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云苓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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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钦风一夜无梦。
在战场上待的时间久了，不仅养成固定的睡醒时间，更是不会轻易进入深度睡眠。即使在睡眠中，神经也是紧绷的，并不能完全放松睡过去。在战场上，如果有敌人来犯，那就真的是睡死过去了。
今日醒来，人格外神清气爽，昨晚睡得很安稳。
床上没有第二个人睡过的痕迹，华钦风环视屋子寻找谢玉竹的身影。穿上鞋，走了一圈，才在屏风后看到她趴在书案上睡着，身上披着一件不厚不薄的衣衫。
桌上的烛光还燃着，手指间横着毛笔，看来是写着字睡着的。
他本想叫醒谢玉竹去床上睡，却见小白脸缩在衣衫里睡得沉，一时不忍心，便将她轻轻抱起来。
谢玉竹比他想象中还轻，在怀里就像抱着一团棉花，软软的，暖暖的。
“王爷？”谢玉竹刚睡着没多久，睡梦中感觉身子轻了，眼睛睁开一条缝，唤了一声。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华钦风也不由地放低了声音：“吵醒你了？怎么不上床睡？”
“我也想啊，可王爷在床上一躺，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她放心地闭上眼睛，声音糯糯的，听了叫人麻酥酥。
华钦风第一次听到女人这么酥软的声音，心中泛起涟漪。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以前从没遇到过。
“抱歉啊，你以后可以叫醒我的。”
“阿嚏！”谢玉竹往他身上靠了靠，汲取温暖。
“就算不上床睡，怎么也不披件厚的大氅？母后给你的白狐大氅呢？”华钦风迈开步子，将她抱上床。
“……没舍得用。”迷迷糊糊答道。
“不是告诉过你，穿坏了没关系。”说着，又把另一床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这样暖和了吗？”
“嗯……”闭着眼应道。华钦风睡过的被窝还有余热，谢玉竹一躺进去就浑身暖烘烘。
“你多睡一会儿，我不让人来吵你。”
“嗯……”
谢玉竹很快就进入到睡梦中，呼吸平稳有规律。
华钦风拿了自己的衣服，轻手轻脚到耳房换上，才出了门。
“王爷，昨晚睡得怎么样？”朝阳满脸期待，难得眉眼舒展。
“床太小了。”华钦风皱了一下眉，想了想，很认真地说。
“床太小了？”朝阳错愕。
瞬间脑补了一些画面。昨晚王爷和王妃这么激烈吗？王妃身子娇小，会不会承受不住？
“今天就找木匠来府里把床换了。”华钦风想到这床对于普通人来说两个人睡绰绰有余，但他比一般男子都要高大，睡觉又爱平躺着，现在多一个谢玉竹，确实是小了一点。
若是今晚不能换好，也不能让谢玉竹再趴在书案上睡，只能他打地铺。
“木匠铺开门了马上去。”他可不想打地铺睡，又提醒朝阳，“别让人打扰谢玉竹睡觉，她昨晚没睡好，再让白果煮些姜茶，等她醒了喝。”
“好的！”朝阳满眼欣喜。王爷会关心人了，做事细致了，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嬷嬷，嬷嬷一定高兴。
训练过后，吃好早饭，朝阳满心欢喜地出门替华钦风买大床。
华钦风紧随其后，也出了府。他进宫了一趟，去找皇后。
朝阳定制的是特大床，需要十日才能做好，这几日只能委屈他们王爷挤挤小床。
回府后却不见王爷的身影，刚想找老流问问，还没走到大门，就看到王爷兴高采烈地回来，身后跟着一个宫里的嬷嬷，不到一刻钟，就把府里人都带回宫。
朝阳难得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谢玉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就是好。过往在谢家，几时熄灯，几时起床，都是有规定的，除非她病的只能躺在床上。
“云苓。”她习惯性地唤一声。
“王妃你醒了。先喝碗姜茶，王爷特意让我煮的，叮嘱王妃醒了要喝。”回应的是白果。
“云苓呢？”
“云苓……回宫了。这几日我伺候王妃，王妃有什么事随时吩咐我。”白果顿了顿，又笑了笑。
华钦风的动作这么快吗？
“王爷在哪？我要找王爷。”谢玉竹立即起身。云苓贴心又稳重，做事又十分用心，竟然忘记她也是宫里的人，不知道能不能留住人。
“王爷现在应该在……白莲轩。”白果以为她生气了，不太敢说。
谢玉竹：“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
穿戴整齐后，谢玉竹带着白果走进白莲轩，未进厅堂，就听到屋内传出的声音。
白嬷嬷语重心长道：“王爷，我知道你不喜欢宫里这些人，但是成婚不过三日便匆匆进宫找皇后，将宫人赶回去，这事做得太过着急。”
朝阳接上话：“昨天我不是告诉王爷不要轻举妄动？老流已经在查她们的底细，我们会想办法把对王府不利的人慢慢遣出去。皇后母仪天下，又是四大名氏王家的人，端正大方，王爷感念她的养育之恩，但她也是太子的生母，王爷难道忘记三年前她也派人监视过王爷？王爷怎么能找她？”
华钦风静坐在木椅上，无论厅里的人怎么说，纹丝不动。他早就做了心理准备。
白嬷嬷不见笑容，带着叹息：“王爷可以不考虑这些，但是王爷有没有想过王妃？夫妻做什么事，应该商量，你把她的婢女云苓带走，她知不知道？”
云苓？华钦风想起她是谢玉竹的贴身婢女，表情愣了一下。难道她连一个婢女都没带？
白嬷嬷：“谢家本可以过继旁系女子嫁给王爷，可王妃还是自愿嫁过来。她在这里没有亲人，王爷是她的丈夫，是她在中都唯一的亲人，王爷做什么事，应该先考虑她的感受。白果说昨天王妃在院子里忙了一天，也没用府里的人，只让云苓跟着，可见云苓对她来说是特别的。从别苑开始，王妃就一直在帮王爷，她没有抱怨，没有哭诉，也没有要求什么，可见王妃是一个乖巧懂事的，也是一个不惹事的，肯容忍王爷任性的。王爷，王妃才及笄，是府里年纪最小的，我们更该呵护她，对她好。”
华钦风终于动了动嘴：“嬷嬷，我没有对她不好。我是把谢玉竹当自己人的，昨晚我也和她商量过，她让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嬷嬷不是说过，只要她同意，我什么事都能做。”
白嬷嬷：“王妃刚入中都，对宫中的情况不熟悉，王妃这是相信王爷，王爷更应该体谅王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