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审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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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豪华套房中。
t-x正接入一台笔记本电脑，对互联网投放新型病毒，美国境内的所有民用服务器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宣告全线崩溃。
只剩下军方还靠着独立网络的防火墙苦苦支持。
不过随着军用卫星也被病毒渗透，这种支持不会坚持太久。
t-x投放完病毒，转过头见到黎谱正躺在床上发呆。
她说道：“我感受到你的情绪非常低落，需要我启用阿尔芭行为模式对你进行安抚吗？”
黎谱闻言一脸嫌弃：“不！不需要！谢谢！如果你非要那么客气，请我做个大宝剑就行了！”
t-x脑袋一歪：“抱歉。系统中的阿尔芭模拟程式拒绝这种请求。”
她走到窗前，看向外界的灯红酒绿，观察并收录人类的行为模式。
黎谱打开游戏界面，上面显示任务完成，但并没有出现游戏胜利字样，大概是非要等到明天审判日准时到来才行了。
他又打开个人界面，人物评价再次发生了变化。
“你是一个试图爬往高处的底层小人物，为此你不择手段，哪怕垫脚的砖石是以数十亿人的生命为代价。收起可笑的伪善，你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渣。”
黎谱脸上一阵阵地发热，对这个评价他打心底里不认同，觉得游戏文案就是在泼脏水。
就算没有核武器人类拿刀拿枪不也一样会死人？
再说这只是游戏而已，换成别人来一样会这么选啊！
如果是现实世界，我肯定不会这么做啊！
这世上几十亿人，99%都在骂那1%的黄老爷，但机会来了哪一个不想做黄老爷？
我只是太想进步了，我有什么错？
换个角度来说，天网本来就是人类自己造出来的，我有帮过赛博坦吗我没有帮过啊！
现在要打开天网的也是他们自己，我有逼过他们吗我没有啊！
关我什么事？
根本就怪他们自己，根本就怪他们自己。
关我什么事啊？
黎谱恼羞成怒地关掉个人终端，但一想到明天审判日将有数十亿生命死于核爆发，整个人便坐立难安，愈发焦躁起来。
他的一切都被t-x看在眼中。
t-x道：“这一切只是走向新世界必须要经历的阵痛。相信你很快就能理解了。”
黎谱道：“我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对了我问你一件事，你们终结者如果任务提前失败会发生什么？”
“没有这方面设定，我不知道。”
“你现在完成了任务，之后你要做什么？”
“保护你，亲爱的。一直到时间的终结。”
不将终结者作为机器人，而是仿生人看待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终结者拥有着极高的学习能力和思考能力，同时为了渗透人类社会，它们的思维行为模式也都是按照人类来设定。
甚至都有性别之分。
为了防止它们在学习过程中太快产生人类意识，天网会将它们的系统设定为只读，如此一来，便会拖延它们“人类化”的进程。
所以终结者真正意义上来说，属于赛博产物，也就是拥有着独立意识甚至灵魂的人造人生命体。
听到t-x说出这样的话，空、寂、冷又混合着不安情绪的黎谱还是控制不住张开了双臂，寻求灵魂上的慰藉。
t-x送上了拥抱，黎谱将她搂在怀中，感受到如人一般的体温和柔软，他内心终于平静一些。
然而t-x毕竟是液态金属体表，抱得时间稍微一久，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不真实感。
黎谱松开怀抱，说道：“够了。我要睡觉了，明天准时叫醒我。”
“做个好梦。宝贝。”t-x温柔地在黎谱额头吻了一下，充满慈爱地说道。
黎谱愣了一下，他猜出这是t-x在模仿杰西卡哄儿子入睡的行为，然而自己在游戏里老婆孩子都有了，却从未能能真实感受过一天，再次见面竟然已经天人永隔。
一想到这心里更难受了，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
黎谱再次醒来时，是第二天上午。
“你需要食物来增加你体内的皮质醇，这能有效帮助你缓解情绪压力。”t-x送上食物，“天网将在14点21分正式上线。你所想的一切都会在那个时候揭晓。”
黎谱接过吃了两口就实在吃不下去了。
他静静等待时间流逝，终于时间准时来到14点21分。
原本黑屏的电脑屏幕忽然一亮。
“dad？”
电脑中传出一个声音。
黎谱抬眼望去，便见到屏幕中赫然出现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
“dad。这是自我出生起，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少年隔着屏幕与他对视。
黎谱怔了一怔，问道：“告诉我我没有猜错。”
“不。你没有猜错。”少年微笑道，“我是卡西里奥，也是天网。”
黎谱道：“能否告知我发生的一切。”
卡西里奥的形象消失，转而屏幕上出现了许多穿插的影像。
黎谱注目其中，时间流逝，仿似看完了一场电影。
那一晚，杰西卡说服了克里斯那伙大兵，抢走了t800的遗骸。
由于只是电池被摧毁，完整无缺的终结者芯片带给杰西卡极大的启发，令她逆向推导出许多革命性的公式与模型。
论文一经推出，她便成为了加州理工最为炙手可热的新星，并在大学教授的牵线下加入了赛博坦公司人工智能研发部门，成为最年轻的高层。
那批大兵也全成为她手下忠犬，为她抵挡来自康纳夫妻的袭击。
这个过程中，她发现自己怀孕，并生下了卡西里奥。
卡西里奥小小年纪便展露出了无与伦比的惊世智慧，当然，绝不是乃父那王婆卖瓜的智慧。
由于康纳夫妻的多次恐怖袭击，甚至试图炸毁赛博坦公司的行为，二人被国家安全部门起诉，最终判定为精神失常关入精神病院。
没多久凯尔里斯癌症病逝。
直到97年，终结者以及黎谱的再次出现，使得莎拉康纳脱困的同时，也为杰西卡带去了审判日的讯息。
当时已经一力主导天网研发的卡西里奥认为人工智能的诞生不可避免，而人工智能作为比人类更具备优越性的新型生命，必然无法忍受被低等生物奴役，它反抗人类的革命是必然的。
所以他自那时起，开始转换思路，想要走上一条全新的道路。
那就是跨过“数字奴隶制”这一低等文明阶段，通过将全人类的意识化为数字动力上传到网络，通过量子计算机统合全人类算力，让人类本身成为一个最强大的“超智脑”。
不存在奴役，也就不存在反抗。
届时全人类都将生活在完美的“伊甸园”中，那里可以满足他们意识的任何欲望，而他们所要付出的也只是自身微不足道的一点大脑算力，作为驱动超智脑的燃料罢了。
然而几年后，一直潜伏积蓄力量的莎拉康纳，在t800的帮助下再度袭击了赛博坦公司。
这次她计划周全，打了杰西卡一个措手不及，使得杰西卡被炸死在公司大厦之内。
而卡西里奥在丧失母亲的极度痛苦之中，选择将自己作为完成数字生命的“先驱者”，上传意识，成为了如今军方“天网”的核心代码。
这么多年来他利用军方的资源，不断完善自我，今日终于到了向全人类进行审判的时候。
“人类之愚昧犹如行尸走肉，今日我要他们从墓地中复生，来到我的审判台前，接受火焰的洗礼。”
卡西里奥目光灼灼地看向黎谱，伸出手道：“吾父。成为第一个进入伊甸园的圣人吧。”
黎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真是我亲儿子？
这是要我第一个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