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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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林，那日我让你扮成小王爷的事，你会怪我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救下了我，所以我不会怪你。”
“若是……我告诉你，在决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并无十足的把握能救你性命，也就是说，当时你确有可能丧命呢？”
“……”
顾林短暂沉默后，开口答道：“会。”
江兮婉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轻笑道：“这才对嘛。”
夜空下再次安静，江兮婉神情中又带上一些犹豫，可这次似乎很快便下定了决心，她忽地开口道：
“顾林，有些事情说出来会很伤人心，但我不想再对你隐瞒了。”
“你知道吗，从我们相识的那一刻起，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对你，从未有过任何一丝感情。”
“其实，你与安黎他们于我而言，都不过是为了王府安稳，可随时牺牲的棋子罢了。”
“惊讶吗？嘻嘻，是不是觉得我可怕至极，擅长玩弄人心，甚至开始厌恶我了呢？”
“……”
见顾林并未答话，江兮婉撇撇嘴，继而说道：
“玩弄人心、戏弄情感……呵，我也厌恶如此不堪的自己啊！”
“可我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只要是为了王府，我所做的一切便是正确的。”
说到这里，江兮婉突然用力将身旁的顾林搂入怀中，狠狠揉虐着他的小寸头，厉声道：
“你这小家伙，谁让你替我挡的？怎么，真的喜欢上姐姐我了？你要知道，姐姐可从来只是拿你当棋子而已，明白吗？！”
“真是的，害得姐姐为你伤心了好久，是真的伤心！”
“所以！”
“以后，不许再如此天真了，好吗？”
江兮婉停下了手，温柔地抱着顾林。顾林没有反抗，也没有开口说话，如同一只任人摆布的玩偶，静静地躺在江兮婉的怀中。
江兮婉继续说道：
“顾林，这王府内大多数人，其实都不像表面那般单纯，这府中的水很深，如渊海那样深，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可你的性格，并不适合王府，所以……我希望你离开王府，好吗？”
面对江兮婉的询问，顾林依旧沉默
江兮婉眉头紧蹙，继续开口，言语中，带上了一丝怒意：
“顾林！别再天真了！王府对我有天大的恩情！在王府的安危面前，你微不足道！”
“只要你还在王府一天，对我而言，你就只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如果未来某日，你的死能换来王府的安宁，我会毫不犹豫地亲手将你杀掉！”
“所以离开王府是你最好的选择！明白吗？！”
顾林这时突然开口，轻声回道：
“这，也是你玩弄人心的手段吗？”
江兮婉的眼眸一怔，一丝苦涩闪过，却被她很快掩饰。
她的心中情绪不知怎的，突然很乱很复杂，却仍强作淡漠地开口：
“呵，真是无趣，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离开王府，要么成为我手中的棋子，自己选择吧。”
“棋子吗……”
顾林稍稍沉默了片刻，接着看着江兮婉，轻声说道：
“那我也是只属于你的棋子，而非这王府的棋子。”
“你……”
江兮婉眉头紧蹙，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顾林已纵身跳下房顶，只留下一句：
“江姐姐，明日见。”
夜空中，清风依旧悠然地流淌着，仿佛想要拨动少女的心弦，却被少女用清风止住。江兮婉抬头仰望着繁星闪烁的天空，轻声呢喃：
“真傻。”
屋内，顾林缓缓地走到床前，看着那不知何时已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他的眼神如平静的湖水一般，毫无波澜。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呢……”
……
“顾林！”
天刚拂晓，晨曦微露，杨笙那充满兴奋的声音便在屋外响起。
啪！
房门被突然推开，寒风呼啸而入，杨笙大步走到顾林床前。
顾林紧紧裹着被子，探出那睡眼惺忪的小脑袋，迷蒙地看着精神抖擞的杨笙。
杨笙眉头紧蹙，带着些许不满说道：“怎么还在睡啊？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今天带你去习武！”
“你也没说这么早啊……”
顾林的言语中透着几分无奈，可当他望见杨笙那眼神时，也只好默默起床。
他跟随杨笙来到院中，随手用墙角的积雪草草洗漱后，便离开王府，朝着军营的方向迈步而去
……
街道上的房屋废墟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座座白灰色营帐宛如雨后春笋般矗立在宽阔的地带。
顾林满怀好奇地注视着这一切。杨笙察觉到顾林的目光，笑着解释道：
“那些是王府为了给房屋被毁的百姓提供临时住所而搭建起来的。”
“这次的战斗，虽然受波及的百姓很少，但山海城遭受的损毁太多了，除了这里，在整个山海城还有九处这样的地方。”
“噢噢。”顾林点头应道，接着又好奇地问道：“那他们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不是的，王府可没有那么多精力来一直照顾他们。临时住所，顾名思义，只是暂时的栖身之所。”
顾林有些疑惑：
“那他们以后住哪？”
杨笙轻声应道：
“这个你无需担忧，到了以后他们自然会有安身之所。”
“啊？”
“王府虽为他们无偿提供了临时居所，却并未免费供给食物。若想要果腹，就必须听从王府的安排，参与灾后重建，根据每日的工作量来领取食物。”
“待到灾后重建结束，临时居所就会拆除。那时，王府会依据那些百姓原先的居住位置，将重建的房屋低价出租给他们。连续租住五年后，房屋便归那些人所有。如此，王府不会亏损，那些百姓也能熬过这艰难的时光。”
顾林听得目瞪口呆。杨笙摇头轻笑：
“罢了，你用知道，这件事王府和百姓都没亏就对了。”
“噢噢”
......
闲聊间，二人已到银山军驻地。
驻地卫兵见到杨笙，皆行军礼，恭敬道：“世子殿下。”
杨笙微微颔首，问道：“胡叔近况如何？”
其中一名卫兵答道：
“回世子殿下，胡将军虽伤势未见好转，但近日已能下床走动。”
杨笙点头，道：
“胡叔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那卫兵略加思索，回道：
“胡将军现在或许在后山池塘那边。需要小人去唤他过来吗？”
“不必了，我去找他。”
杨笙摆了摆手，示意那名卫兵退下后，便带着顾林朝后山池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