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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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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家的房子建的热火朝天的,爷爷只在砸地基和上梁的时候来过两次,继奶奶一次都没看过,三叔四叔也不知道忙什么。

堂爷爷来的时候比较多,帮忙给看着,有不对的地方会给人指出来,大堂叔和小堂叔一直在帮忙,堂奶奶给帮忙做过两次饭,也是砸地基和上梁的时候人多才来的,她是裹脚的,走路不快,走多了,脚痛。

南面对门两个邻居,也姓邹,两家是老房子,院子都很长,听说以前一个是地主,一个是富农,土地收了,院子没收,两家分别住着,平时两家的北门都是里面插着的,不太与人来往,两家各有一个老爷子跟着“参会”,不过爷爷不和他们说话,哪怕是都弓着腰站在一起。

不过正对我们家的,小老邹,叫邹冠山,偶尔会过来跟父亲谈几句,这个人比我父亲大十多岁,当过兵,听说是从北京回来的,她家小女儿比我大一岁,是67年生的。

房子上梁了,开始铺谷帘子,别人家都是稻草帘子,也有用麦秸的,我们两家用不起,就用谷秸子绑帘子,是我母亲、二叔叔、二婶婶还有三堂姑帮忙弄的,绑了好几天,铺完草帘子,就上泥,稻草和黏土混一起的,抹平,晾干,需要两三天。

这个时候安窗户,二婶婶家的窗户来自她娘家,我家的窗户来自我外婆家,外婆家有个厢房,拆了窗户给我家用。

木工又取笑了一遍我父亲和二叔,这次二叔没解释,也没找人犟。

父亲自己搭炕,二叔、母亲、二婶婶他们供作,姐姐在一边看着我,真的是看着,快一周的我,有些不老实,偶尔会爬过来爬过去的。

等炕烘干了,外婆给买的炕席,二婶婶的娘也给他们送了一条,眼看着大活就做好了,就等搬家了。

没搬家之前,父亲和二叔还有堂叔他们几个,又一家挖一个猪圈,墙和猪圈都是他们几个弄的,外婆给买的猪,一家一个,二婶婶说“他们那个算借我母亲的。”外婆没管兄弟俩的账如何算。

二叔想住东屋,当时就跟父亲说了,母亲也没说什么,

建房子前前后后用了一个多月,四月下旬可以搬家了。

我们新家前面是一条窄街,对门家门口栽的槐树,我家门口分别栽了柳树,容易存活。

在69年4月30日的时候,我二叔两口子、我们一家四口,拉着为数不多的家当,从老院里搬出来了。

我家两个板柜,一个柜橱,其中一个新板柜和柜橱是外婆当初给我母亲的陪嫁,那个旧板柜,是我太太曾经用过的;过道屋的碗架子,是用土坯垒起来的,外面糊了一层纸,挡灰用。

二婶婶家是两个板柜,一个是她的陪嫁,另一个是奶奶用过的,比较新,父亲给二叔了;二叔还有两身衣服,一副铺盖,还盖了好久。父亲也用土坯给二叔家做了碗橱,也是纸糊的帘子挡灰。

大家很快都收拾完东西了,中午就叫爷爷、继奶奶、两个叔叔还有堂爷爷一家过来吃饭,继奶奶和两个叔叔没来,爷爷没让再叫,就大家围起来吃了。

下午,二叔父亲他们几个大人,开始收拾仅剩的一小块地,可以种点菜什么的,晚上就各自简单的吃点,早点熄灯睡了。

半夜12.00多的时候,三叔带着四叔在院子外面喊父亲,父亲拉开玉米结子绑的院门,一问,爷爷没在家,说是下午就没回。

父亲赶紧回屋,和母亲说爷爷没回家,母亲给父亲找了厚实的衣服穿上。父亲喊了二叔起来,二婶婶吓得跑到我们屋子,蜷在炕上,于是父亲带着三个兄弟一起出去,在村里转悠一圈,相好的、对劲的、会场都看了,到处是黑灯瞎火的,没有一点声音。

父亲又带着弟弟们朝村口走去,一边走,一边问着三叔,三叔说中午来我家吃饭了,然后就没回,以为爷爷还在我家呢;到半夜没回来,继奶奶才喊他起来找的。

村口的老槐树,父亲有点紧张,不敢抬头看。。。。。。

走过树下,朝公路上走,公路上没有,父亲他们沿着公路往北走,快到交界处的时候,看到界碑那里有个人影,走近一看,是爷爷,正在界碑那里转悠。

四叔往前冲,喊着“爹!”

爷爷看着眼前的四个儿子,这次没骂人,也没踹,晃了一下,才站直,三叔说“爸,回家吧!”

爷爷跟着三叔和四叔在前面走,二叔和父亲在后面,一起回家,到老院门口的时候,爷爷对我父亲说:“你是老大,以后你多照顾他们几个!”父亲只敢点点头。

爷爷叹了一口气,带着三叔和四叔进了院子,关好门,父亲和二叔转弯,去了新院,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二婶婶还在我们炕上,二叔叫了,才起来一起回了东屋他们的房间。

父亲脱了衣服躺下,什么都没说,母亲也没问,一夜无话。

从建房子开始,父亲和二叔偶尔会去开个会,能看到爷爷,只是父子三个也不打招呼。

大部分时间,父亲和二叔可以不开会去,在家忙活,好在没人攀咬。

第二天,父亲和二叔也没敢去老院,不管是见爷爷还是去找三叔问。

春天到了,生产队开始忙碌起来,父亲和二叔跟着男的队员一起干活,二婶婶和我母亲带着我和姐姐跟着女社员干活,我满周岁了,已经会趔趄着走路了。

二婶婶还是不和二叔一起吃饭,不过现在她都是把我抱到他们屋子去,偶尔有点好吃的,都悄悄的给我吃两口。

我依然瘦,甚至说更瘦,因为家里都忙着盖房,谁都顾不上我,有时候姐姐看不到我的时候,我就到处走,走不好就爬,总是不闲着。

现在的我,是黑瘦黑瘦的,眼睛还很大,眼窝依然深。

我小时候没有照片,好多年都没拍过,因为没钱,也没心情,或大人顾不上。

姐姐有许多照片,婴儿时期就好几张,好像她每年都会拍一两张、三四张的样子,不过那是爷爷的杰作,跟我父亲和母亲关系不大。

二婶婶还没怀孕,虽然结婚时间不是很长。

这个春天,很累,父亲和母亲佝偻了很多,即使还愁眉苦脸,但是皱纹没有那么深了。

父亲有空就收拾我们那边的院子,猪圈、鸡圈、茅房、柴火棚子,菜园子,母亲有空就抹墙,她 的手一直裂开的,每次都会流很多血,妈妈更黑了,也更瘦了,但是眼睛很亮。

姐姐会带着我,到房子的北面空地里,挖苦菜,人吃剩的给猪吃;还带着我从沙土里翻蜥蜴,用铁丝穿了带回家喂鸡,每次我看到都哭。

二婶婶只要看到二叔躺着就生气,就吵架,你看大哥做这个,你看大哥做那个,二叔最初还吵,你看大嫂呢?

后来慢慢的不吵了,就沉默。

后来二婶婶也不吵了,也沉默,她后来不太爱去我们屋子里,也不爱抱我了,二叔也是,不爱抱我了,以前他们俩还偶尔的逗我玩的。

再后来,二叔开始喝药,说生病了,不生孩子,每次的药味,都弥漫着满院子都是,姐姐都拉着我去房北的空地上要么玩,要么拔草给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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