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花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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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非晚表情晴转阴。
他手里还提着昨天那款保温盒,应该装的是早点。
“非晚~”郁宁和被妥帖放在轮椅内,药瓶也被挂好,莞尔一笑对他打招呼。
裴怀雨看着俞非晚,表情有些许不自然,同样,俞非晚也是如此。
他们之前那点儿事,彼此都心知肚明。
俞非晚走进来,看到床头放着的保温盒,笑着说:“吃了早点了?”
“嗯,怀雨带的。”郁宁和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转,好似什么也没发觉,“现在要下去晒太阳,一起吗?”
俞非晚将保温盒放在另一个保温盒的边上,面不改色:“好啊。”
于是三个人乘坐电梯,到了医院自带的小园儿里。
一路上裴怀雨没怎么说话。
俞非晚还算了解裴怀雨,他这个人看起来温柔和平,对谁都礼貌有加,但他的底色就是冷色调,若非他愿意,否则是不愿意惹上什么事来的,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后来和顾在洲走近的原因。
事出反常必有妖。
俞非晚瞧了眼在做花环无忧无虑的郁宁和,警惕起来。
小池边栽了几棵柳,郁宁和折了柳条缠绕在一起,变戏法儿似的做成了一个工整漂亮的圆环:“要是有花就好看了。”
俞非晚说:“我去摘,你也跟我去吧,早去早回。”后面那句是对裴怀雨说的,说完他就走了。
裴怀雨跟上。
到了僻静的地方,俞非晚摘了两朵小花,语气闲散:“我记得你好像不太喜欢麻烦的。”
“有吗?”
俞非晚转身:“你之前的话还算不算数?”
裴怀雨动作呆滞,略略思索,才想起来以前是说过几句不太成熟的话:“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我现在答应,还来得及吗?”俞非晚把花儿递到他面前。
裴怀雨笑着撇过:“当时是我太过莽撞,我跟你道歉。”
两个人皮笑肉不笑。
裴怀雨又道:“那你呢,不是跟顾在洲挺好的?最近闹不和了?”
“谁说的我跟他,胡传,只是普通朋友,互相欣赏。”俞非晚嬉笑,继续摘花。
裴怀雨唇角平直,眸中冷然,灵敏觉知俞非晚或许不是什么羊,一直以来他都是头潜伏的狼,只是这回他没想再装了。
两人各怀心思到小池边,把手里细碎小花交给郁宁和。
郁宁和甜笑,然后一个花环就诞生了。
他举着花环,不知道给谁。
俞非晚主动接过花环,然后戴在郁宁和头上:“真好看,给你拍张照片。”
郁宁和坐直了,呆愣愣比了个“耶”,在俞非晚按下快门的那一刻,裴怀雨将手搭在郁宁和肩膀上拢着,弯腰看镜头。
俞非晚看着照片,冷笑。
“一起拍照啊,光一个人拍有什么意思。”裴怀雨语气微讽。
郁宁和朝着俞非晚招手:“我们一起拍一张吧。”
俞非晚蹲在郁宁和轮椅另一边,留给裴怀雨的镜头几乎没有,不得已,郁宁和自请自己来拿手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停下。
郁宁和用右手拿着手机,三个人都露了全脸,正当郁宁和觉得可以按下快门之时,俞非晚偷偷牵上自己左手的指尖,就一点点。
“好了,待会儿记得把照片发给我。”郁宁和把手机交给俞非晚,左手指尖动了动,挣脱,面上红红。
顾在洲去病房里找了一圈没人,听人说他们下来了才找过来。
“到那么全?”顾在洲从后面走来,看到两位熟人。
四个人,三立一坐在池边,说不出的味道。
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没变完全。
郁宁和摘下头上的花环,顾在洲站到他面前:“郁大哥在找国外有名的医生,恰好我认识一个在爱丁堡,今天早上联系之后就推给了大哥,郁大哥应该推给郁阿姨了。”
今天早上郁母接了个电话就出去,或许就是为这事儿。
顾在洲当着裴怀雨和俞非晚的面说找医生,暗地里不乏没有挑衅的意思。
“你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顾在洲弯腰,逗小孩儿似的问他。
郁宁和摇头,笑着说:“我没什么事,谢谢你们来看我。”
顾在洲又问:“大概多久能出院?还会去上学吗?”
“如果检查没问题,半个月后就可以回家静养了。”
郁宁和说着说着,忽然看向裴怀雨,他目光深沉落寞,眼里一点也不温柔和煦,仿佛是没料到自己会注意他,错愕之下,略微慌张地切回了往日温润的模样。
俞非晚不满自己被忽视,开口:“今天风大,我推你回去吧。”
风吹拂水面,将郁宁和额前乌发也吹动,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
“好。”郁宁和说,“一起上去吗,我想和你们多待一会儿,有那么多朋友陪我,生病也好幸福。”
“瞎说什么。”顾在洲开口截断他的胡话。
郁宁和脸上挂着温暖笑容,宛如沉浸在自己收获那么多朋友的喜悦下。
他是开心的,可另外三个不同,他们听了,要么咬着后槽牙,要么捏着拳头,反正都闷闷的。
病房里有被打扫过的痕迹,被子叠放整齐,垃圾桶里也没有香蕉皮,实木茶几上的水果也换了一轮。
郁宁和让俞非晚推自己去茶几边上,然后他们随意入座。
他拿出手机捣鼓捣鼓,建了一个三人小群:“非晚,发一下照片。”
俞非晚打开手机,看这个新建的群聊,就发了一张合照。
“还有呢?”裴怀雨见久久没有后续,问。
“那张有点模糊,删了。”俞非晚起身倒水,“不介意吧。”他倒了第一杯水给郁宁和,第二杯放在了裴怀雨面前。
“当然不会。”裴怀雨端起水杯喝水,垂眸刹那,眼神寒冷。
裴怀雨不惯明争暗夺,也鲜少会撕破脸皮,如果有人和他看上什么东西,裴怀雨大概率是不会争抢,或撕扯得非常难看,这也跟他的家庭氛围、成长环境有关。
而俞非晚不一样,他知道什么利于自己,就会向哪边倾靠,面对喜欢的人和物也相通,他会采取手段争取。
相比于上面两位,顾在洲就折中得多了,不会过于谦卑,也不会太剑走偏锋,顾在洲总是很从容,却又势在必得。
“什么群?怎么不拉我进去啊。”顾在洲手支在膝盖上,往郁宁和那儿靠近,领口里头被捂热了蓬勃的男性气味直往郁宁和鼻子里扑。
“嗯…好。”郁宁和又把拉了他进来。
群名是一堆稀里糊涂的东西,也没个人改。
郁宁和取了一颗阳光玫瑰放嘴里细嚼慢咽。
俞非晚瞅了眼钟表,快到午饭了。
“宁和,我先回去了,明天来看你。”
俞非晚父母做美食摊,晚上忙到很晚才回来,所以只要他放假在家,都会帮忙做午饭晚饭。
“拜拜。”郁宁和挥手。
又过了会儿,郁宁和在看野外求生节目,顾在洲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里面是郁斯年的声音。
最后,只有裴怀雨还在这里。
郁宁和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起身——手上的药水瓶在刚才就被护士取了,隔着一点儿距离落座在裴怀雨身旁。
裴怀雨侧首,目光朝他看去:“怎么了?”
郁宁和对上他那双如春风和煦的双目,抿了抿唇:“你刚才在外面,是不是不开心?”
裴怀雨揉了揉左眼,眼神一黯,掩盖不自然:“为什么那么想,都是没有的事。”
郁宁和记得胡东明说裴怀雨家里的情况——爹不疼娘不在,后妈和继弟排挤。
所以,他大概经常被忽视,在家里是个半透明人,喜欢俞非晚却又出现了顾在洲,又被撇下,很少被坚定地选择过。
“我在家的时候大多也一个人,虽然哥哥姐姐的朋友会来家里坐坐,但大部分也就是和我打个招呼就没了下文……偶尔我会坐在旁边看他们讲些不理解的东西,和你刚才的样子有点儿相似。”郁宁和喝了口温水,侧颜流畅,复又生笑,“别不开心,我陪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