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暗中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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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柔和的光照进大慈寺，照在大殿高墙上，落在香客的身上，幽静美好。
这是一座坐落在繁华中都城内的寺庙，是喧嚣中的静心之地。
韩辛下了早朝便来此处寻找文王华钦鸣。
华钦鸣着素净长衫，跪坐蒲团，双手合十，闭目虔诚，跪拜金樽大佛。
韩辛从不礼佛，碍于文王跪着，他也不能站着，跪下随意地磕了三个头，匆匆站了起来。
“王爷一早便来大慈寺礼佛，悲天悯人，大慈大悲。”
华钦鸣终于睁开双眼，缓缓起身：“为父王母妃身体康健祈福，为饶国百姓安康祈福，为饶国国运昌盛祈福，心诚至灵，何来的早？”
“王爷说的是，下官口误。”四周除了华钦鸣的两个贴身婢女春儿和夏儿，还有几个和尚在，韩辛不敢乱说话。
几人走进安静的偏殿禅房，韩辛才又开口：“昨日风王持牡丹玉牌闯宫门带齐御医出宫救治太傅的事，王爷定是有听说。风王的脾性如何王爷知道，定不会老老实实按照规矩请人出来。陛下一时被蒙蔽，做臣下的该为陛下分忧解难，让陛下知道事情的真相。”
“韩公子昨日信誓旦旦夸下的海口，一夜间便忘了吗？”
“下官与家父商量过，这次便是要一击即中，流言蜚语对风王来说，已经不痛不痒，况且这次他的的确确是救了太傅，没有人证物证很难让陛下信服。”
华钦鸣清淡的眸子动了动：“流言蜚语一时难成气候，若是时日久了，任谁也不会无动于衷，自然而然便成了真。许久之后，谁会记得当初的真相是什么？”
韩辛站起来，声音不由地提高。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还请皇贵妃娘娘出面，在宫中做调查。王爷，这次的机会难得，皇贵妃娘娘深受陛下喜爱，如今王爷也封了王，不日便可上朝参政，太子又不在中都，若是等到太子回朝，怕是一切都晚了！”
夏儿厉声道：“放肆！”
华钦鸣面色不变，悠悠地端起春儿泡的茶水，抿了一口。
禅房内的空气忽然间让人发冷。
韩辛背后凉凉，知道自己刚才态度冒犯，赶紧道歉：“王爷息怒，下官也是为了王爷的将来好！忠言逆耳，韩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
华钦鸣淡漠的眸子冷冷瞥了一眼跪在地下的人，放下茶杯，嘴角上扬，眨眼间便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
“本王知道韩家的忠心。这件事本王会请母妃帮忙。快起来吧，韩公子。”
韩辛忙起身，巴结讨好道：
“多谢王爷！这次的事若没有皇后娘娘的帮助，风王也不会那么容易带出齐御医。谁和风王站在一起，都会倒霉。”
华钦鸣用平缓的语速说：“母后出生自河东王氏，饶国‘四大名氏’之一，儒家文宗，秉持公正，最是喜欢三皇兄正直善良、心直口快的性子，从小便格外疼爱他。如今连带着偏爱三皇嫂，连牡丹玉牌都给了风王府。”
低眉浅笑一声，缓缓说出最后几个字：“还真是喜欢的明目张胆。”
韩辛奸笑道：“可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皇后娘娘喜欢什么不重要，陛下喜欢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抬眉一笑，薄唇微动：“是啊，最重要的是得到这个天下。”
待韩辛走出禅房，夏儿憋着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
夏儿不甘心道：“王爷，韩辛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敢命令王爷做事？”
华钦鸣不在意道：“何必计较，韩家不过是本王手中的一枚棋子，以后还得靠他们把太子拖下水。”
等以后没用了，便也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把消息传给母妃。”
“是。”
夏儿领命离开。
春儿跟在华钦鸣身后，慢慢朝大慈寺的大门方向去。
大慈寺偏殿一角，兴致勃勃赶来找毒草的谢玉竹和云苓前一刻被寺院里的和尚拒绝参观，兴致不高地准备回府。
云苓：“王妃，慈恩方丈正在闭关，要七七四十九天后才出关，期间花叶境不对外开放，王妃想找的花草只有花叶境才有吗？不然我们去西郊的灵山找找，听老流叔说灵山上也有很多奇花异草，山顶还有一座灵山寺，祈福也十分灵验。”
从南觅到中都收集的毒花毒草都已经被谢玉竹整理编写好，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寻找新的植物。中都环境和南觅不同，植物的种类也不同，让老流做了调查，说大慈寺有一处园子，叫花叶境，里面种植了许多的奇花异草。于是趁着华钦风去郊外骑马不在府的空闲，便和云苓来大慈寺看看。
花叶境是慈恩方丈打理的，方丈闭关，园子也谢绝外人参观了。
“那下次我们去灵山看看。”谢玉竹想着若是要去西郊爬山，准备的东西就多了，还要带个会身手的人一起，毕竟这里是中都，她还是要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
走着走着，蓦然看到一棵三四十米高的枫树，惊呼道：“云苓，快看寺庙里居然有棵这么大的枫树！被高高的围墙和大殿围着，在寺外一点都看不出来。等秋天枫叶红了，肯定很好看！”
云苓顺着手指方向望去：“寺里只有这一棵枫树，不觉得有些孤寂萧瑟吗？东郊山林有成片的枫树，王妃若是喜欢赏枫，今年秋天府里人可以一起去。”
“日暮秋烟起，萧萧枫树林。漫山遍野是美，独自烂漫也是美。或许只是外人眼中觉得孤寂。”谢玉竹嘴上说不孤独，想到自己独自来到这个世界，心里不由地泛起酸。
“王妃怎么知道它不孤单？”云苓好奇问。
“你看它长得如此高大，定是拼命地吸收土地里的营养，它的根在人们看不到的黑暗深处伸展蔓延，牢牢地抓住地面，不断地壮大枝干，哪里有空孤单。”谢玉竹也是在安慰自己，要好好地活着，按照心中所想的样子活着。
“可它是树，不是人，没有感情。”
谢玉竹抬起头，伸出手臂，掌心遮住阳光，透过指缝，看到枫树枝丫上萌出许多嫩绿色的新芽。
不经意笑了：“各花入各眼，人愿意怎么想，它就是怎么想的。”
云苓似懂非懂，但还是说：“只要王妃喜欢，云苓就陪王妃来看。”
这时传来钟声，云层散开，谢玉竹仰头站在枫树下，身上好似洒满金光，梵音袅袅，静谧安和。
站在檐牙下的华钦鸣久久才收回目光。
“各花入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