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想我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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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不喜欢?”他皱着眉问,有些紧张。
知暖摇头,忍下眼中泪意,展臂揽住他,伏到他怀里:“您居然会做玉簪,我也想送您我亲手做的东西,可我什么都不会怎么办?”
“谁说的?”他抱紧她,低头吻了吻她的侧鬓,语气含酸,“我看你做的五色缕就很好。”
那都是端午时弄的东西,难为他竟然知道,还记到现在。
知暖笑:“那个不行,已然过季。”默默算了算日子,一本正经地说,“再过不久便是七夕,待那日,我定会好好拜拜月神娘娘,求她赐我一双巧手,我要给我家世子,做件最好最好的礼物。”
秦瑜听得笑不停,也一本正经地回:“那本世子可就等着了。”
两人在外面盘桓到午后才回家,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们回去路上还经过了周家酒楼。
酒楼还开着,但与往夕的门庭若市、车马喧闹不同,此时酒楼内外的人气已与以前大不相同。
这会儿该是听说书吃小食最热闹的时候,门前仅只小雀三两只。
马车经过后,知暖还看到有豪奴模样的人往外赶客,她眉头皱了皱,收回目光。
秦瑜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见状道:“听闻周氏酒楼新来的掌柜得罪了人,这几日,日日有人拦门不让客人进,若周家报案,次日门外必遭人泼洒污秽……阿暖,”他抬头替她扶了扶头上的簪子,问,“周氏撑不了几日了,你想再把酒楼接过来吗?”
想接过来吗?
这还真是个好大的诱惑,那毕竟是她一手做起来的地方,承接过她的希望、期盼,也给过她在这时代坚持坚守下去的底气与动力。
“不用了。”她最终还是摇头。
“为何不用?”他看着她,看似漫不经心,眸色却很深。
知暖冲他一笑,淡声说:“我不喜欢与过去纠缠,也没有想要拿回它报复谁的打算,周家于我已成过去,周家酒楼亦如是。”
秦瑜听了,心中还是欢喜的。
他也不喜欢她与过去再有纠缠,甚至于都不愿意她再和周阿大见面。
原本今日的击鞠,岷郡王也有意邀请今科三位科举英才,秦瑜在有意设局张十九郎,请知暖去观看的时候,就想办法打消了郡王的主意。
知暖的那句“青梅竹马,年少相伴”,一直令他耿耿于怀。
虽然她与他的第一次,他有见到落红,但不能否认,她最初于情事上的熟稔和自如,让他介意。
尤其是在见识过更多的男女花样后,他会控制不住地想,她和那人,是不是也曾如此厮磨过?
若非本朝文武不相通,周阿大行事也算谨慎,他都不用费时间设局筹谋,早就把他赶出京城了。
见面是绝不可能让他们再见面的。
知暖并不知道身边男人的这些想法,当然,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是太在意。
两人回到家,知暖梳洗的时候看了下他送的簪子,是一根白玉雕就的螭龙纹簪,看得出雕琢的人手法有些生疏,但是打磨得很是细致,玉质也是极好的玉,通透温润,触手光滑。
不知道他雕了多久,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雕琢的。
阿箩见她一直坐在那把玩着那根簪子,神情悲喜难言,不由得问:“娘子是不喜欢吗?”
她摇头,轻声说:“不,我是极喜欢的。”
阿箩说:“可我看娘子好似很难过。”
知暖抬手将簪子又插回发间,转身看着阿箩笑:“你看错了,此簪乃世子所赠,我只是不知道该回送他什么。”
“娘子可以为世子做个好菜呀。”阿箩语气天真,“每回吃了娘子做的菜,我都觉得心中很是安乐。家中大郎……”
她原想说“家中大郎也很喜欢娘子做的菜”,想到此时已经不是以前,连忙捂住嘴。
知暖并未在意她的失言,撑着下巴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我好似还未为世子做过吃食。”
事实上,来了这里后她下厨的次数并不多,偶尔几回,都是自己馋了,才会想着动动手。
一般的菜,貌似也体现不出诚意。
于是第二日,她在厨房磨了一日,到傍晚时,勉强磨出了一个菜碗大的葡萄蛋糕——她倒想做草莓的,可惜这时候根本就还没有草莓那东西。
蛋糕做好后,只等着某人来尝。
不说阿方,便是阿箩也是第一次看她做这玩意。两人欢欢喜喜陪着知暖等世子过来一尝珍馐,结果一等没来,二等没来,一直等到夜都深了,知暖手一挥:“算了,不用等了,你们且拿下去分食了吧。”
难得这位第一次对自家主子用心做点东西,阿方小心翼翼提议:“世子定然是事忙才来不成,不若我叫人送进府去?”
知暖面色微冷:“您若是想我死,那便送吧。”
阿方:……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世子在这边放了有人,专门递这位主的消息的,有什么事也传不到侯府其他主子的耳朵里去。
但那是以前,现在确实是难说了。前几日阿方进府里办事,就被夫人叫去敲打了,想来世子近日来得不那么勤,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再还有就是,世子身边多了两个貌美丫鬟,这位主还不知道呢……她一直都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提醒她,这会见她如此,倒是想说了,却见知暖拿起小竹刀,唰唰将那什么蛋糕切成几小块,一人给她们递了一块:“赶紧吃吧,天热不经放,到明日就该坏了。”
阿方:……
罢罢罢,她还是什么都别管别劝,当个睁眼瞎甚好。
阿箩拿着分得的蛋糕吃得很香,这东西又香又软又甜,是她生平吃过的最好的美味。
吃了一块还想要,被知暖拦住了:“夜里吃多了积食,余下的与别人分分吧。”
阿箩意犹未尽地收了手。
主仆两个一样的没心没肺,看得阿方甚是无语。
其实她这倒是有点冤枉知暖了,费心费力试验了一天做出来的东西投喂了个寂寞,她心里还是很不爽的。
只是她能安慰自己,她尽心了,没能吃到是某人没福气,跟她没关系。
不气不气,睡个好觉。
但这事第二日到底还是被秦瑜知道了,原本他有应酬的,得到消息,打马就拐来了别院。
天渐渐热了,里屋是暗室,窗户开的又高又小,知暖夜里睡觉觉得闷,正张罗着把外屋靠窗的软榻收拾出来。
她睡不得凉席、竹床,每年夏天也就软榻能躺,而且还要把窗户开到最大。
这儿的窗户是琉璃窗,开了会有蚊子,所以白日她就使人将窗上钉了层白纱布防蚊虫。
软榻上的锦垫才换好,秦瑜就来了。
其他人见了很有眼色地退出去,只有阿箩是被拖走的。
秦瑜眼神都没给那小丫鬟一个,上前搂住知暖,在她唇边吻了吻,问:“忙些什么呢?”
知暖再看到他已经很平和了,眉眼漾着笑,一见就叫人欢喜。
“您来了。”她手上捧着个白瓷的圆肚细口瓶,瓶上插着枝开得正艳的绯色海棠,“您看,我把它摆在那好不好?”
秦瑜扭头看了一眼,顺手就拿过去摆着了,点点头:“甚好。”
抱住她要在榻上坐下,被知暖拉住:“欸欸,脏,晚上我要歇在此处的。”
秦瑜无语,转而坐去桌子旁。
摸了摸她热到泛红的脸,他问:“怎么想着歇到外间来了?”
知暖说:“里屋热。”
他毫不犹豫:“叫人给你打扇!人若是不够使唤,再多买几个也省得。”
知暖:……
这种三观没法统一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