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岁月骛过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完蛋,宿主被帅哥包围了!
岁月骛过,山陵浸远。
又是一年春到,梨花飘飘,明月迢迢,草木蔓发,万籁俱静。
郁景然得心应手翻窗入内,手里还揣着一个方盒。
“怎得又来?”
郁宁和乌发如瀑布倾泻在身前,手中卷着经书,一颦一笑间带着熟悉亲厚的嗔怪。
“想哥哥了,给哥哥带了一个好东西来。”郁景然坐在床前,献宝似的打开盒子。
里头是一个精致的链子,穿着水晶玉石,剔透名贵。
“哪儿来的?”郁宁和勾起来,放在烛火前打量。
郁景然不放过他每个表情,也凑近了说话:“我从别人那里买的,喜欢吗,上头的玉是昆冈山上的玉,听说可以辟邪,哥哥带着就不会做噩梦了。”
郁宁和最近总睡不好,郁景然听他说了几次梦呓,然后又被惊醒。
“哥哥~你喜不喜欢?这个链子可是好多人都抢着要买呢,我费了好大劲儿才买下来,还有几个人埋伏我,差点我就要瘸着腿来见你了。”
郁景然把脑袋放在郁宁和的肩膀上,动来动去,闹得郁宁和痒死了。
“喜欢喜欢,真好看。”
郁宁和作势就要戴上,被郁景然拦了下来。
“戴在脚上。”郁景然拿过链子,从被窝里抓住他的脚踝,贴心的撸了上去,然后捧着左看右看,“哥哥,你浑身都生的好,哪儿都漂亮。”
“贫嘴!”郁宁和面颊微红,轻轻踢了郁景然一脚,“话说,你何处来这些钱买东西?别背着我放贷去了。”
郁景然在算学一道上很有天分,对数字格外敏感,郁宁和就将一些现代学习数学的方法教给了郁景然,后来郁景然不知道在外面干了什么,慢慢的赚了一些钱来。
郁宁和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在郁景然面前,他还是个单纯但有些小脾气的哥哥。
“我跟着胡人的商队做了一笔买卖,赚了些钱。放心,我还要跟哥哥做一辈子的兄弟,自然不舍得走旁门左道。”郁景然脱了衣服,爬上郁宁和的床。
“你干什么?”郁宁和放下手中的经书,拉住自己的被子,“下去!多大了还和我睡?!害不害臊?”
“哥哥~”郁景然趴在郁宁和的腿上,露出疲惫受伤的表情,“我在外面好累啊,别人都欺负我是个没依靠的人。”
郁宁和心疼地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不过瘾般用手指梳了起来。
“我让你去科考,你的算学应当不差,能混个一官半职的,也算是门正经事了。”
郁景然发出一声不愿意的嗯哼:“才不要,这样的话要翻好多墙才能到哥哥这里来,哥哥,我只要哥哥。”
“要哥哥?你我都是要成家立业的,可得成熟稳重些呀。”
郁景然不动了,圈着郁宁和双腿的手臂慢慢发力。
郁宁和敲了敲他的头:“弄疼我了。”
“噢。”郁景然懈了力气,“哥哥,我不成家立业。”我守你一辈子。
“成了家就有很多人关心你了,你还小,不懂。”郁宁和温柔地抚摸他的额头和眉眼,“上来吧,就今天一晚上,明儿再翻我的窗户就等着挨打吧。”
郁景然灭了床前的烛火,爬上床。
更深露重,身侧之人呼吸平缓,看来进入了睡眠。
郁景然支着头,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尖蹭过郁宁和的眉心、鼻尖,落到唇瓣。
一想到哥哥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郁景然这心里就痛!
为什么男的只能和女的在一起,郁景然想哥哥和自己在一起。他已经赚了好多好多钱了,可以带着哥哥远走高飞,足以让他无忧无虑过一辈子。
可是郁景然不敢明面上说出来,万一哥哥因为自己取向的问题,疏远厌恶自己……郁景然不敢深想。
他躺了回去,望着帐顶,无法安睡。
郁景然侧着身子,轻手轻脚把哥哥抱在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聊以慰藉。
……
家中来了好多公子小姐。
郁宁和陪着张荷仪坐在庭院中,而阿兄在河边与同僚说话。
“你阿兄老大不小了,这个年纪我和清郎都已成家,他却说还早……”张荷仪念念叨叨,看着园子里的公子小姐们,“要我说那个董家姑娘就不错,才貌双全,和你阿兄当是有相同的兴趣……”
正说着,那董家姑娘就上来了,朝张荷仪见礼:“见过张娘子。”语罢,含羞似地望了眼郁宁和,“郁二公子。”
张荷仪欲言又止,推了推郁宁和:“替阿娘去那边摘朵花儿来。”
张荷仪为郁宁和和董家姑娘创造独处的机会。
“好。”郁宁和起身,和董姑娘走远了。
岸边的郁行安一直注意着这边,看到郁宁和与一个姑娘家走开,顿时心也跟着飞了。
“宁和。”郁行安走到他身后。
“嗯?”郁宁和摘下一朵花,身旁站着一位人比花娇的姑娘家。
“去不去湖上泛舟?”
一听到有好玩的,郁宁和眼睛亮了:“好啊,一起吧。”
他将花儿给张荷仪送过去。
来到湖边的时候,正停了两艘小船。
“看来只能上两个人,为了名声着想,董姑娘你和其他姑娘一起吧。”
郁行安三言两语说完,不给人反应就带着郁宁和上了小船。
郁行安拿起船桨,往深处去。
郁宁和坐在船头,湖上都是枯枝残荷,了无生气,倒也有别样的趣味。他垂下手,感受湖中凉凉的水划过指缝。
郁行安:“宁和。”
被叫的人悠悠收回手。
从湖中央看去,岸上的人犹如蚂蚁。
放眼望去,湖上唯一一点绿色竟然是郁宁和身上的青衫,像是天地间唯一有灵气的人。
郁行安坐进船内,倒了一杯热茶。
郁宁和在外头玩得无趣了,便也钻了进来。
“还生气?”
一杯热茶塞进郁宁和的手心,郁宁和喝了一口,将脚搭在他腿上:“我哪儿敢生你的气?”
看样子是不生气了,只是还有点放不开。
年龄已经到了这里了,郁行安认为郁宁和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于是开始和他保持距离,不过长年累月的习惯哪会一刀就斩断,郁宁和自然是闹着不肯,便被郁行安凶了一顿。
那是郁行安第一次凶他。
那样冷脸冷言,郁宁和又怕又气,闭门让郁行安吃了半个月的闭门羹,言辞恳切地写了数十封道歉信才愿意见他。
愿意见面了就好说,郁行安腹有诗书,借用天时季节等景物作了许多诗句致歉,郁宁和是郁行安教出来孩子,彼此心意相通,自然能明白其中深意。
不过郁宁和能被轻易哄好就不是郁宁和。
偶尔园子里见面,郁宁和手中转着一根杂草,郁行安问他关心他一箩筐话,郁宁和最多答应一两个字,然后将手中杂草丢在郁行安怀里,扬长而去。
郁行安喜忧参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好,全部的心思被他吊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