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句话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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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愔与侍卫说话的功夫，李世民带着人，已经来到了前院之中。
李愔见状，也顾不得其他了，赶忙伸出双手拎起衣摆，然后小跑着来到了李世民的跟前。
“拜见阿耶！”
“哼！”
李世民轻哼一声，开口质问道：“老六，说说吧，为何把那些书籍都扔出去？”
李愔赶忙道：“阿耶，您别生气，请听孩儿狡辩……不对，请听孩儿解释！”
“好啊。”
李世民冷着一张脸，凝声道：“朕倒想听听，你怎么狡辩！”
“阿耶，孩儿以为，那些书籍不仅对孩儿无用，反而还会害了孩儿，所以才会将它们全扔了！”
“简直是一派胡言！”
李世民当即训斥道：“你这混账，那些书籍记录都是圣人之言，是来教你如何做人做事的，怎么会是害了你呢？”
“阿耶，圣人，之所以被称为圣人，就是因为他们的行为准则和道德层次远超常人，故而被人称为圣人。
“而那些圣人之言，也不过是他们对自己的道德要求而已。”
“我等晚辈，只需了解就好，如果真要照着去做，那这世上岂不是人人都是圣人了？真到那时候，那阿耶将置于何地？”
李愔也是不慌不忙的，将自己的那套歪理邪说给搬了出来。
“哼，没看出来，你这混账倒还长了一副伶牙利嘴呢！”
李世民也不由哼了一声，心中的火气，竟不知不觉消散了一些。
虽然明知道李愔那是诡辩之言，但李世民却觉得还颇有一番道理。
毕竟，就连他这位大唐皇帝，在许多的做人做事方面，都是与那些圣人之言背道而驰的。
像什么爱嫂子之类的，圣人可没教过这些。
如果人人都依照圣人之言行事，那他这位大唐天子，岂不是要臭名昭着了？
“嘿嘿，孩儿这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察觉到李世民的语气，李愔也是嘿嘿一笑。
李世民见状，没好气的瞪了李愔一眼：“难道你就准备让为父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哦，是孩儿疏忽！”
李愔闻言，赶忙侧身一让，恭声道：“阿耶，请！”
“嗯！”
李世民点点头，随即迈步，朝着堂屋内走去。
进入堂屋，看到里面摆放的椅子、圆桌、茶几等物，李世民也不由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东西？胡床吗？”看着那椅子，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在唐朝时期，就已经有胡床了，只是还不流行而已。
至于为什么不流行，并非是古人傻不知道它们的好处，而是因为服装以及各种规矩的限制。
毕竟，想要坐胡床，那就得改服饰和礼法，往轻了说是没规矩，往重了说，那就是枉顾祖宗礼法了。
“是的阿耶，那跪坐太不舒服了，所以孩儿便让木匠根据胡床样式改造出来了这个！”李愔也笑嘻嘻的解释道。
“胡闹，这种东西，也能坐吗，还有没有规矩了？”
李世民也忍不住呵斥了一句，椅子那么高，若是坐上去的话，那腿毛不全露出来了，丢不丢人啊？
“阿耶，您是不知道，那跪坐太累了，这半日下来，腿都快废了，规矩固然重要，但实在扛不住啊！”李愔也是可怜兮兮的说道。
放屁！
还我不知道，老子可太知道了！
听到李愔的解释，被跪坐煎熬了一整日的李世民，也是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哼，就知道耍嘴皮子！”
嘴上哼了一声，李世民的身子却很是实诚的坐在了首位上，也就是正对堂屋口的位置。
屁股挨上椅子之后，李世民还忍不住向后靠了靠。
嗯，不错，比跪坐可是舒服多了！
暗自点了点头，李世民随即冲着高清等人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朕与老六有话要说！”
“是！”
高清躬身应是，然后带着众人退了出去，那些护卫也随即守在了堂屋外的各个方位，不许任何人再靠近。
看着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的李世民，李愔的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
除去天然的血脉压制之外，实在是这位帝王身上的气场过于强大，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
“怎么？为父就那么让你害怕吗？”
看到李愔站在那里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李世民也有些不悦的问道。
作为靠着玄武门之变上位的他，对于亲情什么的，看的远比常人要更重一些。
只不过，因为政务实在过于繁忙，使他也没太多的时间与儿子们亲近，久而久之，也就有些疏远了。
像太子、魏王、蜀王他们，每每在李世民面前，那都是异常拘谨，小心翼翼的，搞得他们父子之间，就跟陌生人一样。
这一点，让李世民感到很是不舒服，可是他又没什么办法。
“阿耶，您不生气了？”
听到李世民的自称为父，李愔也立马抬起头一脸欢喜的问道。
李世民佯怒道：“老子要是生气了，早就让人打你屁股了，还轮得到你在那站着？”
“嘿嘿，不生气就好，气大伤身嘛！”
李愔嘿嘿一笑，然后不等李世民发话，竟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看到李愔一副嬉皮笑脸，还如此没规矩的样子。
不知怎的，李世民不仅不气，反而还感觉心中一阵轻松，在他看来，似乎这才是一个儿子在父亲面前的样子。
父子之间，本就不需要那么多规矩！
李世民一脸随意的问道：“老六，除了那些被你扔出去的书籍之外，你最近还读了些什么书啊？”
“阿耶，孩儿最近看了一些古籍杂谈什么的！”李愔回道。
“是吗？”
李世民神色一动，随即问道：“那你今日在试卷上写的那些东西，也是在古籍杂谈上面学来的咯？”
“这个……”
听到李世民突然问起了这个，李愔也顿时语塞。
李世民见状，笑着说道：“老六啊，为父今日过来，就是找你随便聊聊，有什么话，也是咱们父子之间的闲谈，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说！”
我信你的鬼！
这分明就是想套我的话嘛，这老头子真是坏的很！
腹诽的同时，李愔也一脸羞愧道：“不瞒阿耶，其实，那些东西都是孩儿瞎编的！”
“瞎编的？”
李世民双眼一眯，沉声道：“你倒是挺会编的，那你就继续编一编，朕该怎么做，才能让让官绅纳税！”
“呃……”
李愔微微一怔，随即一脸不解道：“阿耶，这天下都是您的，想干什么，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吗？让他们纳个税而已，还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