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厕所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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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雨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在干嘛,注意力全集中在怀里的人儿身上。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郁宁和情绪稳定下来,低着头用指尖抹掉泪花,语气软闷:“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没事。”裴怀雨被自己发干的嗓子呛到。
“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你。”郁宁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偏头躲着他目光,从脖子红到耳朵尖,“嗯谢谢你。”
裴怀雨站起来,郁宁和以为他要走,本能看过去,然后对上一双丹凤眼。
他像被烫到那样移开视线。
丢脸丢大了。
郁宁和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裴怀雨目光停留在他脸上,觉得自己怪怪的。
他把郁宁和从地上搀扶起来,接了杯温水放在他手心。
“没事,噩梦都是假的。”
也许是郁宁和身体从小就不好,所以极度畏惧死亡,做个梦也会被吓到失去判断。
“嗯。”郁宁和接过温水,喝了一口,右眼不知什么时候蓄起的眼泪掉在塑料杯里。
裴怀雨看着,心脏似乎被一只手揪了一下,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安抚:“都过去了,别害怕。”
郁宁和微微抿唇,跟在他身后去教学楼上课。
走廊里,胡东明和班上几个男生刚从厕所里回来,瞧见二人:“哎嘿,怀雨、宁和。”
裴怀雨点头,面上是温和疏离的礼貌。
他惯用这副面孔去应对各种人,老师、同学、朋友,甚至是家人。
胡东明:“宁和,中午怎么不看见你啊?今天中午我们和6班网球比赛,我想找你去看来着。”胡东明的目光发亮,直瞪瞪穿过裴怀雨,甚至还抛下了一众兄弟绕道郁宁和另一边。
“啊中午在睡午觉。”郁宁和往裴怀雨边上靠近了些许。
胡东明右手拳头,左手张开,击打在一起,表情惋惜:“可惜了,今天中午的比赛可精彩,你亏了。”
他几个好朋友七嘴八舌:“真的,我们打赌,输的那一方包赢的那一方一个月奶茶。”
“不是奶茶买不起,而是赢来的更有味道!”
郁宁和被他们说得有些意动:“那下次我一定去看,你们叫我,我给你们加油。”
胡东明目光锁着郁宁和的脸,忽地害起羞来,抓了抓后脑勺,傻憨点头:“好,我到时候给你占位置,最前排。”他看着郁宁和的眼睛,骤然挨近,“哎,你是不是哭过啊……”
“啊?”郁宁和抬手摸摸眼睛,“很明显吗?”
裴怀雨觉得这个人有点蠢笨,随口帮他掩盖:“刚睡醒的人眼睛不都这样么?”
胡东明狐疑:“是吗?”
郁宁和点头:“嗯,刚睡醒是这样的。”
裴怀雨扬唇哑笑。
上课时间漫长难熬,好在这些课程郁宁和在私教那儿都上过,就算坐在最后一排也学得得心应手。
第二节课下课,郁宁和水喝多了,盖上笔帽出去上厕所。
余环正跟着何意一起去厕所,看见他,把脸一扭,装作没看见他。
郁宁和虽然不太爱吃别人饭碗里的菜,但是余环这种主动关心关爱同学的行为,他表示非常欣赏。
郁宁和主动跟余环打了个招呼,展露出自己最友好的笑容。
余环:“……”
何意:“?”
何意目光不善地扭头别项,身上的低气压让余环脊背一凉。
等郁宁和走了,何意阴恻恻:“什么意思,解释一下吧。”
“人家挺可怜的,一顿饭四个素菜,身体还不好,算了吧哥。”余环心里有点犯怵,他不想欺负郁宁和,也不愿意得罪何意。
何意家在S市非常有势力,他们家还需要和何意家合作,何意又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孩子,如果因为自己的这个行为惹得何意不开心,他跟他爸妈说一声撤资,那余环他爹妈打不死他。
何意没说话,因为俞非晚也从教室里出来了,然后完美无视自己。
他冷冷盯着俞非晚的背影,跟了上去。
余环一看,这么个吸引火力的人出来了,偷偷松口气。
第二节课间是大课间,很多人憋到现在才来上厕所,郁宁和走过来的间隙,厕所已经满了。
他站在一个男生后面,队伍和蜗牛一样前进。
这么多人,郁宁和看了一眼小便池,还是决定上隔间。
后面来了多少人他不知道,只晓得有一个非常着急的人冲了进来,带点儿礼貌和郁宁和说:“哎,哥们儿我大的,着急,让我先上一下哈,谢谢谢谢!”
郁宁和颔首,站在原地让他先去。
终于轮到他。
郁宁和锁上隔间,从口袋里抽出消毒湿巾擦了一周马桶边边,才解下裤子坐下去。
弄到现在,还剩下几分钟就要上课了。
外面人声渐渐冷清,只剩下脚步匆匆。
余环挨个儿推门,推到倒数第二间的时候推不动,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东西绑住把手,缠绕在最后一间门把手上。
厕所里的门是会下意识掩上的,赶时间的余环也没注意是不是有人没人,做完之后溜之大吉,临走前还提了一个黄牌子立在厕所门口。
何意:“怎么样?”
“oK.”余环比了个手势。
何意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没办法啊,他就是看不惯俞非晚,就是想让俞非晚知难而退,最好受不了,转到别的班级,或者直接转学退学,消失在自己眼睛里。
两人扬长而去。
厕所隔间里的郁宁和提好裤子,摁下冲水按钮,然后……然后拉不开隔间门?!
他不死心,用力拽了拽。
“打不开的。”
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
郁宁和被吓得后背紧贴门板。
厕所隔间上面没有封死,此时俞非晚正蹲在上面,目光淡淡,俯视郁宁和。
说完这句话,俞非晚调转方向,往下面一跳。
郁宁和听到一阵闷哼声,大约过了七八秒,门上的禁锢才消失。
俞非晚一条腿裤脚撸起来,上面是一道开肉的伤口,四周还有擦伤痕迹,沁着血丝。
从厕所隔间跳下来,很高的,再加上一节台阶,郁宁和看了腿都发软。
“你…我课桌里有碘伏和创可贴,我给你拿。”郁宁和洗了个手,跟兔子一样蹿出去。
俞非晚嘴唇张了又闭。
他垂下眼帘。
这算什么伤口?他初中打架伤得可比这厉害多了。
俞非晚用纸巾打湿了水,盖在伤口上擦掉血迹,再丢进垃圾桶里,准备回教室上课。
“伤口碰水会感染的。”郁宁和拉住他的手臂,带到第一个厕所隔间里的马桶上:“坐下。”
俞非晚鬼使神差,没说反驳的话。
郁宁和挽起他的裤脚过膝盖,露出全部伤口。
他打开碘伏盖子,抽出棉棒,捅进去吸满碘伏,然后小心翼翼在他伤口上滚,还怕他痛,凑近轻轻吹气。
小时候郁宁和哥哥姐姐就是这么给郁宁和上药的。
俞非晚目光定格在他细皮嫩肉的脸上,随后一格格扫过他的睫毛、鼻尖、腮肉和鼓起来吹气的嘴。
“不痛,不用吹。”俞非晚手臂撑在大腿上,右手支着下巴,距离拉近,能嗅闻到他洗发水的味道。
“怎么可能,你看,都能看到肉了。”郁宁和目不转睛,把手里的棉棒丢进垃圾桶里,换两根新的。
俞非晚的小腿很长,绷紧能看到流畅的薄肌。
涂上去的碘伏凝聚成水滴,直往下流,郁宁和左手放下碘伏瓶子,用指腹擦擦。
俞非晚:“不用这样,你是因为我才被锁在厕所里,我给你开门理所应当。”
“嗯?什么理所应当?”
郁宁和一直在和往下掉的碘伏液斗智斗勇,实在被弄得烦了,左手干脆绕到他右腿后方微微用力扶起来。
俞非晚感受他手心柔软和温暖,嗓子里的话顿住。
“马上、马上就好了……”郁宁和扔掉棉棒,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大号创可贴,嘴巴里碎碎念。
几番对比,他挑了个最好的方向,贴了上去,保险起见,他还摁压四周,保证贴得稳稳的。
郁宁和盖好碘伏,毫无防备起身,脑袋天昏地转。
俞非晚一把抓住他手腕和腰。
“……好晕。”郁宁和拧眉,脚软,一屁股坐在俞非晚腿上,“嘶,腿、腿麻了!”他倒抽气,整个人好比被施了魔法一样卡住动不了。
俞非晚嘴角忍不住上扬:“哪条腿?”
“哼哼,左边。”他麻到连话也不想多说。
俞非晚大手抓去,揉着他小腿肚,结果人哼唧的更厉害,扭来扭去想躲。
大约过了半分钟,那阵酸麻感才退去,郁宁和动动脚踝,踩在地上站起来,外面适时响起打铃声音。
“走走,快去上课。”郁宁和拽拽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