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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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莫名其妙干了一仗后，原本打算直接飞回马罗城的，可是中途了又改变主意。
因为那些兽人既然在祭祀，那就表示他们又要进攻。
他必须带走那个老家伙，以防那傻子又去拼命。
一瞬间他连理由都想好了，就说去马罗城小住几天，同时希望老家伙能收自己的几个孩子为徒。
到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马罗城，住上个三五年。
伊森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抵达法师塔，来到熟悉的木屋门前。
这里一切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古朴，宁静。
伊森走上前，正想敲门，门却开了。
菲伦红着眼开了门，看见伊森，无精打采地道了句：“你来了。”
伊森看见菲伦这样模样，有种不好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
“老师生病了！”
一听只是生病而已，伊森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然后急急忙忙地上楼去查看那个老家伙。
推开卧室房门，看到内里情况的一瞬间，伊森人傻了。
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躺在床上，胸膛有气无力地起伏着，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极其困难。
他的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眼神浑浊而迷离，仿佛已经没有力气去关注周围的一切。
床头的桌子上摆着几瓶药水，标签已经泛黄，显示着它们被用了很长时间。
偶尔，老家伙微微张开的嘴里发出一两声含糊不清的呻吟，听起来像是某种无声的抗议，又像是对生命顽强的执着。
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一条旧毛毯，手背上青筋暴露，显示出他在和病魔作斗争时所付出的全部力量。
床边坐着一个中年女人，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忧虑。
她轻轻地握住老人的手，低声说着什么，似乎在给他一些安慰和希望。
然而，老家伙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应，只是紧闭着干瘪的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
伊森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老人，居然就是老家伙。
还记得自己离开北地前，他虽然有些咳嗽，但身体还算健朗，甚至还有些发福。
怎么不过才短短几个月过去，就成这样了？
“你是伊森吧！”
那位中年妇女见有人进门，站起身来，微笑地问道。
“我是，”伊森轻轻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马上问道：“老家伙怎么了？
怎么转眼就成这样了？”
“他没事。”中年妇女微笑地回道：“只是他的时间到了，该回归森林女神的怀抱。
万事万物，有始自然就有终。
所以，伊森阁下，您不必难过。”
伊森闻言，没再说什么，走到床前握住老家伙干枯的手，轻轻地唤了句：
“老家伙，我来了。
很抱歉，这么久才来看你。”
托里斯克似乎是听到了伊森的声音，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睁开，可是却怎么也无法睁开。
他的嘴唇在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最后艰难地抿了一下嘴，报以伊森一个他力所能及的微笑。
伊森心里有些酸楚，不禁想起与老家伙的点点滴滴。
这老家伙以前做起研究起来，就会变得变得废寝忘食。
如果一件事不做完，他是不会吃饭的。
当时伊森担心他饿坏身子，只能把饭端到面前。
结果每次都会被他骂，说是会弄脏稿件。
由于每次都被骂，后来伊森也就放弃了。
这或许不是老家伙生命终结的原因，但伊森每次想起这事，都会自责。
如今他想为老家伙做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刚吃了药，让他一个人休息一下吧！”中年妇女见伊森呆愣原地许久，突然说道。
伊森轻轻点了点头，便让出房间，与那中年妇女一同下楼。
“不好意思，忘了询问您的姓名。”伊森一边下楼，一边问身旁边的中年妇女。
“克里斯蒂娜。”中年妇女回了句：“我是托里斯克的老朋友。
我们从小就认识，只不过他比我走的早一些。”
说到这，中年妇女微微一笑，好像想起了什么愉快的时光。
“托里斯克这个老混蛋没有家人，在脑子还清醒的时候，特意写信让我接他回故乡。
可把我这个老骨头给累惨了！”
伊森见对方称老家伙为老混蛋也没生气，只是不知该如何接话，最后只得抿了抿嘴，尴尬的笑了笑。
那位中年妇女似乎看出伊森的窘迫，主动开口道：
“最近我经常听老家伙提起你，总说你是天才，今天总算是见到你了。
我很荣幸能见到传说级的铭纹师。
噢！对了，老家伙在他还清醒的时候，留了一封信给你。
本来我打算回故乡时，顺便绕到马罗城给你，如今看来不用这么麻烦了。”
说着，克里斯蒂娜走向自己挂在客厅的皮包，一番翻找后，突然皱起眉头。
“咦，信呢？”
克里斯蒂娜寻不到信，又再一次翻找起来了。
这时菲伦跳了出来，说道：“不用找了，信我烧了。”
伊森闻言，顿时有些生气。
“菲伦，这是老家伙写给我的信，你最好把它完好无损地还回来。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烧了就是烧了，没有了！”菲伦一脸无所谓道。
伊森见菲伦这态度，更生气了，只是他有些疑惑，菲伦并非无理取闹的人，为什么要将老冢伙给自己的信藏起来？
不过，伊森也没时间细想这事，怒视菲伦道：“老家伙给我的信，你也敢烧，是不是很久没教训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菲伦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然后也不回话，转身就跑。
伊森正想追，却被克里斯蒂娜拦住。
“算了，她只是不想离开这里，才烧了那封信，你别怪她了。”
“什么意思？”
“托里斯克将信给我的时候说过，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菲伦。”
说到这，克里斯蒂娜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他在北地受了一辈子苦，他不想菲伦走他的老路子。
因此希望我能带菲伦回精灵故乡，可是你也知道，没有女王的特许，谁也不可能收留人类。
我并没有这样的威望，能让女王特赦，只能和他如实说了。
他最后想到了你，希望你能收留菲伦，并且将她带到马罗城去。”
“没问题！”伊森没有任何犹豫回答道。
……
老家伙最终还是走了，伊森到来的那晚走的。
他似乎一直在等伊森的到来，因为当伊森坐在床边告诉他，以后会照顾菲伦，会送她去上学，会让她远离战争。
托里斯克似乎是听到了，用尽最后的力气，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伊森握住他的手，然后便安详地离去。
伊森很庆幸自己来了，送了老家伙最后一程。
而且老家伙写给他的信，菲伦也没有烧，最终她还是将信交到了伊森手上。
信上的第一句是：小家伙很抱歉，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不过，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