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休养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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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牙部落地位等同牙巫的云朵带着一双弟妹大摇大摆地到了牙巫的住处，牙部落最尊贵的牙巫大人正毫无形象地啃着一只烂软的猪脚，满手满脸都是油，哪里还有以往仙风道骨一副睿智高人的架势。
“你们怎么没通报……”牙巫本想责问一句的，又想起是他自己一时兴起下达的命令，一口苦水只能自个儿吞了下去。然后，很不情愿地推出了身后一尊石鼎，略心酸邀请道：“这两个就是云朵领的弟弟和妹妹了吧，来来来，别客气。”
说来后面这句邀请的话还是牙巫从云朵那新学不久的，要是吃牙部落里那些经过云朵改善后的禽肉或是禽蛋，这句话必定是说得意得志满，整一个炫富狂魔模式。但好巧不巧，牙巫好不容易等到獠牙等喜欢和他抢吃的崽子们都没在，用族里珍藏起来的腌蛋的鼎炖了一锅云朵送的猪脚。
猪脚在鼎里炖了大半天时间，已经炖得熟烂。云朵送的猪脚是用盐腌渍并烟熏过的，不用放任何佐料都滋味悠长；猪皮带着一股弹牙的韧劲儿，但又不会费牙，好吃得让人想哭。
可他情愿哭死，也不想把猪蹄分享给别人啊！偏偏来的是云朵姐弟三个，他还有求于云朵，不能显得太抠搜，要大气！对就是云朵说的得大气！一族大巫，站的高度不同，自然不能像普通族人那样抠搜。
像是下定了决心，牙巫又爽快地邀请了一句，然后别开脸不再去看他那口心爱的石鼎。云朵看得暗暗好笑，“这是我弟弟云阳和妹妹云霞，以后还请牙巫多多照顾。”
“多谢牙巫伯伯，我们在家吃过饭了。”云阳和云霞经历了不少事情，这些天又一直跟在云朵身后忙碌，不用云朵教，兄妹两个也礼貌地婉拒了牙巫的好意。当然，这也是兄妹两个在家里吃得饱穿得暖的结果。
“牙巫挂羽毛环找我是有事？”牙巫年纪不大，可已经隐隐能见到老年人的啰嗦了，云朵不得不直接开门见山。
“哦哦哦！”牙巫这才从对猪蹄的执念中醒神，抱着失而复得地心情收回放在猪蹄上恋恋不舍的目光，问云朵，“之前在联盟吃的那种竹筒饭，其中一种叫黍米的东西就是嘎部落那些蠢蛋带的吧？”
云朵挑了挑眉，一来嘎部落根本就不叫黍米，而来她用在竹筒饭里的还脱了壳，牙巫是怎么知道黍米就是嘎部落那些人带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云朵想独吞所有黍米捆的念头就得打消了。不过，反过来想一想，要是牙巫出面，也许比联盟所有人说话都要管用。
“牙巫是想怎么和我们合作啊？”
云朵对牙巫意味深长一笑，这老狐狸原本就是联盟做什么绝对照着做的主，即便是联盟得了黍米做种怕也逃不过他的“学习”，所以藏私什么的还是算了，只想一想怎么从老狐狸手里争夺更多的利益吧。
殊不知，牙巫也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从云朵这“小狐狸”手里争夺更多有利于牙部落的资源呢。
两人相视一笑，凑在一起小声商量起接下来该如何从嘎部落手中换下黍米。
嘎部落的人现在已经完全懵了，族中女子肯定是换不回来了。千辛万苦带到牙部落的食物难道原封不动背回去？可是嘎部落周围新的食物这个季节已经重新开始芽，等他们折腾着回去，这些食物也算得上是多余。
牙巫的召见对噶领来说无比难得，所以在牙巫提出用肉干换取所有的黍米时噶领激动得匍匐在地泣不成声。好不容易等他情绪稍微稳定一点，牙巫又建议嘎部落可以种植黍米和已经被嘎部落吃完的荞麦。在噶领全程懵逼脸中，牙巫将云朵口述的种植方法尽量简单地灌输给了噶领。
然而噶领刚开始并不领情，瞪圆了他不大的眼睛，“牙巫大人，这植物不用管它也会生出来，为什么要去照顾它？而且密密麻麻生长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把多余苗的扔掉？这样一来等干燥季节过去岂不是会少收很多。”
这些问题牙巫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他是牙巫，需要给人解释吗？不需要！只需要端出高人风范，“噶领，我这也是传达上天的启示，你愿意听则听，不愿便算了吧。嘎部落的领地里除了这些黍米和荞麦还能养活人，别的可什么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我牙部落和天部落联盟愿意用本族容易饱腹的东西换这两样难吃的东西，你要是不愿……，我便和天部落联盟找别的部落换。”
噶领可不知道黍米目前是他们独家，本来迷迷糊糊地只根据本能问出了两个关键性问题，这下子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只惊慌失措连连点头，生怕下一刻牙巫就改变主意不再照顾他们嘎部落生意了。
黍米在没去壳之前叫糜子，但云朵还留了一手并没给牙巫说清楚。搞定了嘎部落后，云朵留给牙部落三分之一的糜子捆，简单教了下牙巫派来的人怎么挑选饱满的糜子做种，又要怎么兑水浸泡。天将暗才带着弟妹从牙部落出来，一艘竹筏载着好大一堆糜子捆回了联盟。
一个月时间多管齐下，不论是住处还是田地、作坊都有了雏形，也幸好如今联盟的人口还不多，要不然光是修房建屋都不知道会用多久时间。
作坊的地方按照舒巫的建议分成了前后两部分，前面比之前预计的石器作坊多出来一间暂时作为磨坊。不管糜子还是稻谷、荞麦，要怎么脱壳目前还属于保密阶段，云朵暂时还不想公开。除了留种的糜子，剩下的她都会让联盟里选出来的人舂出来偶尔打打牙祭。
和牙部落住处分布有所不同，云朵一家的住所是在整个部落的中心地段，门口就是个巨大的平坝，以后不管是庆典还是祭祀，亦或是联盟聚会云家都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抵达。
云朵的家也是整个联盟里最先修建好的一批之一。原本这里就有很多树干粗壮的阔叶树，云朵没让直接砍伐，而是让联盟里身手利落的人带着铁刀上树，将遮天蔽日的阔树叶连着枝干一起削下来，只给大树留一个顶，这么一来，就能够因地制宜建出类似吊脚楼的屋子。
原始森林里什么最多，自然是树木了。只是以前的人连石刀都磨得不够锋利，更别说铁刀了，砍瓜都不行更别说砍树。现在联盟倒是大气，云朵手一挥，能够亲自操刀砍树的族人就嗷嗷叫着冲向树林，专门选大小一致的树木下手。
粗一点的那段一根挨一根拼成地面，稍微细一点的就用来做墙壁，更细的搭建屋顶，再在屋顶有秩序地铺两层比芭蕉叶大、比芭蕉叶耐用的阔树叶，美观又防水。
屋内地面的话暂时只能不管，睡觉的地方铺上一层干草，云朵家优先使用了稻草，稻草上铺一层竹席。这季节竹席上加了一层软和的麻藤，到了冬天可以铺兽皮。
做饭的话因为严重缺乏工具，目前云朵一家、天力和赵荒家、钱家搭伙，用的是一口铁锅和一口石锅。夏长老、孙家、树部落十一人搭伙占据了另外一口铁锅，剩下的人就只能靠着石锅生火做饭，不过搭配着烤肉或是火里烧黄果、土果，也能很好地度过一顿。
整个联盟从老到小就没有一个吃闲饭的。竹子还没运回来，但麻藤这种植物真的是随处可见，联盟里的没法子承担开田地、盖房子、磨石器等重活儿的老人孩子们就和麻藤较上劲了。每天做出来的成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叠，每人至少都有两身替换的衣裳后，大家集思广益又研究出了麻藤更多的用途。
很快，洗碗的麻藤团、洗手脸的麻藤巾、垫屋子的麻藤垫。
石器方面，熊部落留在家里看孩子的熊聪和熊通简直能抵天部落十人使，在赵荒这个石器作坊小头领的指挥下成品也是哗哗往外冒，没用多久就做出了许多云朵强烈要求的大小石岗无数个。别人两三个也没法抬回去的石缸，云朵轻轻松松就扛起来给人送到屋门口去，然后再用阔树叶给盖起来。间接地，云朵又用武力彻底震慑住了牙部落来帮忙的那些人，让那些人始终没敢往联盟外人禁区的作坊靠。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飞快，云朵都还没把多余的糜子舂壳变成黍米，狩猎队的人便吆喝着古老的歌谣出现在了山脊上。
在这个人类还没对动物下手的年代，动物们的繁殖称得上是泛滥成灾。可这些动物傻啊！看到狩猎队的人不但不觉得危险还想主动来撩一把，就比如说狩猎队才出门的第二天就遇到了一个鹿群，高壮的野鹿只知道老虎、猎豹、狼凶残，却一直没把人放眼里。
这群傻鹿正好被联盟的人用来练习箭法，就算是没有铁箭头的竹箭也能射中野鹿，不过杀伤力对于这些大型动物来说的确不怎么好，还得靠石蔟或者铁箭头来补上致命的一刀。
此战之后，联盟收获颇丰。可一来大家兴趣才刚刚提起，二来云朵叮嘱过多猎些品种，这才一种回去也没法交差啊！得，把东西放附近山洞用石头堵了门口继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