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解开幻境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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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的忧虑纠结在一起，难以得到释怀，这让爱德华不安地抬起头，将目光看向栖息在平台上的“顾时”。
同样的，“顾时”也是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爱德华身上情绪的变化。他歪了歪头，不禁好奇询问道。
“爱德华，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我……”
爱德华迟疑了一下，他用余光瞥向此时被李初光带领着重新振奋起来的解密者们。
要是让他们知道，顾时有可能遭受了诡异的影响，那么这毫无疑问绝对会对所有人的士气造成严重的打击。
顾时被诡异影响，不仅是将诡异的力量再一次摆到明面上来，更是在破坏众人对顾时的信心。
连顾时都被影响了，那他们还有救吗？
被影响了的顾时，还足以让他们托付性命地去信任吗？
爱德华扪心自问，他是无论如何都会相信顾时的，李初光大概率也是这样，但其实人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绝对不能把这道口子给撕开。
不管这件事究竟会发展到何种地步，他最好都不应该在当下将其提出来。
但是，他也必须得向“顾时”确认一下。
他们面前的“顾时”是顾时本体的分身，说不定向他做出提醒，能让他对自身的状态增强关注。
没错，所谓当局者迷，可现在已经离开顾时本体的“顾时”，是不是能够算是脱离“当局者”的身份了呢？
没准，受诡异影响的主要对象只是顾时的本体，而离开了他的分身，反而会变得清醒。
爱德华合计了一下，决定旁敲侧击地提示一下“顾时”。
于是他便从对方先前自己说过话为切入点，问道。
“进入怪谈世界时的告示说，这次的怪谈是诡异应您的要求给予我们的一次机会……”
“我想知道，您向诡异提出的要求是什么，这次怪谈所代表的机会又是什么……”
“以及，顾时先生为此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
爱德华的声音沉静而有力，他的话语落下后，在一旁的李初光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和“顾时”身上。
“顾时先生……”
李初光轻声念道，他觉得爱德华这样的询问显得略微有些不敬，但他也非常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虽然他嘴上讲诡异斥作邪恶不堪的邪神，可他心里也清楚，顾时的位格其实是远不及诡异的。在这两个不等的身份作为前提下，顾时向诡异提出要求后，怎么可能毫无代价地就得到了诡异的允许。
若是顾时向诡异做出了什么天大的承诺，那在这之后，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顾时”对爱德华的提问也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对方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事情，没想到居然就是这回事。
可是只是这些事，会让爱德华展现出那样的情绪吗？
“顾时”随便一想就知道事实肯定不止如此，再顺着爱德华提出的问题向下想，结合他的那副表情……
原来是这样子啊……
“顾时”立刻就明白爱德华的顾虑。是啊，作为被阿布霍斯力量标记过的亲历者，他肯定会想到自己会不会有同样的遭遇。
很遗憾，爱德华的顾虑是正确的，但是他不能把具体情况说出来，因为这会破坏本体的计划。
“小问题，我本来就准备在接下来和你们解释一下这些事。”
“当然，也是为了给外面的人做一下解释，以防这次出去后又给我整出什么烂摊子来。”
“顾时”轻笑了几声，将整个身体从头到尾抖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得适应这只游隼的习惯。”
“好了，我们继续说正事。”
“顾时”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平台边缘，和爱德华靠得更近一些。
“我向祂提出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在这之后祂所说的那个机会。”
“这是一个，给地球与所有人类的机会。”
“这次怪谈的结果，将关联到诡异是否还会停留在地球上。”
“顾时”那黑色，不带一丝波动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个解密者，将这个重磅消息说了出来。
“诡异是否还会停留在地球上……！”
爱德华不由得地倒吸了一口气，心脏无法控制地悸动了起来。
这种发自内心的激动与紧张感，让他回想起了自己考驾照的那一天。可这次所代表的奖励，远远不是驾照所能及的。
“您的意思是，我们……地球，很快就能迎来解放了么……！”
李初光压制着自己颤抖的嘴巴，他现在很想高兴地跳起来。
和他一样，在场的其他解密者也都十分愕然，而在这愕然之下的，是经历漫长黑夜后，终于看到晨曦时的那一份璀璨的希望。
不只是这里，简单想一想就能知道，此时的现实世界，一定也发生了极其热烈的震撼。
但是解密者们都没有迫不及待地抒发兴奋之情，因为他们还在等待“顾时”说出那个，与这份人类期待已久的奖励所匹配的代价。
“顾时”看着异常冷静的他们，心中不禁有些想笑。
“怎么，你们还在等我把后面的东西说出来吗？这未免也太扫兴了吧。”
“该高兴的时候就得高兴，放心，你们所获得的馈赠将会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代价的。”
“容我不能把具体的情况告知你们，因为这背后所涉及地东西不是你们应该接触的。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的话，你们就只需要知道这些便足够了。”
“放心，我失去的不会太多，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反而是我的一次契机。”
“祂不会在乎这些，我也不会在乎。”
“顾时”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解密者们闻言沉默了一阵，相互看了看。
“顾时先生，您是现世真正的救世主！”
最终，还是李初光站了出来，向着“顾时”屈膝，极其虔诚地行了一礼。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能怀疑的呢？”
“我的心中，唯有对您矢志不渝的信仰与浩如烟海的崇高敬意！”
由李初光先行的榜样，解密者们随后跟着他一同屈膝行礼。
“是啊顾时先生，我们一定相信您的选择！”
“您的指引就是我们前进的方向，我们怎么会去怀疑您呢！”
“啊，感谢您为我们创造的机会！您为全人类真正带来了光明！”
“赞美伟大的顾时先生，末日来临时的光！”
“顾时”看着在他面前匍匐而拜的众人，这一次，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们的膜拜。
不过，他还是不打算让解密者们过于抬高自己的存在，于是他有意转开了话题，用玩笑般地语气对他们说道。
“这个礼你们不应该给我，我只是顾时的一部分而已。”
“真的想要感谢，那就等到了本体那里再说吧。嗯，等我也回到本体的时候，到时我们可以一起受礼，不然你们见一个顾时就得跪拜一次岂不是太麻烦了……呵呵，这样一来谁也不会落下。”
“顾时”的幽默总算得到了他期待已久的共鸣，以李初光为首的解密者们都笑了起来。
只有爱德华依然保持着一丝疑虑，他觉得真实情况绝对没有顾时说的那么轻松。
可是，他又能对此做些什么呢？难道李初光他没有看出来吗？
如果在这个时候还要去追究事实，那就真的是太不识时务了。
因而，爱德华只好深按下了心里的担忧，和解密者们一起融入到了欢乐的空气当中。
直到气氛渐渐平缓了下来，爱德华才重新开口，询问“顾时”有关阿列克谢幻境的问题。
“顾时先生，如您所见当前这个幻境的主人是阿列克谢。到现在为止我们也只知道森林里存在很多怪物，至于如何对付那些怪物，如何解开这个幻境，我们依旧是一无所知。”
爱德华做的总结很到位，这也是解密者们在此之前一直不解的问题。
“嗯，刚才我不在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去摸清楚这片森林的详细情况了。”
说清楚了前置问题，“顾时”也开始和解密者们讲正事。
“你们知道的线索其实已经差不多了。从我的分析来看，一个幻境的深度和其幻境主人的执念有关。”
“幻境主人的欲望越深，那么幻境本身就会越牢固，想要打破它也就越麻烦。”
“而阿廖沙，他的欲望并不多，因而想要打破这片幻境实际上非常简单。”
“找到阿列克谢，其实就已经完成了解开幻境的第一步。即使没有我的帮助，你们也能靠自己解开幻境，只不过要多花点时间罢了。”
聆听着“顾时”的解释，爱德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要义。
“您的意思是，想要解开幻境，就是得除去幻境主人的执念？换句话说，就是要完成幻境主人的欲望对吗？”
“顾时”相当满意地称赞道。
“没错，不愧是文学家，脑筋动的就是快。”
受到了“顾时”的表扬，爱德华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他随后又不解地问道。
“可是，我们不知道阿列克谢的欲望究竟是什么呀。”
“阿廖沙的欲望很简单。”
“顾时”扑扇了一下翅膀，将目光投向木屋内。
“你们应该都看到那件被阿廖沙挂在墙上的制服了吧？”
“那其实就是他欲望的一种体现。”
爱德华记得“顾时”所说的那件制服，可是他并不理解这两者之间具体的关联。
这下，反倒是李初光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他将双手一拍，“哦”了一声，说道。
“爱德华，你还记得你编那个报纸的理由的时候，阿列克谢说过的话吗？”
“报纸的理由？”
爱德华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事情发生的并不久远，因此他很快就想了起来。
『……我还以为我得等到自己为苏维埃牺牲的那天才能得到这样的荣耀呢……』
“你的意思是……”
爱德华不确定地说道。
“阿列克谢想要为了祖国而牺牲？”
“大差不差。”
“顾时”接过了话茬，为李初光补全道。
“说起来也真是好玩，阿廖沙这么大一个人，心中最想要的事物居然像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年一般。”
“他的欲望，就是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充满荣耀的事业，并为此心甘情愿奉献自身。”
“注意，他的关注点更多的在于后半部分，也就是说，不够惊天动地没关系，但他一定得奉献自身才行。”
听完了“顾时”的话，解密者们都齐齐地回过头看向在木桌前奋笔疾书的阿列克谢。
他的背影，仿佛就是一本少年小说中的主角那样，顿时有些令人忍俊不禁。
“所以说，阿列克谢要在能令他满意的情景下牺牲，这个幻境就能解除了？”
爱德华瞠目结舌地说道。
“可是，幻境的第一条规则不是说，绝对不能让幻境主人死亡吗？”
“话是那么说没错，但是这条规则的定义其实相当广泛。”
“顾时”一边用长着尖利指甲的爪子扒拉平台上那只死鸽子的羽毛，一边说道。
“死亡是不能让诡异判定阿廖沙死亡，而牺牲是让阿廖沙自认为自己牺牲了。”
“这其中的差别，就非常适合用来做手脚。”
“只要阿廖沙自己认为自己已经牺牲了，但在客观视角上，他还没有死，哪怕只剩一口气，幻境都可以结束。”
爱德华哑然地张着嘴，好一会儿才说道。
“这，这该怎么操作？要是稍有不慎，阿列克谢真的死了怎么办？”
“这就得看你们的想法啦。”
“顾时”笑着对众人说道。
“你们是想要尽快结束幻境呢？还是想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等到最成熟，最合适的时机，哪怕是几个星期，几个月，乃至几年？”
“不必担心，不管是哪个选择，我都准备了全套的行动方案。”
“为了让你们能有些参与感，我将这珍贵的选择权给予你们。”
说着，“顾时”将一只翅膀伸向前方，像是在向解密者们伸出手掌，收取他们的答案。
“来，做出你们的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