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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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宗泽看着手中的病历单，无奈道：“患上这种病后，全身肌肉和肌腱将逐渐变成骨骼，最终患者全身关节都将无法移动，她将变成一尊有血有肉的活“雕像”。直到全身关节都无法移动，该病目前还没有任何治愈方法。”

“不，这不可能！医生昨天还说有治愈的希望呢，我去找他！”

听到父亲这番话，江文昊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情不自禁大声吼了起来。但他迅速捂上了嘴，生怕打扰到病床上沉睡的母亲。

江宗泽心疼地看着儿子，心中一阵无奈。他知道江文昊对妈妈的病情非常担忧，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他轻轻地拍了拍江文昊的肩膀，用目光示意他保持冷静。

“如果只是心脏衰竭，确实还有治愈希望，可惜……”

他的话还未说完，少年已经转身冲出了病房。

江宗泽看着那消逝的背影，面色露出一丝无奈。

一间写有“心内科”标识的房门“嘭”一声被推开，房间里的四个人猛的一惊，齐齐望向他。

医生面前，站着三道身影。

一名中年妇女与两名风华初成的青年并肩，明显是一位母亲和两个儿子。

医生目光柔和地落在江文昊颓然的身上，微微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转向面前的母子三人，轻声问道：“你们决定选择保守治疗了吗？”

三人陷入了沉默，医生也未急于打破这份宁静，只是耐心地等候着。

房间里的氛围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能听得到微弱的呼吸声和缓慢心跳声。过了好半晌，那位母亲才艰难开口：“嗯，保守治疗。”

两名年轻人听后，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显然清楚保守治疗意味着什么，但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眼眶中已经开始渗出泪光。

医生目睹他们的反应，在心底不禁涌起一股悲悯之情。

他面色沉静的道：“这样也好，继续治疗，虽然也有希望，但确实很渺茫。”

“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去病房看看。”

看到母子三人走出诊室后，江文昊立刻上前，急切地问道：“周主任，我妈的病，您昨天不是说有希望治愈吗？”

周主任看着江文昊焦急的表情，轻轻摇头，平静地道：“小伙子，我昨天对你说的并不是能治愈，我说的是有机会可以康复。如果你母亲只是心脏衰竭和神经衰弱，我们还可以通过治疗来维持她的身体状况，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经过我们专家紧急会诊，发现你母亲的情况比预期严重，除了严重的心脏衰竭外，还疑似患上了一种极其罕见的病症——进行性肌肉骨化症。这样一来，治愈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当然，我们不会放弃，会尽力采取各种手段来救治你母亲。”

“周主任，您刚才说疑是？”江文昊眼里闪着一丝希冀的希望。

周主任边翻查病历，边平静地道：“我们已经基本断定，患者患上的就是“进行性肌肉骨化症”。只不过事关病人生命，而且这种病确实罕见，目前全世界也只发现几十例，所以我们需要和帝都那边最权威的专家确认一下。”

江文昊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周主任，拜托了，您一定要救救我妈，我求求您了。”

周主任深深地叹了口气，温声道：“孩子，医者父母心，每一位病人我们都会尽力救治，但你母亲这种情况，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尽量维持，尽量让最坏的结果延迟到来。”

“可是，”周主任再次叹了口气，“这费用可不是小数目。”

“不管多少钱，请您一定要治好我妈！”江文昊看着大夫，脸上写满惶恐与担忧。

周主任沉默片刻，缓缓道：“刚才我和你父亲也聊过，你们家的情况我也基本了解一些。”

顿了下，他继续道：“刚才出去的母子三人，他们选择保守治疗，你应该听到了吧。”

江文昊轻轻点头。

“其实，保守治疗基本就是放弃治疗。”

周主任的声音显得有些压抑：“并不是因为病人的病情已经缓解到可以保守治疗了，而是因为治愈机会渺茫，迟早会出现完全控制不住的病情，而他们家里却支付不起高昂的医疗费。”

他看了一眼江文昊：“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保守治疗根本不是态度问题，而是财务问题。不是想不想的事，而是能不能的事。”

周主任喟然一叹，轻声道：“每个人生命尽头，都有一个价格是我们无法承受的。”

江文昊脑袋“嗡”的一声，他听懂了周主任话里的意思，试探着问道：“我妈的病大概需要多少钱？”

“以目前医疗水平，能够让你母亲维持一年半左右的时间。但两个月后，她全身肌肉将会逐渐僵化，无法动弹，只能长期卧床。这期间的治疗费用，保守估计最低也要两百万以上。”

周主任看着江文昊，脸上带着沉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