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盯梢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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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生活的压力太大，江听晨的妈妈秦小娥渐渐失去了初始的温和，开始对我指桑骂槐，横挑鼻子竖挑眼。她的哥哥江峻茂不断排挤我，她本人对我也是冷言冷语，还唆使她的玩伴鲁自深欺负我。”
“唯一对我好点的二叔江河安每天都在外打临工维持家用。”
杨柳依依抿了一口果粒橙汁，“就是上午珞珈七怪的带头大哥鲁自深？”
“正是！”平凡三下五除二吃掉整块腊鱼，味道可口极了，“我咬紧牙关熬过三年后，赶上神农架旅游大开发，我们村被征收，整体异地搬迁到江城郊区。在政府多方面政策的倾斜和扶持下，我有幸读完九年义务教育，直至考上江城大学。”
“那学长为何要选择江城大学的遥感测绘专业？”杨柳依依又抛出一个疑惑，“据悉，除了对口单位之外，这个专业社会上就业面偏窄。”
平凡望向窗外，深深呼吸一口气，“因为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这个专业将来有助于我去探究一些地区或事物，譬如神农架、哀牢山、罗布泊等神秘之境。”
“学长热衷于探险？”杨柳依依惊呼。
“算是吧！”平凡毫不隐晦，“况且江城大学的遥感测绘专业处于全国第一的位置，即便放在全球亦在前列。”
杨柳依依尝了尝肥肠炸胡椒，不由得大赞道:“好吃，太好吃了。”
平凡顺势用汤勺舀了两个三鲜肉圆，送到对面碗里，“湖北的肉圆子也是一绝。”
“谢谢！”杨柳依依心头大暖，“那七个二流子为何叫珞珈七怪？白白糟蹋了‘珞珈’这个具备强烈文艺气息的词汇。”
隔壁卡座内的张环李朗竖起了耳朵。
平凡嘴脸扬起一丝不屑，“估计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他们效仿《射雕英雄传》中的江南七怪，不过结果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杨柳依依撇撇嘴，“我虽然不怎么看传统武侠小说，但我还是知道江南七怪最后的下场都比较凄惨，除了老大柯镇恶活得久一些。”
张环和李朗对视一眼，心头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杨柳依依怜惜地看着平凡坚毅的面庞，“最后一个疑惑，学长为何借高利贷？”
平凡指甲嵌进大腿，“因为去年二叔开车跑‘运拉拉’，发生交通事故致人伤残，伤者上个月才从重症监护室转至普通病房，被医院判定为终身瘫痪。依据交通部门判定的责任划分，二叔需要承担一半的责任。目前二叔家已经赔付了五十多万，年前实在借贷无门，作为这个家庭一份子，我必须出一份力，所以就学生贷了一次。”
“珞珈七怪所在的永雄追债公司跟那些小额贷款公司合作，他们游走在法律边缘，暴力催收是他们的惯常做法。”
“资金方面我可以帮到你……”杨柳依依歪头期待平凡的回答。
张环和李朗立马生出同一个念头——“果然是京城有钱人家的妞”。
此刻，平凡的第六感促使他看向二楼餐厅中间卡座的一对中年华服男女，二目对四目，一触即分。
“还贷的资金我自己可以解决。”平凡婉拒了杨柳依依的好意，“这四年大学生活所有的开支都是我自己兼职赚的。”
杨柳依依叹了口气，“好吧！现在学长可以问我问题了。”
张环和李朗把耳朵竖高了两公分。
平凡正色道:“我只有一个疑惑，学妹完全可以留在京城的大学深造，为何选择京城之外江城的大学，而非更具知名度的申城的大学。”
他笑了笑，续道:“可千万别说你是循着楚菜而来，毕竟这个理由着实有点牵强。”
“钟情于楚菜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因素。”杨柳依依瞟了瞟中年华服男女，“假如我说我放弃京城的大学转投外地的大学，只是为了逃婚，学长会信吗？”
平凡捕捉到她的目光，斜睨了中年华服男女一眼，“套用一句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
杨柳依依幽幽地道:“其实，我能来江城读大学，也是抓阄的结果。”
“抓阄？”平凡怔住，旋即想起当年他被抓阄成了童养婿的场景。
杨柳依依凄苦一笑，“为了逃避家族指定的联姻，我唯有离开京城。于是我准备了四个球，分别代表京城以外教育最好的四座城市申城、江城、宁城、镐城，结果一抓抓到第二顺位江城。”
“我杨柳依依是一个非常相信缘分的人！”她斜视华服男女，投给平凡一个深情款款的目光，“缘分也注定我和学长相遇在最美大学。”
平凡目光躲闪，处男的心砰砰直跳，江听晨的倩影不合时宜地飘进脑海，“我……我去结账……”
“真是一张白纸！”杨柳依依闪过一个念头，然后低声道:“已经有人买过单了。”
平凡再度睨了睨华服男女，坚定了自己的某些猜测。
杨柳依依试探道:“要不我们晚上去长江江滩边吹吹晚风？”
“每天晚上我都要去兼职跑外卖挣生活费，真的不能陪学妹去吹吹风了。”
“是兼职‘饱了吗’还是兼职‘丑团’？”杨柳依依感到一阵惋惜。
平凡答道:“我只跑‘饱了吗’，因为‘丑团’单价低，竞争更激烈，适合跑全职，兼职还是‘饱了吗’靠谱点！”
五道楚菜经典美食被一扫而空。
走出梅园餐厅，平凡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意味深长地看着杨柳依依，“学妹来江城读大学，有人陪读吧！”
“学长是指那对华服中年夫妇吧！”杨柳依依抚抚吃撑了的肚子，稍稍考虑片刻，“他们是我家族在江城的分公司替我安排的游玩向导……”
“怕不会这么简单吧！”平凡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却是这般说辞，“多谢学妹的盛情款待，待到本月下旬晚樱盛花期，欢迎你再次光临最美大学打卡。”
“一定，不见不散！学长！”杨柳依依做了个拜拜的手势，三千青丝在转身一刹那喷薄而出淡淡的茉莉清香，侵袭着，萦绕着。
即在此刻，手机铃声响起朴树的《平凡之路》，来电接通。
“平凡吗？今天中午有两个商家外卖订单超多，站点配送人员实在忙不开，你赶紧过来救场。”
平凡喜出望外，“那敢情好！罗站长，我马上过来，十分钟。”欠着高利贷，但凡有兼职挣钱的门道，只要不违法，他都不愿错过。
平凡和杨柳依依前脚刚走，张环和李朗后脚便跟了出来。中年华服夫妇面色一沉，他们要做在后的黄雀。
杨柳依依在江城大学东逛逛，西瞅瞅，丝毫没注意身后吊着尾巴。反正有两名保镖在暗中护她安全，她才不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回想起平凡英气逼人的外表，禁不住春心荡漾，玉指轻绕发丝，“可惜我不能告诉他曹叔和梅姨的保镖身份，为了不让他意识到与我在地位上有巨大鸿沟，我还是先对他瞒住我的身份吧！”
“这位同学，请问去往凌波门怎么走？”杨柳依依向一名佩戴近视眼镜的男生问路。
男生似乎有点受宠若惊，用手指扶了扶镜架，然后指向北方，“朝那个方向，穿过外国语学院，走完凌波路就到了。”
顿了顿，鼓起勇气自告奋勇地道:“要不我给你带路吧！”心里头却怦怦直跳，“这届女生可不好追啊！”
杨柳依依柔柔一笑，“同学，我要去凌波门约会！”仿佛平凡就在凌波门，正对她望穿秋水似的。
春天果然是发情的季节。
一句巧妙的婉拒，让眼镜男生蠢动的心思刚刚萌芽便被掐死。
张环和李朗偷听得知杨柳依依去向，赶紧掏出手机拨出号码，“老大，京城小妞正往凌波门而去。”
电话里头鲁自深浑厚声音传出，“老六、老七，盯紧了，回头大哥带你们蹦迪！”
“谢老大！”俩怪浑然不知身后不远处，华服夫妇投射过来要吃人的眼神。
凌波门门卫岗亭，鲁自深接到消息，骑着电驴十分钟内就赶到，“小马，借用下你的岗亭，有空鲁哥带你去唱歌！”
年轻门卫小马心照不宣，连忙把鲁自深让进去，“鲁老大请便，我还没吃饭呢！”说完一溜烟小跑消失在绿荫深处。
“还算识相！”鲁自深得意的笑，换了一身岗亭里面的保卫制服，并按下按钮使得电动伸缩门至全关闭状态。
大约一刻钟后，踩着蹦蹦跳跳步伐的杨柳依依出现在鲁自深视野中。那伊人，美若黛山，面如芙蓉，远近高低，清纯靓丽，活脱脱一幅青春最美画卷。
鲁自深暗咽一口涎水，顿感小腹热气涌动，身体个别部位在急剧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