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湿淋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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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球在脑袋里对话。
111：“他他他，就是他！”
郁宁和：“你们有简介，没有照片的吗？”
111哼哼唧唧：“照片什么的占内存太多了。”它才不会说是自己等级不够没有权限！
郁宁和顿悟般点头：“这样啊。”
111故作深沉上下晃动球身：“嗯。”
风吹过，裴怀雨身上杜松子和雪松混合的味道扑鼻，郁宁和揉揉鼻尖。
他在大脑里问111：“所以我的任务就是让他不要沉溺于感情里，减淡他和俞非晚的感情吗？要怎么才能做，我好像没有头绪。”
111搜肠刮肚，从为数不多的经验里提取出了自己认为的“精华”：“这个嘛，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你可以找找裴怀雨的缺点，然后告诉俞非晚，让俞非晚彻底跟他saybyebye，或者找到俞非晚的缺点，然后告诉裴怀雨，让裴怀雨醒悟！”
郁宁和听完沉默半晌，嘴巴里发苦：“……我们这样好像小人啊。还有别的办法吗球球？”
111机械眼的图案变成汗珠：“那就、那就让裴怀雨的注意力转移，反正不要一直记挂在俞非晚身上，这样就不会黑化了。”
也是哦，只要裴怀雨不沉溺在俞非晚的感情里就好了。
郁宁和心里为它鼓掌：“你真厉害！”
111昂了昂不存在的胸脯，傲娇起来。
郁宁和注意力还在111身上，全然没注意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一头碰上裴怀雨的背部。
“抱歉……”郁宁和下意识捂着头。
然而裴怀雨头也没回，只淡淡说了两句话：“没事，你先进去吧。”
在上楼梯的时候就已经下课了，现在很多人都站在走廊外聊天。
郁宁和没说话，头一歪，看见对面有两个很不一样的男生——怎么说呢，这两个丢到人群里都是能一眼看见的存在。
郁宁和下意识对上号。
那个高个儿气势很足的人应该是顾在洲，较矮点气质柔和的就是俞非晚了。
那两个人在走廊尽头，挨在一起聊天，不知道说什么，反正都很开心。
郁宁和牢牢记着111的谆谆教诲——减少裴怀雨和俞非晚的接触。
“嗯，教室里有空位吗？”郁宁和放下书包，换成用手提着。
裴怀雨的眉心轻蹙，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无法甩开郁宁和不管，带着他进了班级。
他站在后面，展眼一望，然后落在最后面两张没人坐的位置：“这两个，你随便挑一个坐。”他脚步调转，似乎准备出去。
班上的同学都投来目光，有几个极为热情开朗的直接挥手和他打招呼，导致郁宁和没法儿分出精力在裴怀雨身上。
“hi！你就是班主任说的新来的转学生吧？”两个穿着校服百褶裙的女生过来，她们后面还有好几个男男女女，都围着郁宁和打招呼。
郁宁和鲜少和家人之外的人交流，连朋友都少得可怜，一下子面对那么多新鲜面孔，紧张的耳朵都红完了。
“你们好，我叫郁宁和。”
第一对来的女生中，一个短发女生格外热忱：“你好，我叫王嫚，是班长，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找我。她是我的好朋友，叫张萱萱。”
身后的人等她们俩说完，挨个儿介绍自己：“我叫胡东明，是体育委员，下节课是体育课，你没有运动服吧，我待会儿去帮你拿一件。”
郁宁和放好书包，十几年来第一次经历如此多人这么热情的对待，手心紧张到出汗：“谢谢谢谢。”
教室里有些人在往外走了，王嫚看了一眼手表，挽着张萱萱的手对郁宁和道：“要上体育课了，你跟着胡东明去拿衣服顺便换好，我去和体育老师那儿帮你们请假。”
“好，麻烦你了，谢谢。”郁宁和眼睛弯成小月牙，是完全不设防发自内心的笑。
王嫚脸一红，摆手说“没事没事”拉着张萱萱就溜了。
胡东明看着他这副不经世故好好骗的样子，倒是有点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了：“走、走吧，我带你去领运动服，然后去更衣间换了上课去。”
郁宁和起身，又跟着他出去。
到了走廊上，发现那边班级的人也在往楼梯走。
“隔壁班也是上体育课吗？”他问。
胡东明下楼梯片刻飞快看了一眼那边，然后拉扯他小声说话：“嗯，隔壁班是一班，是顾在洲在的班级……顾在洲你知道吗？”
郁宁和摇头。
胡东明跟他并排走：“顾氏，S市横着走的！你居然不知道，那你肯定也不知道那件事了。”
郁宁和接腔：“什么事？”
“顾家独子顾在洲喜欢一名不见经传的男的，叫俞非晚，更奇葩的是裴家裴怀雨——那个带你来班上的人，也喜欢他！”
胡东明八卦起来也挺可怕的，把他自己知道的细节都跟郁宁和说完了，“……反正就是那么点事情，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他。害，只可怜裴怀雨，爹不疼娘不在，家产被继弟惦记，情场还失意。”
郁宁和没经历过如此弯弯绕绕费脑筋之事，听完耳朵里只剩下什么“你”，“我”，“爱”，“爹妈”，“家产”之类的。
他消化完胡东明灌输的长篇大论，也顺利拿到了自己的运动服和校服。
胡东明又带他去更衣室里换衣服。
男生的更衣室没什么可遮挡的，中间几张铁制长凳，柜子站在墙根。
郁宁和抱着衣服，头一遭，有点拘谨放不开。
胡东明换完之后回头：“呵呵、你先换，我出去等你啊。”
“嗯嗯。”郁宁和忙不迭点头。
胡东明才出去，外面又进来一个人。
奈何郁宁和不想让他等自己，胡东明往外走的时候自己就预备换了，上半身刚脱下衣服凉飕飕，一道身影就闯了进来。
俞非晚半边衣服是湿的，头发被捋到脑袋后面，看了一眼里面的人没说话，自顾自拉开储物柜拿干衣服。
郁宁和赶忙换好衣服，然后把自己衣服塞到储物柜。
他好奇地看了俞非晚一眼，只见他头发还在扑簌簌往下滴水，不像是在水龙头洗脸打湿的，倒像是被人浇了一头水。
郁宁和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没拆过的餐巾纸，拍拍他后背：“给你。”
俞非晚扭头，没接纸，先打量了郁宁和几眼，确定他不像是在恶搞自己才悠悠接过来：“谢了。”
“没事。”郁宁和摆手，三两步出去。
胡东明看他出来了，带他去小运动场：“我靠，俞非晚难道又被整了吗？你看见没，他身上都全湿了。”
“为什么要整他？”郁宁和十分不解，在学校好好读书就好了，干嘛总爱欺负人。
胡东明凑过来：“顾在洲他家那么显赫，想巴结的人多了去了，再说顾在洲还有一个暗恋了他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他们班的文艺委员何意，眼瞅顾在洲就要被半路杀出来的人抢走了，这能咽得下气？”
好复杂。
郁宁和才到这个世界半天都没有，已经觉得复杂的人际关系快要把他没怎么用过的脑袋撑爆了。
111开导他：“嗨，成人的世界，你慢慢地就懂了。”
郁宁和跟胡东明到了小运动场，两个班级在操场上排好了，他在胡东明的指导下，补位到了最后面。
王嫚高兴和他打招呼，心想：天，好白啊，是天生的吗？我和他站在一起会不会显黑哇？哎，不管不管，待会儿散了找他聊天去。
紧接着又有一个人来，正是刚换完衣服的俞非晚。
隔壁班级闹哄哄，顾在洲对俞非晚招手，他瞧见了跟个没事人一样过去。
郁宁和去找裴怀雨，他正盯着那边。
顾在洲：“你头发怎么湿了？”
“刚刚洗了把脸，没事。”他摇头，不想说话。
顾在洲环视一圈，落在何意脸上，表情阴翳。
裴怀雨仗着身高，对那里也一目了然。
体育老师还没来，胡东明整理好队伍之后就开始和前排的人八卦：“你们不晓得，刚才我在更衣室外面等郁宁和换衣服，俞非晚一身湿进去了，你是不知道，路过的地面都是湿的。”
裴怀雨突然换了个位置，站在郁宁和身边：“你看见俞非晚一身湿进去的吗？”
“嗯……”他点头。
裴怀雨没说什么，刚好体育老师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