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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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去香港让曾今今兴奋不已，当然兴奋的缘由倒不如说是去莫易久家睡完一个国庆假期，但是工作还是工作，她会本能地严肃对待。也许的确是被章华清这个角色迷住了，当长绾起，当旗袍裹身，当脸上抹了复古的浓妆，那种肩负红色使命的感觉就回来了。她踏上舞台，做该做的动作，说该说的话，表演得几乎与昨日一般，心境上，又恍若与昨日不同。
对了，莫易久不在……压力没有了，却多了怅然若失的情绪。
观众换了，掌声依然响亮。虽然演出之后安排了庆功宴，但几位有名气的演员还是抽空出去与粉丝见了面以感谢他们至今的支持，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曾今今。
今天的今迷来得更多了，有组织地站成一堆，好几十人，她都没办法看全所有人的脸。但毫不意外的，几乎全是女粉，男士，寥寥无几。她们送了绣球花，用牛皮纸包着，巨大的花束几乎遮了送花小姑娘的脸，白色、绿色和蓝色，清新繁盛。她们齐声说：“曾老师，恭喜演出成功！”
“真是贴心啊……”开着车，曾今今不禁感慨。
楚景和她的男助理小吴搭了她的顺风车，就跟在话剧组其他车的最末。坐在副驾驶的楚景说：“衣食父母嘛，父母哪有不贴心的？”
曾今今对她过于赤果却又算不上准确的定义十分惊讶，尤其还是从楚景口中听到。
“你这比喻太损了，人都是小姑娘。”
“小姑娘呀？也是怪事，我一直觉得像你这种类型，应该比较受男性观众欢迎，怎么都是女的？”她这会儿说话也没什么顾忌，还问坐在后排默默玩手机的助理：“小吴，曾老师这类型的在你们男人眼里算女神吧。”
“啊？”小吴抬头，一副状态外的样子。
“瞧，是吧。”
“是什么了……”
“我给你分析了一下，得出这么个结论，你听听合不合理。”
“瞧你们文艺范儿的鬼毛病，就爱总结别人的事。”曾今今斜了她一眼：“讲讲看，反正我不当真。”
“哈哈哈这是职业病，我一天还在岗，这毛病一天改不了。我讲了啊，你的粉丝啊，都是从莫易久那儿来的，她是吸引女粉丝的类型，我昨天研究一晚上得出的结果。我还做了归纳，她吸引女粉丝的因素12345。到时候我得到她的专访了，打算就按这思路走，绝对跟别人的专访有不一样的效果。你有机会在莫易久面前多提提我，混个名头熟，以后我请她上节目也容易点儿。昨晚上我可算见识了你们的好关系了。”
原来重点在这儿呢……曾今今嘴角一抽，点了头，说：“你是工作狂么？昨天回去这么晚，今天还有演出，你不好好休息光研究易姐了？”
“习惯了，你当主持这行容易么？不熬上几年的夜事业就不可能熬出头。我跟你讲啊曾今今，你以后要是当了演员，要成功，也得这么拼才成。吃饭睡觉，那是最浪费时间的。”
曾今今无言以对，心里却想：我现在最期待的就是和易姐吃饭睡觉啊……
庆功宴设在离剧院约莫十公里的一家酒店，排场并不大，套路也就少许多，气氛相当轻松随意。但是作为主要演员的几位自然是免不了被连番敬酒的。曾今今虽然不是主角，但因为她的出色表现，被导演及编剧稀里糊涂夸了一通，于是也被在场几乎所有人敬了一圈酒。本来倒是想借口要开车躲过去的，没成功，反倒被安排了因为酒精过敏不用喝酒的舞美部技术人员小赵当代驾。曾今今当时还无聊地想：我也酒精过敏，我禁酒。
庆功宴开到将近十一点还没结束，早过了酒店营业时间，服务员却没有怨言，还一个劲儿偷瞄几位明星。楚景先走了，她得赶凌晨的航班，因为明天早上有工作。曾今今把她送到酒店门口，她给了曾今今一个大大的拥抱作道别：“下次还去你妈妈家里蹭饭，别嫌弃我，太好吃了。还有啊，不止莫易久，采访你妈妈的事儿我也是认真的。”
曾今今笑呵呵地说：“我妈得红啊。”
“那还不是你红了的缘故么？其实我们台领导有提过趁着咱俩这回合作，找你上节目，不过作为朋友，我认为让观众先对对你的成长环境和经历有所了解更好，这样或多或少能够避免当女艺人都会受到的一些不好的猜测。”
不好的猜测？曾今今想到《八仙归来》开播时少数不良媒体脱离事实妄自揣测的报道，什么潜-规-则、官-二-代……虽然声音很小，并没有产生多少影响，但她看见的时候心里也不太舒服，只是选择性无视罢了。
“不过这种事儿自己说没用，所以我觉得先访问你妈妈比较好。像包阿姨这种上一辈艺术家的话会很有说服力。”楚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当然，包阿姨的专访她是主角，我会控制她爆你料的篇幅。”
“噗！那你得帮我兜着，我妈要是说了什么让我丢脸的话，记得……”曾今今比了个“二”的手势：“剪掉。”
楚景坐车走了，她也想回家了，但作为本地居民哪来这么好的理由。虽然明天午后就要飞香港，而行李还没有准备一点儿，不过她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十二点，可算愿意散了，曾今今喝了不少，胃不舒服，但是头脑还很清晰。小赵把她的车开到小区里，本来还想送她上楼，被曾今今拒绝了。她道了谢，年轻的男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问：“曾老师，我可以要你的电话号码么？”
不可以。曾今今心里这么说，还是报了号码，因为一时也找不到说不的借口。她很讨厌这种看来给你选择实际根本没有余地的说话方式，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要求。
回到了家，在沙上躺了一会儿，胃里就开始犯恶心。正蹲厕所吐着，手机突然响了。曾今今寻思着应该是刚那小赵，心里有点儿抵触，尤其还是在她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
手机识相地响了三声就没动静了，曾今今心下一松，接着吐，等胃里彻底舒服了，才漱口刷牙拿起手机瞧了一眼通话记录……
哎呀见鬼刚那电话是易姐打的！曾今今懊悔地敲了三下脑门儿，匆匆抹了嘴上的泡沫就回了电话回去……
“喂，易姐你刚打我电话？”明知故问……
“我不是吵醒你了吧？”电话那边莫易久的声音低沉温柔。
曾今今虽然不解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没睡呢。”
“哦，我才到家，在泡澡。”
“泡澡啊……”曾今今现自己又开始浮想联翩了，她几乎听到了那边浴缸里的水声。
莫易久却没注意到她话语背后的心思：“是呀……好闷的嘛，就打电话给你想找你聊天咯。”
“但只响了三声啊，我都没接到……难道是我手机坏了？”
“怕吵醒你呀，三声没接就是睡了，不打了。”莫易久还真撩了撩浴缸里的水，水声清晰传到了手机另一头曾今今的耳朵里。她接着说：“不过你在干什么？没有睡，又没有接，还过这么久才回我。”
“呃……”曾今今思绪被打断，眨了眨眼才回神，老实回答：“我喝多了，刚在吐。还以为送我回来那小哥呢，当时就懒得接了。早知道是你的电话，我一定在响第一声的时候就接起来。”
“以后不要这么老实，能少喝就少喝一点。”
曾今今叹气：“哎，我也不想喝的。”
“明天你来，我教你偷偷吐酒的办法。那些不愿意喝的酒就可以少喝一点。”
“好啊。”
曾今今正想说自己行李还没收拾，莫易久那边话锋一转又问：“不过，刚才你说，送你回来的小-哥……是谁啊？”
曾今今没想到莫易久还会问起这个，迟疑着还是回答：“就是……剧团舞美部门的一个工作人员，帮我把车开回来的，走的时候问我要了号码，我才以为会是他打电话给我。”
沉默了片刻，那边才说话：“他是不是对你有好感？你怎么……他问你要号码你就给了。”
曾今今感觉到莫易久话语里的不快，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有点儿开心，但还是装腔作势道：“我以前一句话都没跟他讲过，他对我能有什么好感啊？而且我总不能跟他说：‘喂，我不想给你号码，不想跟你有什么联系，再见。’，会尴尬的，虽然我真想这么说，真的。”
“被你气死了……”莫易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语气明显有所缓和：“这种事情很简单的嘛，你喝多了嘛，要么装醉装傻装听不见装听不懂，要么报一个假号码，就算以后又见面他问到，你也可以说不记得或者报错了，醉鬼最大的嘛。”
“哈哈哈……”曾今今笑个不停：“易姐你简直机智。”
莫易久可一点儿笑不出来：“你啊，要是有我一半机智，我都不用为你以后的应酬担心了。我现在心情好沉重，因为我现，我有好多东西要教你，不然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