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雷电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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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湖，陆仁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蓬莱寺九霄激动的拍了拍陆仁的肩膀，嘴里说出赞美之词。
陆仁面色凝重，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
“那个，有没有人可以扶我一下，我崩坏能透支，现在随时可能倒下……”
“崩坏能透支，啧啧啧，果然越是强大的招式就越有风险吗。”
蓬莱寺九霄扶着陆仁到了一段墙角处坐了下来，这墙角依稀可以知道是那工厂的一角，不过也就只剩一角了。
“好歹这次危机度过去了，陆仁，我们都欠你条命。”希儿看着面色苍白的陆仁说道。
“什么欠命不欠命的，命永远是自己的，如果下次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
尽管陆仁的脸色苍白如纸，就像是正在承受着无法言喻的剧痛一般，但他依然强忍着身体传来的阵阵疼痛，用极其缓慢而又坚定的语气开口说道。
“首领，我们来迟了。”灰蛾部队的人从远处赶来，为首的正是之前的小队长。
“你们来的不算迟，正好可以把陆仁他带回去。”布洛妮娅指了指一边坐着的陆仁说道。
小队长打量了陆仁一眼，之后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首领，是不是这位同志释放出的剑雨？”
布洛妮娅看向陆仁，后者开口道：“如果在这里没有第二个人会用太虚剑气的话，我想是的。”
“放心吧首领，我们一定把陆仁……偶像完整无损的带回基地。”小队长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看着陆仁的样子像是看着一块肥肉。
刚才的招式已经深深折服了她们，那股力量是足以媲美律者的，有了这样的人，她们对崩坏的反攻也更加信心十足了。
“……完整无损，听上去不是什么好词，倒像在给我立flag。”陆仁心里吐槽道。
这时，mE社的深处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
“滋滋滋……遇到律者，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希儿的耳机里传出另一只小队的求救声。
“什么，我们马上到！”
希儿吃了一惊，这才解决完机甲的问题，如今又冒出来个律者，真是麻烦事一堆接着一堆，不给人一丝的喘息。
“希儿，那边怎么了？”蓬莱寺九霄紧张的问道。
“那边遇到律者了，我们得快点赶过去！”希儿语速惊人的说道。
“真是不得安生……”姬子摇了摇头，她早已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布洛妮娅看了看大家说道：“分出两个人护送陆仁离开，其余人向深处前进。”
“是！”
…………
“刚才那一剑实在是太厉害了，我长这么大还仅仅见过这么一回，这真的是人类能达到的境界吗？”
“这有什么不可能呢，我看我们反攻是大有希望，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犹在眼前啊。”
两人一边护送着陆仁返回基地，一边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那种样子不像来保护陆仁的，反而陆仁像是在保护她们。
毕竟此时他在警惕的看向四周，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陆仁起码是可以走路了，不过透支崩坏能的副作用依旧存在，他现在总觉得耳边有人在对他说话。
“既……为……律……者，为……何……助……人？”
这声音在陆仁耳边轻轻地说道，那声音仿佛是从远方飘来的一阵清风，又好似河边磨坊上那老旧不堪的风车发出的“嘎吱”声。
它轻柔而低沉，带着一种岁月的沧桑感，仿佛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洗礼。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深深地触动了陆仁的心灵，让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哦，关你屁事，我喜欢帮助人怎么了，你还能强行改变我的意志不成？”
原来陆仁是在沉思如何回击这个在他脑海里妖言惑众的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八成不是什么好鸟，所以陆仁说的话稍微有些不客气。
“……吾为崩坏意志的代言人，尔乃崩坏所孕育的律者，为何一错再错？”
“原来是一条狗啊，叫你家主人来。”
“陆仁彻底把话聊死了，那个声音也没有继续诱导陆仁。
陆仁松了一口气，但他没有听见那两人的说话声了，于是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张大嘴巴，傻了眼。
“不是，我不是走在出去的路上吗，怎么兜兜转转反而进到里面去了，她们两个人呢？”
“尔之宿命，无法违抗！”
也不知道这东西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强行把陆仁走的路给扭曲了。
其实这种现象官方有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现实扭曲力场。
崩坏源所诱发的，时空属性的改变作用被叫做“现实扭曲力场”。
受到现实扭曲力场的影响，所在时空的物理规律均会被奇异化，如平行空间、时间回滚之类的均是此现象。
那么陆仁这种越走越远的情况自然也是适用于上面的解释。
“吼———”这是一头凶猛的崩坏生物发出的声音，她们应该是在和这头崩坏生物交手。
之后声音越来越响，也从侧面凸显出战斗的激烈。
可这时里面却突然传出惊呼声，之后是惨叫声，枪弹声，求救声，如同一曲恐怖的交响乐，连绵不绝。
陆仁听到这些声音后担忧的看向声音带的来源处，他很想去帮忙，但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透支崩坏能而发抖的手。
如果他再一次透支崩坏能，他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一睡不醒。
“算了，既然来了，那就不能掉头返回了，说不定只要我死了，我就可以回去了呢，这有什么可怕的？”
陆仁冲向声音的来源处，之后他便看见了遮蔽天空的巨兽，它像是龙而又非龙，身上有着鳞片和羽毛，一双大眼凝视着在场的众人。
而一位无悲无喜的女子正站在它的头顶上。
陆仁看了一眼大家，发现基本上都失去了战斗力，对面前的敌人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了。
“嘶，我好像打不过了，律者核心到现在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仁尝试去给律者核心注入崩坏能，但是崩坏能进去如同泥牛入海，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掀不起一丝浪花。
“靠，你干脆改名叫药老好了。”
律者核心指望不上，陆仁也只能使用他那颗脖子上的“肉瘤”了。
“呃，把她引走？人家又不傻，何必捡了芝麻丢西瓜呢。”
而正在陆仁调动大脑的每一个脑细胞时，站在这头巨兽库库尔坎上的雷电芽衣却已经等不及了。
“可悲的幻影，虚妄的梦境，一切都结束了……”
在她那洁白如雪的手心中，突然之间冒出一团深紫色的雷电，这团雷电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不停地跳动着、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随着她手臂轻轻一挥，这团紫色的雷电如同一颗流星般疾驰而出，划破长空。
它在空中急速飞行，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被撕裂开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渐渐地，这团雷电开始不断膨胀，变得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了一个直径足有数十米的巨大雷电球！
这个雷电球通体闪烁着紫色的电光，其内部蕴含着无尽的能量和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能够轻易地摧毁一切。
只见那颗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雷电球，犹如一颗来自地狱的死亡之球一般，向着已经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众人缓缓飘去。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和不甘心，他们知道，一旦被这颗雷电球击中，恐怕瞬间就会被强大的电流电成灰烬，连一点残渣都不会留下。
“不行，来不及了！”陆仁紧张的看着那颗巨大的雷电球，一咬牙手里编织出一把剑，就这样翻身而下，劈向雷电球。
巨大的能量逸散开来，在现场形成了一阵风暴，并且扬起满天的灰尘，将大家的视线全部遮挡。
不久后灰尘散去，两人正在拼尽全力挡住雷电球，陆仁手里那把编织出来的剑上面已经裂痕交错，而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她背上的十字架正闪烁的光芒。
“陆仁！”蓬莱寺九霄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看着灰尘里那个并不伟岸的身躯。
而其他人则吃惊的看着那个娇小的女子，那个破碎不堪的十字架正是她身份最好的证明。
“学园长！”布洛妮娅惊喜的喊道。
陆仁听到后看了一眼边上的德丽莎，结果被她瞪了一眼，他只好悻悻收回自己的目光。
“准备，把它顶回去！”德丽莎喊道。
陆仁不敢怠慢，立即和德丽莎一起发力，将这雷电球推回了雷电芽衣身边。
看着朝她慢慢悠悠晃来的雷电球，雷电芽衣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她冷哼一声，手指在雷电球上轻点一下，它便消弭在空气中无影无踪了。
“既然都出现了，那么该结束了，你们的垂死挣扎毫无意义。”
雷电芽衣说完这话后，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凝重起来，压抑的氛围令人窒息。
随着她话音落下，周围的崩坏能如潮水般涌动，迅速汇聚到她的身体周围。
陆仁眼皮狂跳，他明白刚才接下雷电球只不过是个开胃小菜，接下来的才是满汉全席。
“够了芽衣，时机还没有到，我们走吧。”
一位白发蓝瞳的女子从虚空中现身，拉着雷电芽衣的手缓缓说道。
说这话时，她刻意看了一眼下面的蓬莱寺九霄，之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目光重新转到面前的雷电芽衣身上。
“……好。”雷电芽衣冷漠的目光对上琪亚娜那双真挚的目光 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她默默站到了琪亚娜的身后，周围崩坏能也变得懒散起来。
“那么各位，我们以后再见啦。”琪亚娜笑了笑，转身打开一条空间裂缝迈步走了进去。
雷电芽衣不甘心的看了在场的陆仁一眼，转身进了空间裂缝。
“我这是被盯上了？”
陆仁神情复杂的看着攥紧拳头的德丽莎，那股悲伤的情绪连他这个神经大条的人都可以感受到。
“所以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怎么觉得每个人都有不小的秘密啊。”陆仁喃喃自语道。
“本为虚无，何来真相？”这崩坏走狗又开始神神叨叨了。
“你烦不烦啊……”
陆仁话才说到一半，突然间，一股无法抵挡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惊呼，眼看着陆仁就这样直直地躺倒在地。
这一连串的高强度战斗，早已让陆仁的身体超出了极限。
每一次的攻击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崩坏能，而他却一直咬牙坚持着。
这种透支身体潜能的行为，无疑是对自身极大的挑战。
此刻，他终于再也无法抵御那股倦意，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
“伊瑟琳，他的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连续的透支崩坏能是在压榨自己的寿命和体质。而且布洛妮娅，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情？”
“他……没有圣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呼，这不重要，他是我们的伙伴，永远都是。”
“是我目光短浅了，一个一心帮助人类的律者真是不可思议。”
“他大概一周后会醒来，当然醒来后恢复情况怎么样，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布洛妮娅点了点头，望着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的陆仁，目光不由黯淡了几分。
绿发的伊瑟琳拍了拍布洛妮娅的背道：“放心，他这里有我，你去忙组织的事去吧，听说我们要转移了。”
“我们已经暴露在一个律者的眼皮下了，为了组织的延续也只好转移了。”
布洛妮娅走到门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伊瑟琳，她似乎还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话也没说的走了。
“我自虚无诞生，亦归于虚无……”不知谁在陆仁耳边说了一句话，令他像是在大冬天掉进冰窟里如梦初醒。
他带着茫然的目光望向四周，这里的空间是颠倒的，建筑物就这么浮在空中，天与地似乎没有明确的分界线。
淡紫色的雾气包裹这周围的一切，让陆仁有种自己在孕育婴儿的胎盘中的感受。
他的面前有一个白影闪烁，这个白影嘴唇微张，好像在说些什么。
陆仁凑过去一听，“快跑，你不该来这里！”
这句话的语气十分激动，仿佛陆仁来到了白影最不希望来到的地方。
“如果你要回去，就千万不要继续向前走，而是从这里跳下去！”
陆仁听着白影的话，眼神中犹豫不决，它的语气不像是在欺骗自己，但这种匪夷所思的方法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为何离去，此处超脱！”
“靠，你闭嘴！”陆仁呵斥了一声随随便便跑出来说些狗屁不通的话的崩坏走狗。
“为什么要跳下去？”陆仁出声问道。
“这里是现实与虚幻的交界地带，你如果从这里出去，那你便到了这个世界的现实，那么你就别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你是谁？”陆仁看了一眼白影，总觉得它看上去怪怪的。
“一名超电社的研究员罢了，困在这个地方不死不活的……”
说这话时，陆仁可以明显听出白影语气中的嘲弄。
“你快点吧，等会就来不及了，祂一会注视这里时你可就来不及了。”白影催促道。
“等等！”陆仁察觉到了一个盲点，他编织出一把剑，抵在了白影脖子上。
虽然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总之先试试再说。
“你是怎么知道我从其他世界来的？”陆仁发现的问题正是这个。
白影沉默了一会，随后包裹白影的白光退去，一张瓜子脸映入陆仁眼帘。
“你干什么，美人计对我无效啊！”陆仁压力大增，在这里出现个女人，多半不是善茬。
黑发红瞳，一身白大褂的女子淡淡说道：“你此时愿意回去吗？”
“废话，素衣还在等我呢。”陆仁瞪大了眼，他怎么不想回去。
女子歪了歪头，“哦，是吗，那蓬莱寺九霄她们你打算怎么办？”
“这……”陆仁一时语塞，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陆仁的脑海里突然想起先前梦里那句话。
“当你有机会做出选择时，别让自己后悔。”
他下定了决心，对着女子缓缓说道：“我……”
女子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你的意思我已知晓，去吧，等到合适的时机，你又会见到我的。”
“你个没几句话可信的家伙。”陆仁小声嘀咕道。
“这里确实是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地带，我也确实被困在这里了，至于其他的话也是为你好。”
“哦对了，这东西给你吧，你知道什么时候该用它。”
女子交给陆仁一管淡红色的药剂，但并没有解释这是什么药剂。
女子交代完后轻轻一挥玉手，周围的环境如幻灯片般极速变换，陆仁感觉自己仿佛穿梭在时空隧道里，万物皆变得光怪陆离，令人目不暇接。
陆仁甚至没和女子说上一句道别的话。
“没想到你自己来了，看来计划已经到了备用计划了，我不久后也会死去吧……终于结束了，这暗无天日的一生。”
女子站在原地，身形是那么的萧寂，在漫长的人生中，她看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