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涂山箐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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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妖符，一种道盟经常用用到的符箓，可以锁住妖身上的妖力以及妖气，被锁妖符锁住的妖，虽然动用不了妖力，但是身上的妖气也不会外露。
最重要的是，这种符只能用在妖身上。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于玄和他身边的美妇人身上。
张云还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于玄脸色复杂的看着自己面前脸上带着笑意的族弟：
“小策，何止于此？”
“呵呵，大哥说笑了，当初大哥可是于家的天才，是小弟最佩服的人，哪怕是大哥当初创法失败，我父亲法力全失重伤濒死，小弟也从来没有怪过大哥。
只是——
大哥好歹也是于家人，在于家危难之际一走了之，并且这么多年都没有回过于家，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于策朗声道：
“而且，大哥现在还有了嫂夫人，既然是我于家媳妇，怎么着大哥也应该带回家里看看，入了族谱，给嫂夫人一个名分。
只是，不知道为何嫂夫人身上会有我于家锁妖符的气息，难不成——
大哥研究出来了将锁妖符用在人类身上的办法？”
张云还看了看于玄，见后者满脸的悲伤与失落，就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而道盟的一众大佬们同样没有说话。
于玄是张云还的符箓老师，在场有心打听的都知道，而张云还又是本次大比第一，虽然说人妖之间矛盾积累已深，但这件事依旧不好处理。
毕竟，现在的张云还并不是单纯的天才了，他早已将天赋转化为实力。
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对道盟绝非幸事。
“于先生，既然这位道兄口口声声说在你家夫人身上感应到了锁妖符的气息，不如让我等探查一下，如果是清白的，那皆大欢喜。”
肖家主幽幽的开口说道，从几人的反应来看，这位“嫂夫人”大概率是妖。
正当于玄面露犹豫，眼中挣扎的时候，他身边的美妇人上前一步，轻笑道：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确实是妖族。”
说完，她伸手点在额头上，一道符箓亮起，而后“啪”得一声化作碎片。
她整个人的面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年轻，一头乌黑长发转瞬间染成了雪白，同时，两只狐耳从头上升起，属于大妖王的气息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
“涂山箐箐，见过各位。”
见到这一幕，会场上的道盟众人下意识得拿出了法宝，全力戒备。
于玄没有说话，默默得站在了涂山箐箐的身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于玄！你在干什么！勾结妖族，你还是我于家子弟吗！”
一众于家弟子走到了于策的身后，一位健壮的光头老人满脸愤怒的对着于玄怒吼。
“呐呐呐，这位老伯，你可不要含血喷人啊，我家于师什么时候勾结妖族了？”
张云还懒洋洋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众人莫不惊愕，瞪大了眼睛看看张云还，又看看那位新鲜的涂山狐妖——
大哥，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是这么搞的吧？
“哦？听云兄的话，莫非张家早就知道这于玄勾结妖族？”
肖万城有意无意的说道。
“诶，肖师兄此言差矣，这位只是我的师娘而已，只不过我师娘恰好是妖族，难不成这就算是勾结妖族了？”
张云还故作惊讶的说道。
听听，听听！
不愧是大比第一，这脸皮就是不一样，都成媳妇了还不算勾结还什么叫勾结？
弄出人命才算？
“这难道还不算勾结吗？！”
肖万城反问道。
张云还也不答话，他转头环视一周，见大多数道盟弟子看向师娘的眼神中都带着敌意，连带着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不满，于是笑着对着四方拱了拱手：
“各位道盟的师兄师姐，师弟虽然久在家里，却也知道人妖之间相互厮杀了数百年，人妖之间几近水火不容。
每每听闻有人勾结妖族残害我人族同胞，师弟都恨不得将那些人族败类碎尸万段。
后来，小弟知道了我道盟中也有很多家族会圈养一些小妖，或者，会收服一些妖族为己所用，这时师弟心中便有了一个疑惑——
到底，什么才叫勾、结、妖、族！
不知哪位师兄师姐或者哪位道盟前辈愿意为我解惑？”
“呵呵，所谓勾结嘛，云师弟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帮助妖族残害同族，即为勾结。”
二楼，王权守拙眼中精光闪烁，笑吟吟的开口道。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只要认识妖族就算勾结呢。”
张云还恍然大悟，然后对着王权守拙拱了拱手。
随后，他看向自己的师娘，师娘也笑着看向自己，她明白自家这个徒弟的想法了。
涂山狐妖，素来以妩媚、妖力和智慧闻名圈内，虽然多有耳闻，但张云还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年轻版的师娘，不由得赞叹道：
“啧，师娘，你长这么好看，当初是怎么看上我于玄这个糙汉子的？”
于玄脸黑黑的，但这种场合，他也不好教训徒弟。
涂山箐箐抿嘴轻笑：
“我也不知道当初为何就看上了他，总之，就是看上了。”
“这样嘛，也对，情之一字，本就难以捉摸，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张云还点了点头：
“那，师娘，你残害过人族吗？”
“没有，不止是我，整个涂山都不会无缘无故杀害人物，涂山的转世续缘，本就是为妖和人服务的。”
“哦？那有机会倒要去见识见识。”
事实上，涂山箐箐还真没有说假话，涂山的作风在整个道盟圈子里都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因此对涂山心有好感。
但是——
不能说。
张云还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肖万城，拱手道：
“那么，肖兄可有证据证明我师娘残害人族？”
“——没有。”
肖万城脸上还有些不甘心，张云还下意识当做没看到。
“既然如此，那看来此事是一场误会了。我于师并没有勾结妖族。真是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在心里代于师向大家道歉。”
于策傻眼了，他想不明白为何平日里对妖怪喊打喊杀的道盟道友以及诸位前辈此刻都三缄其口，沉默不语。
不是，这可是妖啊！虽然是大妖王，但这里道盟大佬们都在啊！
你们在顾忌什么！
“等等！她可是妖族！妖族残害我人族同胞无数，现在道盟诸位前辈都在，难道就放任这个妖孽，视而不见吗！”
于策不甘的怒吼道，他脸上的青筋都显现了出来，愤怒的看着二楼上的诸位道盟大佬。
张云还挑了挑眉？
“哦？那依道兄之见，该如何？”
“拿下此妖孽，以正我道盟之威！”
于策毫不畏惧的与张云还对视。
“哦？那就这就有意思了，有妖族残杀人族，所以就等于整个妖族残杀人族？所以妖族都该死？
我并不觉得杀一个没有害过人族的妖就能壮我道盟之威。
而且，道兄有没有想过，一样米养百样人，如果我等不分善恶好坏，见到妖族就打杀，倘若逼得那些平日里与我人族并无恩怨的大妖们若是一同出手屠杀我人族——
这个责任，谁来担？”
“那照你的说法，我们还杀妖做什么，这道盟干脆解散了算了！”
于策怒极反笑，说道。
张云还轻轻的摇了摇头：
“道兄你着相了。
杀妖并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天下妖族何其多，我道盟成立之初，目的只是保护我人族不受侵害，不必担忧性命之危，能够安居乐业，和平生活。
因为有部分妖族残害人族，所以我道盟才要以雷霆手段震杀以保护人族。
倘若有一天，人妖和平共处，那我们还要杀妖吗？
那岂不是掀起战争，徒增伤亡？
或者说，有一天妖族不再侵害人族了，转而变成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危害我人族，那我人族还要视之不见，针对妖族吗？”
接连两个问题，让于策哑口无言，同时，道盟的众人也陷入了沉思。
人妖之间数百年的战争让很多人都忘了，人妖曾经有过一段关系不那么紧张的日子，也让很多人忘了，杀妖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道盟真正的职责也不是杀妖，而是保护人族。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张云还笑着问道。
于策有些不甘心，但心中的部分良心让他无法反驳张云还的话：
“妖族生性残暴，如果有一天，她残害人族，你当如何？”
“呵呵，我刚才就说了，杀妖只是手段，不是目的，道盟的职责是保护人族。
威胁我人族百姓的，我不管他是人是妖，让我知道，我自会一剑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