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黑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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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太黑,村长眼神也不怎么好,便也没看清楚左辰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在听到左辰说妥了之后,村长满脸的疑惑。
“道长,您这难道就不需要再准备点别的什么东西?譬如拿木头架个高台?烧香礼坲?”
“真要是碰到实在打不过的,我可能会立法坛。”左辰很诚恳。
村长被左辰这句话直接给噎住了。
“村长,你先回屋里休息吧,俺相信道长,道长的本事可大了!那畜牲再来,道长一巴掌就能给他拍死!”
王二牛旁边拍着胸脯给村长做担保,村长这才迟疑着点了点头,打算进屋。
临进屋之前,他又看了眼一直点着的油灯,一寻思这盏灯要点一个晚上,脸上就不由得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等村长入内卧之后,王二牛才小心翼翼靠到左辰身边。
“道长,您真有把握?”
“找肯定能找到,打到时候还得看看。”
村子里妖气虽然很细微,但左辰觉得这股妖气里还夹杂着一丝奇怪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通透清澈。
凡事还是小心为妙,这种没见过妖气还是得先试探试探。
现在天色也已经大黑,王二牛自然是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出门,便找老村长要了个毯子,打算和左辰在这一起守夜。
“你不回去陪着你家人吗?”
“家里单独剩孤寡老人的都聚到了一块,现在在村里祠堂住着,不少能动的汉子都在那边守着,我娘也在祠堂里,那儿更安全。”
听了王二牛的话,左辰这才明白为何王二牛敢在外面乱逛不着家。
彩衣刚开始也是兴致勃勃,主动请缨跟着防害,然而他们仨在房间里坐了一个时辰之后,彩衣上眼皮就开始和下眼皮打架。
两个时辰之后,她已经彻底趴在桌子上,在睡眠的海洋当中遨游。
左辰盯了一眼彩衣,发现她体内炁息确实正按照自己教给她流动,也微微扶额。
边睡觉边修炼,这天赋着实离谱又奇妙。
收敛心思左辰将炁运在自己吹出去的那些狗尾巴草上,霎时之间他的感知被向外拉出了极长的距离。
从山中吹过村中的风他能感受到,瓦院当中那些牲口的呼呼声他也能感受到。
整个村子似乎并没什么异常,同许多普通的村子一样,安静的等待太阳。
月挂树梢,照亮了半个村子,忽得吹了一阵妖风,卷了片片黑云而来,遮掩了月光。
左辰猛然睁开眼睛:
“来了!”
左辰立刻起身,向着门外走去,在旁边昏昏沉沉的王二牛也一个机灵,立刻便抄起了当时顺着拿过来的擀面杖。
两人推开门,直接就着夜色走了出去,直到此刻,还在梦乡当中的彩衣才鼻涕泡一炸,猛然从梦中惊醒。
“诶,道长,你这是要去哪啊?等等我!”
……
自打村子里闹了灾,村子边缘的几户人家便大多都撤走了,一些无所依靠的,也都暂时先借助了邻里邻居的房子,将自家牲口赶进邻家院子内,用麻绳拴好,就暂时住了起来。
紧靠着村边实在太过危险,谁也不想连声惨叫都不让人听见就被弄死,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寻躲灾的法子。
现如今,住在最外面的或是年轻力壮持械拿刀的小伙子,再或是脑子迟钝、不信鬼神的莽汉,徐德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外姓,平常喜好喝酒吃豆子,吹牛的时候总说自己和城里徐富贵有关系,村子里的人不全信,也不敢不信。
最近生了这些事端之后,他也没避,也没躲,知道从哪里搞了口扣着环的刀,把刀就往门外树桩子上一剁,骂骂咧咧的就喊:“谁敢动我家牲口我就砍了谁!”
甚至连房子都没搬。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氓了,还是那口大刀真的有作用,比他更靠近村子里的宅子都遭了难,他却没有。
日子过得久了,徐德甚至自己都认为自己说不准有什么莫辨的本领,行事大大咧咧的起来。
今晚便是,他白日里帮着不敢出户的乡亲送了点东西,处理了些农忙,拿了一吊肉,一壶酒,晚上回了家,自己起锅炒了一把黄豆,把肉挂起来风干,自己则是喝酒吃黄豆,从下午吃到了太阳西下。
他喝的醉醺醺的,进了内卧就开始睡觉,睡得跟个死猪一样。
可觉睡到一半,忽得听见外面传来的噼啪的响声,他养的那条狗也接连乱叫了起来。
徐德被吵醒,趁着酒劲直接推开窗户朝着外面就骂了起来:
“叫你妈了个逼的!狗杂种!扰老子睡觉!”
骂完之后,徐德马上就能听到狗呜咽的叫了一声,然后就什么动静都没了。
他只觉得窝火,大半夜的被狗崽子叫醒,膀胱胀胀的,憋了泡尿在裤裆里,想要撒出去。
本来房间里有尿壶,可想了想,徐德最终还是从内屋里走出来,推开门,打算去院子里把这泡尿撒到旱厕去。
他最近上火,尿黄,骚味大,现在天还黑,点油灯太费劲,要是对不准尿盆,再撒一地的外去,那今天晚上这屋子里就不用待了。
推开房门之后,只觉得扑面而来吹了阵风,风中夹着腥臭的味道,抽了抽鼻子只觉得恶心,徐德险些吐了出来。
“什么逼味?”
他觉得难受,又憋的不舒服,于是加快脚步,快步朝着旱厕的方向走过去。
刚到旱厕门口,忽然瞧见不远处自家狗正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你这死狗,刚才还怪叫,现在就给老子偷懒,真他妈贱啊!”
徐德骂了一句,晃悠悠的走到了自家狗旁边,踹了它一脚。
然而,和他预料的并不相同,被他踹的狗并未像往常一样起来,怯生生的缩在一边。
他这一脚下去,直接踢到了狗头上。
眼见见着狗头滴溜溜的转了起来,竟直接被他踹飞了出去。
徐德这才发现,狗血和肠子流了一地。
风再次顺着他的后脖颈吹过,他只觉得遍体生寒。
僵硬的向后一看,这才借着被黑云压住的隐约月光看到:
有个穿着袈裟的人影站在他背后,看不清五官。
只留下一片黑漆漆的影子就立在那里。
死死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