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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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诗一显然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雷电影会问这个问题。
帝君似乎说过，雷神是一位追求永恒的神明。想来雷神对永恒的理解很深，那你来问我可算是问错人了，我咋知道啥是永恒啊。
于是诗一便饱含歉意的说道：“抱歉，我资质尚浅，并不知道。”
“无妨，说说你的想法即可。”雷电影说道。
闻言，诗一便只能行礼：“那就献丑了。”
随后，她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我觉得永恒应该是那种恒久流动，但又不曾变化的东西。就好比…唔，江河！”
雷电影摇摇头：“在时间的力量下，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巨大的时空跨度连文明兴衰、星辰生灭都能包含，又更何况于一条江河，这…并不能永恒。”
“河水的侵蚀，种族的痕迹，都能在千百年间就对河道造成巨大改变，河流并不能永恒。”
“上游随意阻断，就能使下游赤地千里，河流太不稳定，也不算得永恒。”
“可若是将河水引入湖泊，不向外流出，河水却能长久相伴。”
听着雷电影说的一大段话，诗一心中一颤，仔细琢磨雷电影的话。
而说完这些后，雷电影似乎是说服了什么，自己的眼神更加坚定。
片刻后，诗一明白了，这就是锁国吧。眼前的雷电影似乎是不愿意稻妻自由发展，因为这样会随时面临「河流改道」（时局变化带来的政治斗争）和「上游枯竭」（错误决策导致国家崩溃）的危机。
但将河水圈禁在湖泊之中，不入不出就能长久存在，但也会因为经年累月不曾变化而变得浑浊不堪。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哪怕是将其圈禁到腐烂发臭也在所不惜吗？
民众不愿意自己腐烂发臭，肯定会选择反抗。但只需要提前收缴掉他们的武器，就无惧他们反抗了。
神之眼是普通人接触世界的唯一通道，将这条通道切断，任你再多手段，都无力翻身了。
这便是眼狩令的目的。
于是诗一开口：“阳光能使河水蒸发，大雨会带来甘霖，尸体会污染河水。变化一直存在，轮回恒久运行，你破坏轮回，便会面临衰朽的侵蚀，消亡便是你唯一的归途。这也算不得永恒。”
听到诗一的解释，雷电影眼神出现了些许迟疑与动摇。
「轮回」和「衰朽」，与「时空」、「因果」、「阴阳」一样，都是天道十绝，代表了组成一方世界和养育万千生灵的核心法则。一旦有人妄图破坏这些法则，都会受到恐怖的反噬。
这种反噬，没有人能抗住，除非你比整个世界都强。
片刻迷茫之后，雷电影问道：“那你觉得，如何才能永恒？”
永恒，这种完全违背天道法则的力量，天道一族一辈子都不可能理解。
但诗一这个小憨憨不明白这一点，倒是真的开始思考起来：“在时间下行走，却又不受时间影响，这是极为奇特的事物，什么事物才能做到呢？”
永恒，可不是凡人理解中的永恒：什么不死不灭，什么永生不败，这些其实是「生死」与「因果」赋予他们的力量，并不是「永恒」。
天道十绝无处不在，十大法则偶然垂青某个幸运儿，但却被愚昧的生灵认成「永恒」。
这是一种注定无法被众生和天道理解的力量，小诗一这个憨憨自然也理解不了，但她却成功想偏了。
宇宙间的物质始终会面临变化，无法永恒，那么意识呢…这种被物质决定的存在若是能超脱物质…
只是那一个念头的模糊升起，一股莫名的道韵似乎就要被牵扯而来……
“别想啦！”忽然，小魔女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将诗一的思绪打断，牵扯道韵的「念」也随之消失。
“嗯？”诗一疑惑，偏头看去，见到了一只全身雪白、毛发勾勒成画的可爱猫咪。
小白猫喵了一声，而诗一耳中却被自动翻译成别的话。
“你们天道的老祖宗研究了一辈子都没研究出来的永恒，能被你研究出来就怪了，你就不要多想啦！”
“额，好吧。”诗一挠挠头，然后在心中询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是永恒吗？”
“知道啊。”小魔女淡淡说道。
“哦…嗯？啊？你知道！？”诗一心中惊呼。
“我是永恒与幽冥的孩子，是世间最诡异之物，我自然知道永恒是什么。不过我可没有传授你大道的打算，所以你就不用多想了。”
“哦，好吧。”诗一挠挠头，想不通，那就只能老实回答雷电影：“抱歉，我不知道。”
雷电影眼中闪过失落，但诗一不知道才正常，倒也不奇怪。
看着雷电影的样子，似乎看不见自己身上的小白猫，诗一稍稍放松，不然她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只小白猫怎么进来的。
片刻后，雷电影说道：“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正在继承提瓦特的天道。”
诗一点点头。
于是雷电影便说道：“一切的答案或许就在红尘间，我若帮你一把，待到你成功，可否帮我寻找永恒？”
小魔女说自己注定找不到永恒，那么自己就这么答应了岂不是欺骗别人，于是诗一摇摇头：“抱歉，就算是我继承了提瓦特天道，也无法找到永恒。永恒或许存在，但它不在提瓦特。”
闻言，雷电影略微垂眸，眼神中充满失落。但也不过刹那，她的眼神又坚定起来：“但我依旧会追求永恒。”
这副模样看得诗一愣了愣，那是什么？偏执？愿望？追求？亦或者是别人口中的愚昧？
或许用执念更准确吧。
“小魔女…人，为什么会有执念？”
“因为弱小。”
“弱小？”诗一愣住了，这是她从未想过的答案。
“因为弱小，守护不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于是有了意难平，于是有了想要改变的想法，于是有了执念…”
“小魔女，你这种强者，都喜欢将别人的一切视作玩笑吗？”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我是魔，在我眼中，活在这个世界，要么成为笑话，要么让别人成为笑话。实力即是一切，这是真理。每个人都追求不同，你又何必让别人强行接受你的思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