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姚成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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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他当真知道什么？或者掌握什么证据了吗？”
姚成心思急转，此时甚至不敢抬头看向韩玉。
韩玉这分明在警告自己，若是还不老实交代，等他说出来一切都晚了，自己会成为第二个朱阳。
韩玉也不催促，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茶，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
他其实压根不知道姚成和六族的关系，就是一个字“诈”
现在一些警察在审讯嫌疑人的时候，经常用这种手段，利用人做贼心虚这一点，往往可以取得很好的效果。
韩玉越是如此，姚成越是紧张，只感觉自己的心，似乎都要飞出来了。
最终，姚成还是没有挺过去这一关。
他几乎敢肯定，韩玉一定是掌握了什么， 否则不可能无缘无故单独将他留下，谈这个事情。
以韩玉如今在武朝的地位，他要动自己易如反掌，即便是张士也帮不上任何忙。
所以，姚成认为韩玉是看在二人之前的交情份上，给自己一个主动交代的机会。
如果不识抬举，下场恐怕和朱阳无异。
人一旦钻入了牛角尖，就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某种心理暗示，此刻的姚成就是如此。
他的脸色来回变幻，最终深深的叹了口气。
“王爷，您果然是明察秋毫，的确，此事乃是下官故意如此，但下官发誓。
并不知道他们要伤及人命，以此鼓动百姓围了衙门，下官知罪，请王爷看在以往的份上网开一面。”
说着，姚成直接给韩玉跪了下来，态度十分诚恳。
这一刻，他身上哪里还有一点巡抚的威严，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韩玉。
听到这一消息的韩玉没有任何意外，心中叹了口气。
“姚大人，把所有情况如实告诉本王，不要有任何隐瞒，否则本王可能帮不了你。”
韩玉轻轻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的声响犹如一把锤子，敲在了姚成心头。
当即就和韩玉，将整件事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
据姚成自己所言，自从自己当了离州巡抚之后，费家一直在想尽办法的拉拢自己。
虽然自己并非是门阀党，但毕竟是一省主官，他费家做为离州最大的商贾。
许多时候避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如果这层关系不维持好，对今后影响很大。
这也是自古的道理。
起初，姚成还能坚持住诱惑，也不敢和他们来往的太密切，担心遭到张士的威胁。
可后来他才发现，连张士自己和他们来往都很密切。
原因很简单，这些门阀世家在当地的影响力实在太大，并且掌握了大量财富。
并且，若是想在当地做出政绩，也需要这些人的配合。
他们这些身居高位之人，如果仅仅靠朝廷的那些俸禄，许多事情都难以展开。
而且他若是不拿，下面那些人也不好拿，于是久而久之，他也就逐渐接受了。
朝廷方面对此也不管，贪腐问题在全国都有，姚成到后来索性就没有再将此当成一回事。
不仅仅是他，但凡是和他沾亲带故的，都因此而获得了巨大利益。
这也是他当初没有将巡抚衙门，设立在枫林府的原因，就是怕距离费家太近，落人口实。
商人给他们送美人，送钱，也不是白送的，他们也有自己的目的。
便是在许多时候，衙门要保证他们的利益，这些事情还劳烦不到他这个巡抚。
许多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下面的人就给处理了。
就在几天前，费家家主费元找到了姚成，希望他能帮个忙。
就是以他的名义，将整个离州所有劳工局的正副局长，全部叫到枫林府。
姚成能当上巡抚，也不是蠢人，马上意识到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费元直言相告，说劳工局的存在，对他们产生了很恶劣的影响，他们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准备在安和府闹出一些事情。
可姚成知道，劳工局是韩玉提议朝廷设立的，考虑到这一点，姚成当时没有同意。
费元当即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并且将这些年来，姚成接受他们的好处隐晦的一提。
最后姚成担心他们以此来对付自己，就答应了这要求，在他看来，就算出了什么事。
自己找劳工局正副局长来枫林府，一起商讨今后要如何做也是个正当理由。
即便是韩玉，也不能凭此对他做什么。
于是，整件事就水到渠成，当姚成知道安和府发生的事，尤其是韩玉在那边大开杀戒后，极为恼火。
当天就去找了费元讨要说法， 费家那边说，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让姚成碰了一鼻子灰，在韩玉没有来的这些天，姚成心中一直七上八下。
现在他那股不祥的预感，成真了，韩玉果然没有放过他。
“姚大人，本王原以为你是个一心为民，一心为朝廷的好官，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啊。”
大概情况和韩玉所料差不多，内心中感到一阵失望。
话说回来，自古当官的有几个不贪？
他敢肯定，这些年来，在姚成的授意下，费家借用他的名义肯定还做了其他不少龌龊事。
事到如今，韩玉也不想深究，他已经拿下了一个朱阳。
如果再对姚成动心思，就等于彻底得罪了仕子党，到时再加上门阀党，对他来说并非好事。
再者，李存世大概率也不会允许他，因为这么点事拿下一个巡抚。
当初的朱阳纯粹是倒霉，并且他的行为已经激起了民愤，加之当时田保庆犯上作乱，瘟疫肆虐。
武朝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李存世才给他极大的放权了。
过年时，他去徐常府上拜访，对方和自己提到了这件事。
虽然没有明说，但徐常让韩玉今后行事过程中不能冲动，一定要考虑政治大局。
许多事情难道李存世不知道吗？别忘了天目卫和从龙卫是干嘛的。
朝廷放权给韩立，并非让他去打破这种政治平衡。
徐常还特意提到，三品以下的官员，韩玉不用考虑那么多，但到了三品，哪个在朝廷没有后台，已经属于朝廷大员。
听到韩玉这话，姚成愈发的感觉到惭愧。
“王爷，下官利欲熏心走错了路，求大人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