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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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城里没了主事的人。
小偷小摸就多了很多。人们晚上早早就闭门闭户。就算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动静，也不敢出来看。
但是今天晚上不同。
消失了很久的打更人又重新上岗。
偶尔也能听到差役在巡逻。
大家瞬间安心了很多。停了一下午的雪，在半夜又下了起来。
房子顶上的雪，虽然被清扫了一遍。
但很多房子摇摇欲坠。
很多居民们一夜都不敢睡。
时不时出来看一看房子上面的雪，如果已经厚了，还得爬上去清扫一下，不然唯恐这房子坚持不到天亮就塌了。
也有那些心大的一直睡到了大天亮。眼睛一睁却发现自己家的房子半边都塌了下来。自己在无知无觉中逃了一条命。
好在大多数房子还是结实的。
李银他们在巡逻的时候要是发现即将倒塌的房子，也会上门去拍门问一问清楚里面还是否住着有人，提醒他们撤离。
幸亏济宁城并不大。
一个小队两个时辰就可以转一圈。
等到天色微微亮。
已经不少居民排队申请要修整房子了。
现在已经不是花不花钱的问题。
人们在出行的时候发现，路面上的积雪已经到了小腿的部位。
这才下了两天。
但是看着天色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县衙大堂摆了几个大的火盆。
但凡上门来的百姓们，都可以在大堂里面等候。
后来院子里也站满了人。
这里就算是摆上火盆也是不行了。
幸亏院子两侧还有几间门房。
贺岚就让人在每个门房里面都摆了火盆。
大家拿着排队的号码到里面等着，到了号自然有人叫他们去登记。
济宁城的居民们很少被如此对待。
刚开始还是惶惶然，后来就心存感激了。
很快，几个门房也挤满了人。
不过他们都安心等待着。
迟早都会轮到自己，也不着急了。
付老财也是来登记的一位。
他也拿着号码排在后面，邻居就问：“你儿子在当差，你也不插个队。”
付老财乐呵呵的说道：“我是不想给儿子添麻烦。他那几个兄弟昨天就说给我先盖呢。我那房子还能坚持两天。我就说先盖别人的。排到哪天算哪天。”
邻居现在连嫉妒的心都没有了：“你要不要帮我说说，把我的排到前面？你也知道我家的房子早就破烂不堪了。”
所有的人都竖起耳朵来听。
付老财摇摇头：“你是不知道。只要砖厂的砖够。这么些的活也不够他们两天干的。你也不用着急。但凡今天能排得上的。我敢保证晚上就盖好房子了。”
有人就说：“没那么玄乎吧。一天时间就能盖好了。”
付老财就嘿嘿笑着：“我还能骗人？亲眼看到的。你们也没过去看看砖厂烧出来多少砖了？只要有材料。那盖房子速度可快了。”
既然看付老财这么自信。其他人也半信半疑，不再那么紧张了。
刘大人刘青旁边坐着一个年老的书吏，他说一个，书吏就记一个。
这一夜没有怎么睡，刘青看起来还是精神奕奕。
他看着书立一笔一画的把人名，住址，需要修整几间，全部登记下来。
自己也模仿着书里的手法，一笔一画的描画着。
杜欢早就让他们开始学习写字了。
只不过每天忙忙碌碌的，心思又不在这上面。
如今也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结果现在被贺岚抓了壮丁。
硬着头皮也得坐在这里。
慢慢的也学出了一点滋味来。
毕竟人的姓名就那么几个。
等到了下午，他也尝试着写了几个。
书吏就点着头给他指点。
到底是年轻人记性还是好，只不过字要好好练一下。稍不注意，那墨汁点下去就成了一团黑。
不过不是正式造册的。
要求也没那么多。
等以后盖好房子了，重新要造册。根据那个收取费用。
门口贴出了新的告示。
差役大声的朗读：“修三步半的房子。是两天工钱。也可以用粮食抵，五斤面，五斤米都可以。也可以用自己家里不用的废物品来抵。这有专门人来做价，需要你们自己拉到县衙。”
人们就纷纷讨论起来。都觉得拿物品抵是最合适的。
毕竟现在每家每户都没有什么余粮了。
也有愿意拿做工上班来抵。
就在旁边开始登记。
朱石头找到自己的干爹付老财：“爹，您老过来帮我登记一下。”
这边已经登记好的付老财，乐呵呵的跟着儿子进了另一个大堂的门。
排队的多半都是些年轻人，这出来干活，又管吃又管喝，晚上还有粮食可以拿回家。
所以排队登记的人越来越多。
不用刻意维持秩序。
这些人也不敢插队。你问什么，他就只敢回答什么。如今付老财毕竟是老户家。
很多人对他很熟悉，也慢慢放下了戒心。
付老财看着小伙：“怎么就你一个报名的？你爹的木工活干的也不错。现在正需要人手，让他也来报名。你娘不是会浆洗的手艺吗？也让他来嘛。”
小伙就问：“还有别的活可以干吗？不是说就只有拉砖的，下些力气的活。”
朱石头一拍脑门：“我就说哪里出问题了？还以为他们都不愿意干活挣钱呢。”
然后跑到院子里就喊：“只要家里有闲人，会有一点点手艺，只要能干动活的，都可以报名。会缝衣服的会织布的，只要健全人都行。哦，那个不健全的能干动活的也行。”
这人群立刻就炸了。
大家还在为难，这修整了房子，没有地方挣钱去，一家老小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结果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有活干了。只要能干活，那就管饭呀。
大家就纷纷举手。
随后来到院子里的人也听说了。心里都激动不已。
都讨论着应该报名。至于具体干什么，那就听县太爷吩咐。
中午时节，十几辆牛车拉着肉干，粮食之类的东西缓缓的进入了济宁城。
早上贺岚已经让差役将贺济宁城街道上的雪都扫掉了。
他专门安排了几个人清扫积雪。
那雪也没有浪费。都拉到了城外。堆到了田地里头。
就这样的时节。清扫路面的差役，每个人身上都热得热气腾腾。
他们是第一批看到装满粮食的牛车。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县太爷真是说到做到。
有了第一批，那肯定就有第二批。
终于可以敞开了吃饭了。
谭小兵现在做了这些差役的头，他带着人在巡逻。见到了就说：“晚上下值的时候。大家到我这里过来领上个月的月钱，这个月的也可以提前领掉。”
这对于已经将近半年没有领到月钱的差役，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结果中午吃完饭，第二个好消息又过来了。
城里专门组建了一支清扫队，两个人一条街，只要负责自己这条管理的街道里没有积雪就可以。
差役们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