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陌生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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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期感觉上很短，实际上也不长，万圣节过后一周左右所有的课程基本上都结了课。
风风火火的进入了考试月。
习羽有些烦躁，虽然课选的很合意，但是这些课的考试时间却让人恼火。
像是回南天的雨，下又不肯下晴也不好好晴。
考试日子稀稀拉拉的前后要拖小一个月，甚至中间还出现了十几天的断档期，搞得习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原本习羽打算和carla一起去山区寻找要资助的孩子，这事拖的够久了，被考试安排全部打乱。
11月11日，以前的光棍节，现在的购物节，无论哪个都和习羽没太大关系。
光棍节也变相成为小情侣欢度的节日，内地电商发展过快终究是和习羽无关。
快递过境过于麻烦，习羽也没什么购物欲，日常需要的佐敦地铁站范围1千米内都可以买的到。
复习这件事习羽还是选择一个人，比起安静的图书馆，习羽还是喜欢人来人往的讨论区。
在车水马龙的地方独自复习是习羽最怪的学习癖好。
这学期林屿宁的「社会统计学」是习羽的第一场考试课程，和社会学系另外两名教授开设的社会统计学课程相比。
林屿宁的课程大纲难度高了不止一个等级，难度高复习时间短。
虽然林屿宁从不吝啬给分，但是社会统计学这种丁是丁卯是卯的课程，前提是她得能答对题，习羽很是焦虑。
手机连续震动了两次，两次都是来自98*6 15*7 的陌生号码，在第二次执着的震动了很久后，习羽慢腾腾的接起。
“你好，这里是出入境管理局……”
一个女人操着熟练的粤语口音，上来就是一通自我介绍，话讲的极快。
粤语学了一年多，正常面对面讲话时习羽多数时候是可以听个大概，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让本就在焦虑的习羽有些不耐烦。
“你可以讲普通话吗？”
声音里带着强硬，对面的女人明显愣了几秒钟，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重复。
“你好，这里是出入境管理局，你是习羽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情。”
习羽插上耳机，离开了座位向一旁天台花园走去。
“我们查获了一桩走私案件，嫌疑人携带大量走私物和银行卡入境，经核实其港澳通行证是由你在上海出入境管理局代为办理，嫌疑人叫邵琦，请问你有印象吗？”
习羽有些慌乱，考试断档期她和朋友约着要去台湾玩，前一段时间她的确去过出入境办理了入台证，但是不是上海出入境管理局。
“没有，我不认识邵琦，我最近是去过出入境，但是我是办理自己的旅游证件。”
“去哪里的旅游证件？”
对面迟疑了一会，又问道。
“去台湾，会不会影响我出境？”
习羽有些担心自己的行程，毕竟机票carla已经订好了，她去不了carla和李舒然都饶不了她，更不喜欢自己突然的爽约。
“在没有调查清楚前，我们确实会限制你出境。”
对面顺着习羽的话继续往下讲。
“也有可能是你的信息泄露，我们这边建议你立即报警。”
“好的，那我现在挂掉电话报警。”
“你的信息是在内地泄露的，你应该立即向上海市静安区警察局报案，获取报案回执，通过互联网发备案表到出入境管理局，我们会跟进核实。”
“上海市**区警察局？”
“对的。”
“我直接打110怕是打不过去吧？”
“我们可以从内线给你转过去，稍等。”
电话短暂的停止，滴声后接通，是个男声。
“你好，这里是上海市公安局**分局，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习羽有些疑惑，通话的同时，在Safari上搜寻上海市公安局**区分局官网。
网址拉到最下方， (021)021-625***** ，还真的和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一模一样，一个出入境一个警察局，两地的电话竟然就这么转过去了，有点突破习羽的认知。
“你好，我要报案。”
“好的，你叫什么名字，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叫习羽，有一个叫邵琦的人在香港出入境因为携带走私物品被抓，出入境的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说他的港澳通行证是我代办的，现在要限制我出境，我近一年半没有去过上海。”
此刻的习羽心思全在自己能否正常出境，想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请再重复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习羽，学习的习，羽翼的羽。”
“稍等一下。”
除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外，对面还传来低语，习羽听得不太真切。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习羽内心在打鼓，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过了几分钟，电话的那头换了一个人。
“习羽是吧，我是上海市公安局**分局经侦处的岳警官，我们在系统内查实到你和一起特大洗钱案件有关，你现在需要配合我们的调查。”
电话那头语气严肃，带着压迫感，习羽有些被吓到了，连忙点头，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打电话。
“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配合。”
“你手里是不是有一张上海交通银行的储蓄卡？”
习羽想了想，好像是有一张在上海办的储蓄卡，是读大学之前办的，为了申请大学用的，但具体是什么银行记不清了。
“好像有，但这张卡我没带在身上，在公寓里。”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学校。”
“那你现在不要挂电话，立即回公寓找到那张卡。”
习羽走回讨论区，将桌子上的电脑ipad和学习资料快速收到书包里，背着书包往地铁站走。
“你是一个人住还是和同学一起住？”
电话那头突然发问。
“我和我的同学两个人住在一间公寓里。”
那边问什么习羽就答什么，很是配合，语气依然如常。
但此时的习羽满脑子都在想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自己和那张有问题的卡无关。
“那你记住，此案还在侦破当中，我们要求你配合警方做好保密工作，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此案的任何信息，明白了吗？”
“明白！”
“那好，你现在有没有出学校？”
“在往地铁站走了。”
“回到公寓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20分钟左右。”
“好的，习羽。你现在不要挂电话，每到一个站点汇报一次，中途不要和任何人讲话，听到没有。”
习羽走的极快，路上遇到几个同学，也顾不上和他们打招呼。
“听到了，我现在到地铁站了，马上上地铁。”
“好。”
“我要换乘了。”
“知道了。”
“我要下地铁了。”
“从地铁站出来要走多久。”
“两三分钟左右。”
“好的，你的舍友在不在宿舍？”
“我不太清楚。”
“那你先挂掉电话，回去找到你的那张卡，找一个没有人安静的地方再拨打报警电话。”
“我是通过出入境转过去的电话，直接拨打能打过去吗？”
习羽走到公寓楼下，在楼下徘徊，她不确定这个时间孙婷在不在宿舍。
“你有内地手机号吗？”
“有的，有备用手机。”
“确定身边没有人之后，在网上搜索上海市公安局**分局的官网，就可以看到电话，用内地手机号就可以打过来，会转到我们这里。”
“嗯，好的。那我上去了。”
电话被挂断，习羽小跑上楼，内心忐忑，祈求着自己能找到那张该死的银行卡。
输入密码进入公寓，里面没有人，空调还开着。
因为房租不额外收取水电费，孙婷没有关空调的习惯。
公寓内温度很低，习羽还是出了很多汗，汗水浸湿了身上的长袖衬衫，但她现在可没有换衣服的心情。
找到那张该死的银行卡的时候，习羽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卡在身边，这预示着自己是清白的。
从抽屉里翻出备用手机，拨通了刚刚搜索过的**分局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的很快，接线民警是个操着上海口音的女人，电话转了两次转到了岳警官那里。
“银行卡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我这里，这张卡已经一年半没有用过了。”
习羽连忙解释。
“报一下你手里这张银行卡的卡号，我们查一下。”
对面的岳警官没有理会习羽的解释。
“61*7 92*1 12*5 35*3。”
对方重复了一遍，听筒内传来键盘敲打的声音。
“习羽，你听好了。事情很严重，你这张卡是我们目前侦查的612特大境外洗钱案件的主卡，你现在必须按照警方的要求全力配合警方的侦查。”
习羽被对方带有训斥的声调吓唬住了，脑子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几分钟都没有缓过来。
“我现在将电话转至本案件专案组，请你全力配合。”
此刻电话转线的滴滴声很刺耳，怎么一张闲置的卡就成了洗钱案的主卡了。
还没等习羽有过多的思考，电话那边接通了另一个警官。
“习羽在吗？”
“在的。”
“我是上海市静安区公安局612特大境外洗钱案专案组组长，我姓刘，你可以叫我刘警官。你名下卡号为61*7 92*1 12*5 35*3上海交通银行储蓄卡为该案件洗钱的主卡，目前你已被警方通缉……”
“通缉？我不是信息泄露吗？这张卡一直在我身上。”
习羽害怕了，但还可以控制自己保持冷静。
“习羽，你听着，你现在必须配合警方做全面的调查，我们警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好……好……我全力配合你们，那我该怎么做？”
习羽被对方的话语有些吓到。
“你现在关闭手机的蜂窝网络，目前该案件处于保密阶段，你需要确保你身边没有人，你没有任何方法向外泄露任何信息。”
习羽听话的照做，把手机关机，备用机的无线网络和蜂窝网络关闭。
“已经关掉了。”
“身边有电脑吗？”
“有。”
“打开电脑，搜索上海市人民检察院。”
在林警官的引导下，习羽在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网站上输入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证号，查询到了自己的刑事逮捕命令。
习羽不可置信的看着带有自己姓名、照片、身份证号的二级嫌疑人逮捕令，脑袋嗡嗡作响。
在仅仅的几分钟内，习羽就在脑子里补全了自己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无罪被冤入狱的结局。
在不理智的思考下习羽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我没有做，是我的信息泄露了，有人拿我银行卡用来洗钱。”
“习羽，请你冷静，你要配合我们做调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全力配合我们做资金审查，我们会补充完整的证据链，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们不会冤枉你。”
这个林警官的声音比刚刚的岳警官更加沉稳，掷地有声。
让习羽感觉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习羽很配合的关掉了电脑，在一问一答中交待了自己的基础信息。
“你名下有多少张银行储蓄卡？”
习羽将所有的银行卡摊在桌面上，“1张上海交通银行的储蓄卡，1张中国银行的储蓄卡，1张建设银行的储蓄卡，1张汇丰银行的储蓄卡，1张恒生银行的储蓄卡，1张渣打银行的储蓄卡。”
“哪些卡是在用的？哪些卡是很久没用的？”
“除了上海交通银行和建设银行的那两张，其他的都在用。”
对面发出一声叹息。
“不用的银行卡，你为什么不及时去注销掉？”
“我很久没有回内地了，没意识到这种卡会有风险。”
习羽很坦诚，生怕对方误解了自己。
“中国银行那张卡是用来做什么的？使用频率是多少？”
“那张卡是我爸爸给我打生活费用的，每个月1号准时到账，近半年只有进账没有出账。”
“为什么？”对面人的语气强压着好奇。
“那张恒生银行的储蓄卡里有学校发给我的奖学金和教授们发的补贴，我的生活支出会先用这张卡。”
“那汇丰银行和渣打银行的卡呢？”
“汇丰银行那张是办信用卡的时候一起办的，平常还信用卡的时候会用到。渣打银行的那张卡每个月信托基金会汇入收益，也是只有进账没有出账。”
“你的资金审查太复杂了，我们需要搞清楚你每一笔进账和出账，这个信托基金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学长赠与的，我可以联系到他的律师，是有有效赠与的法律文件的。”
“信用卡呢？”
“我有两张信用卡，1张是我爸爸给我的他的中国银行的主卡，另一张是在学校办的汇丰银行的信用卡。”
对方很满意习羽的坦诚，更满意习羽的账户。
“习羽，你听着，我们要审查你名下的所有的储蓄卡和信用卡，在审查期间你名下所有的卡会被冻结，你也会被限制出入境，明白吗？”
“明白，我会积极配合。”
此刻的习羽情绪陷入低谷，但也还好，账户里每一笔资金都是可溯源的，但还是隐隐的担心，自己的卡会不会有不明的资金往来记录，让她无法自证清白。
“接下来，你打开电脑，搜索进入中国人民银行网站。”
习羽按照刘警官的引导打开了资金审查的信息网站，在指导下一步一步填写信息，习羽从来没有填写过这么全的信息，基础信息还没填完，习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刘警官，是现在就要冻结我全部的卡是吗？”
“当然。”
“那要冻结多久？”
“短则一周，长了就不好说了，要看资金审查的结果。”
“那我这段时间怎么生活啊，可不可以给我留一个账户，或者让我现在去Atm机取出我这个月的生活费。”
习羽的话显然惹怒了对面的人。
“习羽，你现在是二级嫌疑人，我们可以立即联系香港警方逮捕你，你现在要想的是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其他。”
对面的人一吼，习羽怔在那里，不敢反驳，官网查询到的通缉令震慑力十足。
习羽很怕自己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继续按照指示填写资金审查信息。
可越填越感觉到不对劲，账户基础信息，开户地，开户时间，密码？密码？
警察有没有权利越过当事人查询账户流水？
习羽问自己。
习羽的停顿让对面的人很是不耐烦，也正因为这样的不耐烦，怀疑在那一刻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