇头，她的精神状态也不算好，眼神躲闪。
“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我的理智值在下降，得找找顾澄鸢...嗯，他才行。”
她误以为自己说得是这句话，但在其他人耳中，却是一直在重复顾澄鸢三个字。
她坚信某人大师的身份，现在陷入理智值下降的境地，本能呼唤着最信任的对象。
死刑犯听后挑眉，深呼吸了一大口，猛地将尸体的头颅扔出去，砸在闻烟的脚边。
他破口大骂道：“究竟要老子说几遍？你是聪明人吧？那你算一算现在直播进度多少了？”
三人同时查看直播平台，连百分之十都没到，离目标遥遥无期。
嘴中再次吐出黑水，脾的位置有显眼的血迹扩散，王浩捂着嘴，赞同死刑犯的说法。
“走吧，我们，我们顺着光走去。”
王浩自认为保持了理智，但他若是现在拿起手机观察，会发现自己的唇形在重复救命二字。
他的身体在呼救。
此现象为理智值降低的浅层行为，认知与行为的不相符，是身体崩溃的第一步。
若是再继续降低，几人会出现疯癫等症状。
外加对精神过强的冲击力，这段记忆也会模糊不清。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当他们将“地狱”的景象尽收眼底时，无数泪水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他们变得浑浑噩噩，加入游行的家伙，向着深处走出。
地狱中竟然还存在秩序与社会？
他们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疑问，好在作为公司的商品，公司还会提供一点隐藏帮助。
在天空被红色的肉块所替代，地面之下有熔浆在喷发时，几位主播短时间醒悟，他们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爆发强烈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除了持续的尖叫外，一句话也说不出。
也不用说，对于人类而言，妄图直视精神类的伟大存在本就是幻想。
他们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的感受，更丧失对肢体的管理能力。
唯有一个念头根深蒂固————
跑。
快跑。
跑得快一点。
再快一点！
天旋地转之下，世界像是变成彩色，充满各种诡异的泡泡。
几人不知道怪物追上来没，而那群体态怪异的生物的确位居后方，从未想过追赶。
唯有刺耳嘈杂的笑重叠在一起，仿佛尖刺般插入耳膜，扭曲又可怖。
撼动心灵最后的防线。
“啊，啊啊！”王浩大喊大叫着，不断向后眺望，那一排排的怪物将视野占据，整齐站立着。
他能感受到，他们在等待自己加入。
什么，他也想要加入。
不对！
绝对不能融入其中。
不然...
不然会怎么样？
“啊啊啊！”
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在钻入自己的大脑？
王浩仰头大喊，险些将眼球抠出来，但他深知，此刻最重要的是逃命。
几人跌跌撞撞，不知自己奔跑了多久，明明来的时候只有一条通道，为何现在却推开一扇又一扇门？
他们应该要抬头查看景象的，不能在埋头逃命了，但光是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出现，就令几人将脑袋压得更低。
“不能反抗，不能反抗，绝对不能反抗......”
充血的眼珠快要蹦出来，几位主播的精神快要完全崩塌，直到他们听到一句话。
比任何良药都治愈人心。
死刑犯喊道：“快，往这个地方跑，快点！”
曾经讨厌的嗓音竟变得如此悦耳，几人立刻冲过去，甚至没有思考。
自然，当回去的门从外关上，他们被困地狱般的场景，也完全是咎由自取。
“你在干什么！”
“你要做什么，你疯了！”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们好不好？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会改的，真的会改的！”
真正的绝望莫过于此，身后还回荡怪物猖狂的笑，地狱的火焰灼烧残存的精神。
给予希望再亲自碾碎。
没有比这更残酷的。
也没有...
“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了，哈哈...”
无论是气质还是嗓音，原本贴合的人设瞬间崩塌。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人，却看不见任何影子。
如今的死刑犯更像是噩梦中的小丑，居住在恐怖的游乐场里，等待猎物上钩，享受亲手剥开皮肉的快感。
无与伦比。
危险的双眸将众人的绝望尽收眼底，他像是对一切熟知，不仅了解精神世界的构造，更是了解诸多原理。
两只手同时向里拉，沉重的门扉渐渐阖上。
在最后只剩下一束光从地狱中射出时，死刑犯嘴中终于吐出实话。
“我从来不是你们公司的主播，可不要把我和你们混为一摊啊，嘻嘻...”
“世界如此之大，有像我一样的人也很正常吧？很抱歉哦，我可不是救人性命的善人呢，相反...哈哈哈，不如说，能亲眼观赏到你们崩溃的样子，我反而更高兴呢。”
“嘶，得给你们留个名字吧，对了，不如在你们死之前告诉你们我的称号？”
“[职业演员]，希望这几个字能烙印在你们的灵魂上。”
“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也没用，下辈子再找我报仇吧，不过...得排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