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下棋就是要牺牲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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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说他设计好课程之后会主动联络他们，随后便把三人送回宿舍。
霍格沃兹内无法使用消影术……算了，马尔福连吐槽这件事都懒了，一阵不舒服的拉扯后，她回到自己的床上，她拿起斯内普给她的魔药，一饮而尽。
一股暖意充满马尔福的身体，仿佛整个人泡在温热的水中，安心的被水拥抱着，父亲以前就是这样睡着的吗？有点羡慕，马尔福心想明天再去找斯内普多拿一点魔药吧，便进入梦乡。
十一月过去，十二月即将来到尾声，霍格沃兹的生活恢复平静，仿佛龙蛋、巨怪、伏地魔、梅林一系列的事情都只是幻觉，马尔福跟哈利相处的时间变得很少，取而代之的是达芙妮，她和潘西知道马尔福跟奇洛教授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冲突，所以在课余时间都跟在马尔福身边，至于潘西，她去监督哈利了，她还没从级长手上拿回自己的相机。
马尔福也没闲着，除了上课以外的时间，她都在魔药学的教室度过，她想要做出对十一岁孩子来说非常复杂的东西，需要精通魔药学、黑魔法防御术、炼金术等技能，幸运的是协助他的斯内普在这方面都算精英。
“理论上做得出来，但效益太差，除非女巫会把襁褓中的孩子带到决斗场，不然那东西是没有存在意义的，所以能做，但没人拿来卖。”听到马尔福的要求后，斯内普这么说，同时帮她做好设计图跟配方，再来就只能靠马尔福的天分和毅力了。
“暴殄天物。”看着自己的教子女专注的模样，斯内普萌生了想诅咒某人的念头。
接着，第一学期迈向终点，十二月底，学生们开始打包行李，除了少数申请留宿的人之外，大部分的人都会在圣诞节前离开霍格沃兹，马尔福也不例外，她原本想留在霍格沃兹，但她不敢和奇洛待在空荡的霍格沃兹内，斯内普则向她承诺寒假期间他会盯着哈利，虽然马尔福没说明，但隐约感觉到斯内普知道部分内情。
离走那天，马尔福推着行李，在餐厅看到熟悉的人影，哈利和罗恩坐在格兰芬多的位置上，关注的下棋，罗恩从容的指挥他的棋子，反观哈利，在陌生的棋子各种抱怨和指挥中，忙得焦头烂额。
“骑士吃掉他的主教，能叫将军，d排士兵前进逼迫女王，左侧的城堡过去将军，吃掉女王，再用主教把往角落逼近，最后就是垃圾时间了。”
哈利照着马尔福的指示做，罗恩没有动，而是将自己的国王扳倒，“真没礼貌。”
“因为对方下棋技术很菜，所以就放水放到连阵地都懒得做，这样的心态才没礼貌。”马尔福将行李放下，拉了张椅子坐在哈利身边，棋盘上的棋子也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马尔福小姐不赶火车吗？”罗恩弹指，计时器自动归零。
“还早，对付你的话。”
“喔──”罗恩难得从容地靠着椅背，对马尔福伸手，“女士优先。”
接着他们就下了一局让哈利见识到何谓真正的巫师棋，或者说战争，马尔福的凌厉充满攻击性，三不五时就逼罗恩跟她兑子，罗恩则用他杰出的防守能力，多次挡下马尔福的攻势，但也因此失去先机，让马尔福占领中央阵地。
棋过中盘，罗恩巩起身，专注的看着棋盘计算棋路，马尔福则绞尽脑汁的想要攻破罗恩的防线，不顾形象地咬起拇指。
女王跟女王的互相残杀下，罗恩保住了他的骑士，但也使国王的侧翼出现破绽。
“天真。”马尔福脸上露出从容的笑意，罗恩则懊悔的扶着额头，“不牺牲棋子怎么可能下好巫师棋。”
“又不是赢了就好，下棋的乐趣在得到友谊。”罗恩不甘心的回嘴。
“是，我从你的承让中得到友谊的乐趣了，韦斯莱。”收拾完毕，马尔福推着行李，走之前看了哈利一眼，“哈利。”
“嗯。”哈利应了一声，他有些烦恼的回看马尔福，自从遇到梅林那天之后，他一直在想要怎么阻止伏地魔，甚至烦恼到连马尔福这段时间都没跟他相处都没注意到。
要小心点。
别和奇洛独处。
把握时间找魔法石。
马尔福想了很多要提醒哈利的事情，但当看到哈利的时候，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今年跟哈利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想说点有意义的内容，“圣诞快乐。”
哈利惊讶的看着马尔福，随后用显而易见的喜悦回应马尔福，“圣诞快乐！”
看着两人的互动，罗恩的心里有点羡慕，如果他回到刚开学的时候，对当时还很懵懂的自己说他会很羡慕哈利波特，而且不是羡慕他很有名，而是他有一个感情很好的斯莱特林同学，他是死也不会相信的。
“不知道能不能申请转院。”
圣诞节当天，哈利从空荡的寝室起床，他的室友全都回去了，作为在霍格沃兹第一个圣诞节，哈利觉得这样挺幸运的，毕竟哈利跟他们也只维持着会互相问候早安的关系，要跟他们互相友爱的问候圣诞节，感觉莫名的尴尬。
今天去找海格好了，难得圣诞节如此清闲，以前在德思礼家，哈利是没资格过圣诞节的，他需要帮他们布置家里，然后在这值得庆祝的日子被赶去独居的费太太家里，吃着很难吃的蛋糕。
床角被堆了东西，哈利看了一眼，揉了揉眼睛，脱下眼镜重新擦拭干净，还好，不是眼花也不是幻觉，居然有人帮哈利准备了圣诞礼物。
第一份礼物哈利光看包装就知道是谁送的，朴质的纸盒用缎带粗糙的装饰着，跟七月他生日那天，海格送给他人生第一块生日蛋糕的包装完全一样，哈利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的果然是那块虽然很硬很难下咽，但是他人生吃过最好吃的蛋糕，只是上面的糖粉从哈利生日快乐变成哈利圣诞快乐。
哈利深呼吸，揉了揉眼睛，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哭出来。
第二份礼物是一份棋盘，哈利也是一看就知道是谁送给他的，棋盘上还附赠了一整叠手写的棋谱，罗恩的信上说那是他从小下棋下到大留下的记录，如果哈利有兴趣可以先练一下。
第三份礼物是一个小盒子，打开来是一颗透明的玻璃球，哈利困惑的把球拿起，只见玻璃球内浮现出红色的烟雾，哈利明白了，他拆开信，没有属名，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致我们的友谊以及那些你为我出头的日子。”
第四份礼物一样是个小盒子，不过相比前面的礼物，第四份的包装显得格外注重细节，盒子也是精致到足以当成另外一份礼物，盒子里面的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着一个菱形的匣子，哈利将匣子打开，里面只有一搓哈利觉得眼熟的金色头发。
“这是屏障项链，戴上去的时候万一发什么意外，会自动施展屏障咒，帮你挡下至少一次的攻击，现在霍格沃兹很危险，把这条项链戴好，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准脱下来。”
没有署名，但看笔法哈利也能猜出是谁送的，他忍不住打开匣子，将鼻子靠在头发上，闻着上面残留的味道。
“pS.匣子不准打开，不准乱闻，也不准对里面的东西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条非常重要的注记不晓得哈利看到没有，就算有，他潜意识里可能也会将它无视掉。
最后一项礼物，依然没有属名，哈利将它打开，里面是一件银色的斗篷，“你的父亲在死后把这个东西留给我，现在是该把它交还给你的时候了，好好的使用它吧，祝你有个非常愉快的圣诞假期。”
笔迹很陌生，哈利困惑的摸着斗篷，触感非常丝滑，即使没见过多少好货的哈利都知道这是高级品，质地很好，不容易随风飘起，但捧在手中的时候又轻得像空气一样。
哈利将斗篷穿上，随后他发出了惨烈的叫声。
“我的身体……不见啦──”
早餐时间，哈利跟唯一留下来的熟人罗恩提了自己的圣诞礼物，罗恩表示那应该是隐形斗篷，非常稀有的魔法道具，为了满足罗恩的好奇心，哈利去了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区，使用了斗篷，罗恩热心的解说隐形斗篷的使用原理，哈利无法理解家境不怎么样的罗恩为什么懂这么多东西。
不知道是谁送给哈利的，但很显然，这个东西交给一个学生，绝对不是要他遵守校规，哈利看着消失的自己，他明白这是个机会，他要趁寒假的这段时间，好好搜一下这间学校。
夜游的感觉非常有趣，以前偷溜下床，都是在马尔福的带领下躲过费尔奇的巡逻，根本没办法好好欣赏霍格沃兹的夜景，当哈利不用在乎费尔奇的巡逻路径时，他才能发现霍格沃兹夜晚的乐趣，黑暗之中，所有的画都陷入沉睡，各种幽灵漂浮在廊道之间，阴暗但不阴森，就像关灯的家一样，哈利真心的希望他能一直待在霍格沃兹，而不用回去水蜡树街。
今夜的收获并没有成效，哈利把绝大多数的精力都花在探索他以前没办法去的地方，魁地奇院队的休息室，图书馆的禁书区，他甚至想冒险去看看斯内普的私人煎药室，但对斯内普的恐惧让他作罢。
最后他走到一间空洞的房间中，当他的脚踩进房间时，空气中的灰尘差点让他打喷嚏，他好奇的张望，却发现这间房间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面大到几乎能碰到天花板的某个被布盖着的东西，从外观来看应该是面镜子。
这么大的房间就放面镜子？哈利不解地将镜子前的布拉下来，然后他的眼睛就再也无法从镜子移开了。
镜中出现了一对陌生的男女，正和蔼的对自己微笑，男人的模样跟哈利有些神似，只是更加成熟，更加自信，女人则有着一头褐色的头发，脸上的笑容温柔的仿佛能包容所有人的过错，她绿色的眼眸，哈利看过无数次，在照着镜子的时候。
哈利张着嘴，呼吸困难的靠在镜子前，过了好一会后才能呼气，他靠着镜子，揉着眼睛，他的双眼因为泪水而看不清镜中人的模样，但他不想擦眼泪，哪怕只有一秒钟，他也不想从镜子移开。
没有见过，但又无比熟悉，哈利知道他们就是自己的父母。
哭声回荡着房间，哈利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他只想将压抑了十一年，对父母的思念全都发泄出来，镜中的母亲，也像在安慰哈利般的伸出手，摸着哈利的头，虽然什么都感觉不到，虽然哈利知道这只是幻想，但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整个寒假，哈利只做两件事情，吃饭跟照镜子，他每天早上的时候会去餐厅把今天需要吃的东西全都放在隐形斗篷里面，然后将那些食物搬到能让他看见双亲的镜子前，没有什么事情能阻止他和双亲见面。
哈利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原本空荡的房间被他堆满垃圾，但他不在乎，只要能和家人在一起，什么事都无所谓。
“你在干嘛？”
一个很耳熟的声音从哈利身后传来，哈利转头后，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女，顿时间，他觉得对方非常陌生。
“今天新学期第一堂课，你居然没到，到处找你，结果你居然在这里照镜子吗？”马尔福好奇的走到哈利身边，哈利有些害怕的退开，整个新年假期，他没跟人说过一句话，现在看到活生生的人，觉得有点可怕，“我呈现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内心的欲望。”
马尔福困惑的看向镜子，镜中出现的影像使她吓到退了半步，她看着哈利，无法理解镜中的画面，是这么值得沉迷的事情吗？
“马尔福看到了什么呢？”哈利有气无力地问，他将脸趴在镜子上，伸手摸着镜面，“我看到了我的家人喔，我的爸妈，我的亲戚，很多很多的人都在这里，他们围绕在我的身边，握着我的手……”
马尔福看着镜子，当看的人离开镜子的影响范围后，除了镜面的反射外，什么也看不到，因为什么都看不到，才显得看得见幻影的人格外的可悲。
“只要站在他的面前，就能看见自己的愿望实现的样子，真不错呢，这面镜子善良到，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别有居心。”马尔福走到镜子前，镜子浮现了她心底的欲望，马尔福不否认，那是很美好的欲望，但她无法接受镜子呈现的幻影，本人却颓丧在自己脚边。
“哈利，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吧，他们死了，你坐在这里看着他们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镜子为了腐化你制造的幻象罢了，你的父母如果在世，你会想让他们看见你这样颓丧的样子吗？”
哈利坐在地上，默默地听着马尔福的话。
“死者的灵魂活在生者的内心中的，你的父母不是英雄吗？你觉得身为英雄之子，你可以这样让你父母蒙羞吗？”
马尔福说的话让哈利有些反应，他回过神来了一些，转头看着马尔福，用马尔福从未听过的冷漠语气说到：“爱丽丝马尔福，为什么你可以理所当然的，说得好像你明白我的感受一样？”
哈利的话，哈利的语气，让马尔福倒抽一口凉气。
“英雄是谁？跟伏地魔为敌的人是英雄吗？还是活下来的男孩是英雄？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就不希望他们是英雄，我只希望他们能活下来，就算他们什么也不是，只在我的身边陪着我长大就好了！”
哈利说完后，心里有点后悔，他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对马尔福大吼大叫，但看着镜子中的家人，他心里难受的感觉消失不少，如果跟马尔福成为朋友的代价是离开自己的家人，那他还是从此跟马尔福分道扬镳好了。
“我知道是假的，假的也没关系，我这样就好了，不要管我了。”哈利将父亲的遗物，那件隐形斗篷踢给马尔福，“那是可以让人隐形的斗篷，马尔福拿着比我有用多了吧，还有这条项链也还给你，我在这里就好了。”
马尔福咬着下唇，难以置信的看着哈利，她没收下哈利的东西，而是绝望的对哈利行礼，“冒犯到你，非常抱歉，就此别过，告辞了。”
马尔福说完后，将哈利留在房间中。
哈利看着马尔福离去的背影，好几天没睡的倦意使他阖上双眼。
当哈利再度醒来时，不知道过了多久，哈利是因为饥饿才起来的，就在他打算穿斗篷去餐厅偷拿食物时，他闻到一股面包的香气。
“吃点吧，你看起来饿了很久。” 纳威跟哈利一样坐在镜子前的地板上，专注的看着镜子里的幻象，他的身边还有一篮发着香气的面包，“这篮面包是某个很关心你的不愿署名的同学，请厨房特地做的。”
哈利感觉到羞愧，他都已经说了不用管他了，结果马尔福还是在担心自己，他看着镜中的母亲，感觉不管哈利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她都会用慈爱的笑容包容着哈利。
纳威看着镜子，随后叹了口气。
喜悦中带着哀伤，哀伤中带着无奈，哈利感觉 纳威看这面镜子的反应跟自己很像，有点好奇他看到了什么，“我可以问你看到的是什么吗？”
纳威露出苦笑，他伸出手想触摸镜子里的人，但随后又意识到这是没有意义的行为而将手收回，“我看见我父母还健康的样子，我加入魁地奇格兰芬多的队伍，帮学院赢得学院杯，将我的奖杯和奖状交给他们，然后他们看起来非常自豪的样子。”
哈利听得出来， 纳威跟哈利有着相同的遭遇，“你的父母……”
“伏地魔消失的那天，他的爪牙收到命令，闯进我家，用酷刑咒折磨他们，直到最后失去理智，变成只会对着空气发呆的废人。”
纳威说话的同时，手握成了拳状，直到现在哈利才意识到，这位从开学就需要哈利保护的朋友，内心一直藏着对黑巫师的愤怒和仇恨，直到这面镜子把他的内心的渴望照映出来，他才将其表现出来。
像是在对镜中的父母道别似的， 纳威将额头靠在镜子上，随后转身离开。
“你还会再来吗？”
纳威转头看着哈利，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他摇着头，“不了，我不会再来了，我跟哈利不一样，我是有仇要报的人，更何况我的父母如果知道，他们拼死拼活才保护下来的儿子，只是一个在镜子面前沉溺过往的废人，他们说不定会气到恢复理智然后把我打成真正的废人。”
纳威最后想说点笑话，但他发现这个话题，他们两个都笑不出来。
“哈利，我无法说服你，如果我没有一个凶起来比伏地魔还可怕的奶奶，我可能会做出跟你一样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跨过你的心结是你的考验，不管是我还是马尔福都帮不了你，我来这里只想对你说谢谢，你是让我知道什么是勇气的人。”
“我已经不需要你保护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祝你好运。”
纳威走后，哈利看着镜子，他吃力的起身，看着镜中那位，哈利不管做什么，都会原谅哈利的母亲，他伸出手，握住母亲的手，但传到手上的却是冰冷的触感，“谢谢你们生下我，谢谢你们保护我，让我平安的长大，我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哈利难受的看着母亲，她温柔的对哈利点头，像是赞同哈利的决定，“有些事情，必须是我们要去阻止的，为了不再有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为了阻止杀死你们的人的阴谋，我要找到魔法石，然后将它破坏掉。”
“永别了，妈妈……爸爸……”
哈利捡起隐形斗篷和屏障项链，看了自己父母最后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