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公爵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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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与北地公爵私下交流了十分钟左右，主要内容是具体如何保证信息传递时效性和安全性，以及一些必要的通讯工具分配。
说是交流，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伊森在分配任务。
而北地公爵只负责点头。
短暂的交流过后，伊森便铁青着脸先离开，然后又微笑地与众位精灵魔法师一一告别。
这才带着菲伦踏上回马罗城的道路。
直到伊森走后许久，公爵依然立在原地。
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有欣喜，有尴尬，有愧疚，还有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
自从登临公爵之位，背负数百万北地人民命运起，他一向都不苟言笑。
无论人前，还是人后，总是板着一张脸。
就算有笑容，十打十是礼貌性笑容。
这一切并非为了保持威严，只是因为真的开心不起来。
但今天他像个100多斤的孩子，发自内心地笑了。
一旁的骑士王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一幕。
他父亲是个普通士兵，几十年前便战死沙场，是公爵收养了他。
因此，从打小起他便一直跟随在公爵左右。
在他印象里，公爵每天都是人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但人后又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如今天这般开怀大笑，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没敢打扰，只静静地守护在一旁。
他也不允许有人打扰，因为这或许是唯一一次能看见公爵袒露真实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公爵终于回过神来。
他满脸笑意地叫来了书记官。
“记！”
书记官知道公爵有事吩咐，立即拿出笔记本记录。
“一，安排马罗城的联络官采购四套【心灵俱现】宝具送到伊森阁下府上。并，以后保持亲密联络，若是伊森阁下有件寻我，第一时间上报。
二，成立专门魔法通讯小组，配置在我主要的几个办公点，包括我的私人书房在内。
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保证第一时间接收伊森骑士传来的情报，并，第一时间通知我。
三，……”
北地公爵洋洋洒洒说了四五条后，终于停下。
这时，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最后一条，以后……”
说到这，公爵又突然犹豫起来，久久不能开口。
在沉思许久后，缓缓说道：“以后北地的粮食供应，交由劳森家族专营，即刻生效！”
听见这话，一旁的幕僚官脸色大变。
做为幕僚官最怕的就是决策人脑子一热干出蠢事。
就比如现在。
北地历年来一直饱受粮食安全困扰，如今费尽千辛万苦，消耗了无数人力财力，又耗费数年时间，才建立起多物资供应渠道。
公爵脑子这么一热，很可能将多年的成果毁于一旦。
北地人民危矣！
幕僚官此时心急如焚，明知此事祸害无穷，可是公爵话已经出口，他也无能为力。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弥补损失。
他不顾惹怒公爵的风险，毅然决然地上前道：“公爵大人，那劳森家族最近几年早就放弃了陆运。
如果给他们专营权，那就等于我们也完全放弃陆运。
公爵您也知道，随着海运发展，我们借机在陆运上，已经把价格打了下来，并且供应渠道也颇有成果。
如果现在放弃，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您看，是不是给劳森家族海上专营权，但陆运方面依然不变？”
公爵原本想的就是海上专营，只是一时嘴快没有说清楚，但见幕僚补充，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他也知道，幕僚官的心思并不在什么陆运与海运上，而在专营权上。
如果是别人，北地公爵懒得向他解释什么。
可这位幕僚官，一直在主持北地物资事务，他为这事付出了毕生的心血。
因此有些事还是需要和他讲清楚，否则寒了人家的心，就不美了。
于是，他如同好友一般搭着幕僚官的肩膀，一边与他一起往马车走去，一边道：
“老朋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做出这个决断，并不是脑子一热想出来的。
之所以如此，原因有两点，一是劳森家族相对于其他家族而言……
嗯……公道的说，他们还是值得信任的。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用行动证明这一点。
无论过去多久，我依然记得劳森家族那位叫做安洛克的骑士，他在我们北地最危急的时刻送来了粮食。
记得当时见到他的时候，他风尘仆仆，全身上下都是泥巴，脸上也写满疲惫，但他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充满了希望。
你也知道，当时我对各国的表现，已经失望至极，几乎已经决定要放弃北地，放弃人类最后一道防线。
但是，他眼里的光，让我放弃了那个愚蠢的决定。
实话而言，我觉得我欠他的。
我还记得当时问他要什么奖赏时，他讪讪地笑了笑，说能不能给他刚出生的儿子签个名！”
说到这，公爵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好像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情。
然后双补充了一句：
“听说他现在是劳森家族的骑士长了，也不知道他和我那位从未谋面的义子过得如何？”
幕僚官当然知道北地公爵对劳森家族有特别的感情，因此当劳森家族希望在北地建立据点时，毫不犹豫地发下开拓令，并且派人替他们修路，修码头。
甚至连精灵女王的誓约之剑都送给了劳森家族。
可是……
“公爵大人，我当然能明白你对劳森家族的感情，但感情不能当饭吃，北地无数人的命运都在您的手上，不能因为……”
说到这，幕僚官不敢说下去，因为再说就显得太不恭敬了。
北地公爵并没有因为幕僚官的批评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接过对方的话茬，说道：“不能因为私人感情置北地人民的安全于不顾，对吧？”
“哈哈……你这人，跟我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我拜托你，有话就说完，别藏着掖着，憋坏了身子，那就不美了。
还有，我和你聊与劳森家族的感情，只是纯粹地想说明，他们相对而言还是值得信任的。
当然，正如你所说，信任归信任，不能当饭吃。
而我给他们专营权，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幕僚听到这话，立刻皱起了眉头：“所以，这是那位大剑圣的条件？”
“不！”公爵抿着嘴摇了摇头：“恰恰相反，他什么要求都没提。”
一听这话，幕僚官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一个人如果将你的胃口吊足，但却什么要求都不提。
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有更深的目的。
如那位大剑圣所说，他能知道兽人动向，这对于北地来说，至关重要。
他现在不提要求，肯定是想让北地先看看他的重要性，到时再好拿捏。
而公爵大人先将专营权给劳森家族，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
先让你尝甜头，大家一起深度绑定。
你想拿捏北地，北地也能有适当的反击手段。
毕竟我能给你专营权，我同样随时可以收回。
如此，虽然出尔反尔有失颜面，但至少能保证一定的平衡性。
明白了一切，幕僚官苦笑了一下：“希望那位大剑圣的胃口，不是太大。”
“谁知道呢？在这之前，还是要先看看他的情报能力！”公爵也苦笑一下：“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