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三日月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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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丸,我想你手中的那份符纸应该是主人原本为我准备的吧。”三日月扬起眉毛,灿烂的对莺丸一笑。
他已经想明白了,他不想再继续抗拒那种奇妙而又陌生的感觉,虽然那种感觉会让冷静的他失去理智。
但是当他听到她所说的那些话后,他深深地被她话语中的情感所打动,她爱着他们、珍惜着他们,就算他们是可被替代的消耗品,她也珍惜着他们。
明明相处时日并不多,她都如此努力愿意去保护作为消耗品的他们,若是爱人呢…
而自己却胆怯…怕自己感情的付出后又因为她短暂的生命…之后自己将日日处在思念和孤独中。
自己可真是胆小啊,还不如年纪尚小的她。
“咦,看来你已经想通了啊。从回来开始起,你便天天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莺丸提起茶壶为三日月刚喝完的茶杯里又添满了茶。
然后说“更何况我们在主人灵力觉醒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是原本那个消耗品了。尤其是你,你早在主人第一次踏入本丸时,便已经不是。”
“爱情…对于人类而言是一生,对于我们而言却只是一瞬。”你确定你下定好决心了吗?三日月?
如果你明知道你爱上她之后会陷入离别的悲伤,你还会选择和她相爱吗?
若是亲眼见证你爱的那个她慢慢走向衰老,然后白发苍苍的样子,你真的不后悔吗?
等你所爱的人死去后,你会如何看待这个没有她的世界?
你想清楚了吗?三日月。
“嗯,我愿与她一同成为那灿烂的盛夏之花。”身形优雅犹如高岭之花的男人如是说。
等到她死亡之日,我便与她一起同葬。
“可是…”莺丸故意降低了语气,然后等看到勾起三日月注意后又笑嘻嘻的说“可是,主人现在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啊!三日月老爷爷!而且你的竞争对手很多呢。”
他着重强调了“老爷爷”这三个字,目前三日月在江沅的心中是个容貌昳丽、生活阅历丰富、喜欢探讨人生哲理、爱喝茶、处事不惊的值得爱戴的长辈。
而在那些竞争对手中,有已经想挑明心际,但却不知怎么讨主人欢心的某人。
有努力想亲近主人,却又怕唐突主人的某人。
有已经深知内心感情,却又碍于职责,努力克制自己的某人。
三日月你的胜算很低啊!
三日月的神色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破裂了,莺丸心中十分畅快,难得看到这只老狐狸脸上除了微笑之外的表情。
还没等莺丸在心中细细品味那种愉悦,身侧的三日月便又立刻恢复了平日里那副神色淡然的样子。
仿佛他刚才那种慌张忙乱的样子是场幻影。
莺丸在心里暗暗的啧啧了几下,唉…要是大包平在,那该多好呀。
等江沅回到办公室时,贴心的小秘书长谷部已经把中午的饭菜端来了。
今天中午吃的是用桃仁、生地黄、桂心和粳米煮成的桃仁粥,还有小青菜炒豆腐丝。
因为江沅的手掌破皮并且有瘀血,所以这几日都是食用药研做的活血化瘀、行气消肿的药膳粥。
坐在江沅身侧的长谷部用手捏起勺子,放在她的唇边,等她吞下。
(喂!我是右手受伤,但是左手还能动的啊!!但是反抗无效……)
对于江沅来说这把勺子的大小刚好,可在长谷部的大手中却显得那么小巧。
江沅有些不自然的扭转着身子,眼皮也垂下来掩饰自己的羞涩,两只手僵硬的摆放在大腿上,生怕会和长谷部有肌肤接触。
因为右手被阴气灼伤,要慢慢用灵力修复。
所以这几天都是长谷部贴身照顾自己,喂饭…已经算是小事情了,还有什么脱鞋、脱外衣、洗脸、洗脚…
江沅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超大号的,需要被长谷部妈妈照顾的婴儿。
她感觉现在自己还是羞耻度的,可能等过几天适应了就会开始躺尸摆烂了吧。
因为想尽快结束这种羞耻的“折磨”,所以江沅便拿起桌上桃仁粥,大口大口的吞下。
粥并没有昨天那么苦,因为粥里加了点红糖。
事情永远是这样,越是想要使自己宁静,却越是显得慌张和急迫。
江沅喉中还来不及咽下,口中又迫不及待的吞了一口粥,就这样的,她被自己着急的行为给噎住了。
长谷部被主人咳嗽的样子吓到了,连忙用手轻拍她的背部,然后递上一杯水。
眼前的少女因为咳嗽,浓密的长睫挂着几颗泪珠随着晃动坠落,还有几滴滑落在粉色的腮边。
像是初晨的露珠滴落在娇嫩的荷花上,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让人忍不住心疼。
当她看向自己时,那双含泪的双眼像是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长谷部隐忍的用手帕擦去江沅脸上的泪水,其实如果可以…他更想用舌尖一点点舔舐、品尝那些泪珠。
可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而且若是被她发现自己这真实病态的一面,她肯定会对自己避之不及的。
这是江沅回到本丸的第三天,此时她正在左手全神贯注的画着笔下的符箓。
这是江沅当时居住在外祖父,也就是她姥爷道观里所练得技能。
在那的两年时光里,她既能背下书中所有的咒语,又能用左右手的一笔画下一张符箓。
姥爷常说自己在修道上是三分之二的天赋,但是每次问他具体是哪三分之二,他打着个哈哈略过了这个问题。
等把手中最后一张风符画完后,江沅就把手中的笔搁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烛台切烘烤的曲奇饼准备放入口中品尝。
烛台切总是会在一些细微的地方,默默的表现出江沅的关心。
比如他会在光脑上学习怎么烹饪中式餐品,没有光脑之前他是在出任务时买了些像《随园食单》、《食录》这些华夏传世食谱。
或是每天都给江沅准备些低糖的小点心,比如那些正放在江沅左边第二个抽屉盒子里的曲奇小饼干,有伯爵红茶味、抹茶味、黄油原味和江沅最喜欢的、有些苦的咖啡味。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但是和长谷部有节奏的敲门声不同,这几声敲门声显得有些急迫。
“请进。”江沅对门外的说。
推开门的是身穿出阵服的烛台切,他面色慌张的,几步便跑到江沅身边,完全失去了他以往沉稳的风范。
“主人,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反倒是你一身湿漉漉的,不要先回房间换衣服吗?
江沅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狼狈的模样。
英俊的脸庞上都是湿漉漉的雨水,睫毛上还粘着几滴雨滴。
金色的眼眸,此时正透过湿透的发帘间,担忧的看着眼前的主人。
原本日日被主人精心打理的发丝,此时湿乎乎的贴而在他的脸上、耳畔,不时还有水滴从发尖落下。
不时还有几滴水顺着白皙修长的脖颈,慢慢滑落到锁骨处,最后滑落至被西服包裹着的身躯里。
起伏不定的胸膛,显示着他刚进行过一次激烈的运动。
笔挺修长的黑色西装裤因为被雨浸湿而贴附在大腿上,勾勒出眼前身形高挑的太刀那笔直又有力的双腿。
江沅关切的问他“烛台切,你要不要先回房,去换件衣服呢?”
其实烛台切刚从远征回来,准备先回自己的部屋然后再去看江沅。
没想到在路上听到栗田口的短刀们在说些什么主人受伤了,主人好几天没出来…
烛台切的思绪像闪电一样飞驰,想着主人她在战场受伤了,她是哪里受伤了?受伤的严不严重?
她是不是会很痛?他不在时其他的刀剑男士有没有照顾好她?
他的心翻腾的厉害,只想着“快!快!快!我要快点见到她!”
一路上他拼命的跑,甚至差点在侧缘上滑倒,等到站到她门口时,稍稍平复了一下气息,便伸手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