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垃圾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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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所见过的翡翠都是经过切割打磨后的成品，而这些是刚开采出来的翡翠原石。
科学发展至今，再精密的电子仪器也无法看穿毛料，只能依靠经验，根据翡翠原料的表现来判断内部翡翠的优劣。
赌石是翡翠原石的一种交易方式，你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另类的赌博。
原石明码标价，全靠个人眼力。
赌涨一夜暴富，赌输血本无归。”
玉笙刻意放缓语调，声音听起来又轻又柔。
陆星辰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等听到最后脊背莫名淌过一股凉意。
很快他微蹙的眉头就舒展开来。
普通人家赌输了也许会倾家荡产，他出身陆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而且听起来似乎挺有意思的。
他视线下移，看向街边那些灰扑扑不起眼的石头，正寻思着要不要买两块来玩玩，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眼睛危险地眯着，视线与那双漆黑的眼睛对上。
“所以你是特意带我来赌石的？”
陆星辰不爱读书，但他不是傻。
陆家家大业大，可以供他挥霍，保他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却绝对不会毫无底线地包容一个赌鬼。
他若是真的沾上赌瘾，等待他的只会是家族的放逐。
所以玉笙不是冲着他的钱来的，而是收了别人的钱来害他的？
陆星辰出离的愤恨，心中涌现出被欺骗的屈辱感。
玉笙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平静，“不，你说错了，是我来赌石，不过你需要帮我付钱，赌涨了我分你一半。”
玉笙本来的计划是不打算带上陆星辰的。
可她手中资金有限，名下的银行卡又受玉德言的监控。
一旦有大额支出，必定会引起玉德言注意，她现在还不能与玉家撕破脸，只能借助外力。
而嘴硬心软还不缺钱的陆星辰是她目前能够找到的最好的人选。
听到玉笙的解释，陆星辰的心口就像是被人扎了一个洞，积攒的怒气嗖嗖往外流。
明明以前最讨厌别人惦记他的钱，可现在听到玉笙直言让他付钱，他竟然也不那么生气。
陆星辰觉得自己的心态不太正常，他故作深沉道：“你要是输了呢？”
“我不会输。”
口罩遮挡玉笙的脸，让陆星辰无法看清她的神情。
可她语气中那股强大的自信却是无法掩饰的。
陆星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下来。
等清醒过来后，他已经跟在玉笙身后看她选石头了。
陆星辰：……
玉笙搞定陆星辰，注意力转移到道路两边摆放的原石毛料。
这条街主要售卖翡翠原石。
玉笙的目标就是它们。
她的视线落在最近的一个摊位上，心念微动，她右眼的黑色瞳仁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金芒，眼前的场景顿时发生奇异的变化。
原石厚重粗糙的外壳似乎消失，内里清晰可见。
所有物体在玉笙眼中形成一幅完整的立体图案，一切形迹无可遁形。
玉笙唇角上扬。
或许是她前世死得太惨，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她不仅重生了，她的右眼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连机器也无法看穿的原石毛料在她眼中却宛如透明。
这也是她为何笃定自己绝对不会赌输的原因。
玉笙在面前的摊位扫了一眼，果断离开。
玉石市场的毛料有好有坏，她倒是也看见了几块品质极好的翡翠，但那些翡翠原石表现很好，价格也不会低，她现在资金有限，只想以小博大。
连续走过几家摊位，玉笙眼睛一亮，在一堆散乱的毛料前停了下来。
终于找到了。
她蹲下挑选毛料，陆星辰有样学样，也蹲下身认真观察。
那些所谓的翡翠原石在他眼中就和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没什么区别，很快他就兴致缺缺地挪开目光。
“小兄弟是看不上这里的毛料？里面还有不少好货，我给你介绍介绍？”
陆星辰抬头，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撇了撇嘴，收回视线，“不用。”
男人还想劝说，玉笙起身打断了他。
“你是老板吗？这块毛料多少钱？”
老板瞥了一眼被单独挑选出来的毛料，张口欲答，话在嘴中却绕了一个圈，“一千块。”
那堆毛料是他去进毛料时搭上的废料，不值几个钱，也就糊弄糊弄来玉石市场凑热闹的外行人，平时也就卖个两三百，有时生意不好，一百块的价格也卖过。
喊一千块，是看玉笙和陆星辰年纪不大，又像不差钱的主，想要小宰一刀。
陆星辰没什么反应，还觉得这价格太低，不是说这里面会有翡翠吗，怎么这么便宜？
玉笙不同。
玉老爷子曾是云城有名的鉴定大师，最擅长古玉、陶瓷方面的鉴定，还在云城古玩城经营着一家古玩店。
后来因为一些旧事，他离开云城，回到南城老家，又研究起了玉雕。
玉笙从小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下，也接触过不少玉石毛料，常见的玉石原石她都能够说出个大概。
这种可以称为废料的毛料以前都是成筐拿给她练手用的。
玉笙：“两百。”
“两百？不行！不行！这太低了，卖不了！卖不了！小姑娘，没你这么还价的！你多少要让我赚一点啊！”老板痛心疾首，连连叫屈。
“不行就算了，你这里的毛料就值这个价。”
玉笙不为所动。
她观察过，这家摊位的毛料品质中下。
至于她挑选出来的这块完全是个意外。
陆星辰面露迟疑。
一千块的价格在他看来是真的不贵。
“算了，算了，给你了，就当交个朋友。”
老板见玉笙要走，咬了咬牙，开口叫住她。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是他看走眼了。
“给钱。”玉笙对陆星辰说。
陆星辰应了一声，给钱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原来还能便宜这么多。
陆星辰想起以前自己在外花钱可是从来没有还过价，岂不是多花了许多冤枉钱，那些人会不会将他看成冤大头？
他越想越气，低声咒骂一句，“艹！”
“走了。”
陆星辰只觉手上一沉，低头就看见手中就多了块石头。
沉甸甸的，外皮粗糙又硌手。
陆星辰眉宇间露出嫌弃之色。
他再抬头，玉笙已经走远，他脑子里杂乱的思绪瞬间清空，抬脚追去。
他腿长，几步就与玉笙并肩齐行，“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解石。”
“解石是什么意思？”
“把翡翠从毛料里解出来就叫解石。”玉笙耐心和他解释。
陆星辰吃惊不已，“这块破石头里真有翡翠？”
他就算是再不懂行，也难相信这种廉价毛料里能开出翡翠，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发财了。
玉笙勾了勾唇角，“把它解开你就知道了。”
玉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陆星辰有些不满。
他的直觉告诉他，玉笙一定知晓答案，她分明是在敷衍自己。
陆星辰还想问个明白，玉笙突然开口，“解石的地方到了。”
两人前方是一个宽阔的广场，中央摆放着五台机器。
此时，最中间那一台解石机正在运转中，旁边围满了人。
突然，人群中爆发一阵惊呼，然后是齐齐的叹息声。
“是黑雾！”
“跨了！大跨啊！”
“太可惜了！居然切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