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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 章 司马迁:那,我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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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张贺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声音中满是后悔痛苦,这个结果,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自己的存在,是给殿下清扫障碍,而不是拖殿下后腿!

这个手被烫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狠人,竟能发出这种哭声。

司马迁蹲下,拍了拍张贺的后背,

“我如何能不写?国之大事,是不可能不写的。

就算我不写,也会有别人写,最起码,我写了,别人就不会瞎写。

我也知道殿下不该受到这种污名,可人岂能算尽天事?

你走吧。”

张贺擦了把泪,重重磕了个头,

看向司马迁,坚定道,

“我还会来找您的。”

司马迁苦笑,

“你再找我几次,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张贺转身离开,望着他的背影,司马迁一时怔住,许久,又坐回桌案前,重新拿起了笔刀,

并没有把之前写的划掉,而是继续写了下去。

......

是夜

“殿下。”

霍光在神武宫前请见。

刘据略带疲惫的声音传出,

“进。”

霍光走进,

桑弘羊、金日磾也在殿中,他们正与刘据说着大汉财政,已然触目惊心到了崩溃的程度,

太子据看向霍光,

微笑道,

“还通报做什么,直接进就是。”

霍光摇头,

“您是君,我是臣,君臣之礼该如此。”

惊讶的看了霍光一眼,刘据摇头道,

“你是自家人。”

闻言,霍光愣住,心里好像吃了蜜一样,别提多开心了,

恐怕此刻,刘据若是说想吃饭,霍光得立刻扛着锄头,撅腚去翻两亩地,

“殿下~”

桑弘羊受不了霍光这么粘糊的视线,咳咳两声,

霍光正了正神色,

开口道,

“殿下,刘屈氂要来见您。”

“嗯,让他来呗,今日朝会倒是没看见他,刘买也不在...”刘据叹了口气,“唉,诸侯国叛了啊,先把他接进东宫吧。”

“是。”

在旁侍立的玉狗儿,出东宫接引刘屈氂。

带进刘屈氂,

刘屈氂一见殿下,扑通跪倒在地,

“殿下!微臣该死,诸侯国全叛了!”

此话一出,刘据和霍光对视一眼,眼中均是闪出激动的光彩!

刘据想要诸侯国叛,诸侯国也确实是叛了,

属于是双向奔赴!

一场权力的游戏,奖品是天下,说具体点,是重新定义游戏规则的权力!

刘据的视线已经看到了未来,

借着平叛诸侯国,整个大汉天下最疲软之际,

也是更改地方制度、重新度田大改税制的完美时机!

.........

翌日

甘泉宫

“帝登基,定年号为建元,首制。”

包桑捧着简牍,跪在陛下身前,声情并茂的念着,

“哼哼!”

小猪得意的晃了晃脑袋,伸手,包桑适时停住,

“朕真是个天才!朕是第一个定下年号的皇帝!

建元!真帅啊!

你说朕这脑袋怎么长的呢?”

“陛下为雄主!”

“哈哈哈,”刘彻下意识想要伸手抓起个葡萄吃,手悬住,忽然想到汲黯吃葡萄的样子,心里闪过一阵烦躁,终是没吃,“接着念!”

“时窦太后干政....”

“元光二年,帝行马邑之谋,以韩安国、李广、公孙贺...”

“这段跳过!”小猪气鼓鼓起身,“朕一听到这个,就想起了那群猪头!蠢得要命!王恢真该死!”

“是,陛下。”

包桑又拿起一卷新的简牍,

“元狩元年,皇子据立。”

刘彻躺着转过身,把头枕在胳膊上,让包桑看不清他的脸。

“.....元狩二年,平匈奴。”

“对了!对了!”

刘彻像精神病一样,好一阵坏一阵,一听到平匈奴,又来了自信,起身掐腰,得意的摇头晃脑。

“别说,司马迁这人最起码公正!朕的功绩,他全都记清楚了!只可惜,写得太少,他要把匈奴多难打也写上啊!

唉,可惜~你再多念几遍这段。”

“是,陛下。”

包桑又是念了十几遍元狩二年的事,念得口干舌燥,刘彻才算暂时听够。

“往下念。”

“右内史汲黯觐见,斥帝为昏君。”

“这还念什么?!”

刘彻伸出长臂,一把打落简牍,还记得当年因为这事,还去找过司马迁,

朕真被这俩人气得够呛!

“对了!”

刘彻突然想到什么,

“把司马迁唤来!这次熊儿杀弟,他记没记!既然是史官,就该公正!

记了朕,也要记熊儿!

让他带着新写的史书!

哈哈哈!”

刘彻兴奋的搓手,

要是司马迁记了,他开心。

司马迁没记,他也开心,最起码能恶心一下司马迁!

刘彻是被幽了,但除了不出宫外,基本还算自由,想见司马迁,司马迁就被带进来。

“微臣参见陛下!”

“拿来!”刘彻伸手,又解释道,“新写的史!”

司马迁自董先生死后,口吃有好转的迹象,昨晚被张贺一吓,彻底好了,

掏出崭新简牍,奉给刘彻,刘彻等不及包桑再递给他,一下抢过来,如饥似渴的读起来,

“哈哈哈,真记了!对!

张贺是为熊儿杀的皇子,该算在熊儿身上!”

刘彻激动的满脸通红,看向司马迁,满眼感动,

“朕以前错怪你了,原来你不是针对朕啊!”

“陛下,史家就要秉笔直书。”

“好一个秉笔直书!”

刘彻盛赞,

又忽然注意到什么,

崭新简牍的开篇第一句,就是刘据弑弟,

这是刚发生过的事,怎么后面的简牍,都被写满了呢?

莫非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刘彻低头快速浏览,看罢,抬起头看了看司马迁,又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向简牍,

终于忍不住,嘶声道,

“谁教你这么写的?”

司马迁真以为这是个问句,耿直回答道,

“我爹。”

“去你爹的!!!!”

贵公子刘彻竟被气得爆了粗口,大破防,将简牍砸向司马迁!

司马迁在写和不写之间,选择了多写。

就像他说的,对于国之大事,史官没有记或者不记的选项,

史官只能记。

但,并不意味着,这没办法操作。

史官可以选择,多写,或者少写,

少写就一笔带过、春秋笔法,

多写就是洋洋洒洒一大篇,

就像现在这样!

第一句写的刘据杀弟,

后面呢?

把刘彻这段日子干得昏事,全记下来了!

注意,司马迁可从来没明说,这两件事有因果啊!

就是碰巧写在一起了.....

可他故意把这些事写在一起,看史书的后人,怎么可能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合着刘据杀弟,都是因为刘彻昏庸!

这口大锅转来转去,又扣在了刘彻头上!

刘彻满脸通红,向司马迁咆哮,

“司马迁!你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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