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居然长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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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需要。”
再平淡的语声,也掩盖不了这是一位生杀夺予的帝王。
这般行为也无疑是出格的,尤其对于陆怀来说。
所以,尚芙蕖极为震惊,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愣愣与他对视了半晌,终于将糟乱思绪捡回。
“陛下∽”
她其实不擅此道。
没人教过,全靠个人领悟。热情与生涩糅合,呈现出一种别扭感。
陆怀是皇帝,后宫不止一个女子。尽管女主后来同他两心相悦,也未曾提起后宫解散一事。何况男女主现在都没有苗头,以及段采女所谓青梅竹马光环的碎裂,更加深她对那本书的怀疑。
不管怎样,既然大头捞不着,还是趁早多喝几口汤。
想到这里,尚芙蕖不退反进。
她大着胆子握住那只疏朗如月的手。
少年手掌很暖,即便外头寒风凛冽,飞雪如絮,也如燃得正旺的火炉。微微收拢,就能轻易笼住她的。
“陛下若不喜欢,臣妾以后不说了便是。”
尚芙蕖身子前倾,呼吸近得几乎拂过他的衣带。
她生了一双秋水明眸,专注望向人时仿佛含情脉脉,欲语还休……通俗点来说,就是看狗都深情。
天子蹙眉,似不喜如此矫揉造作的作派。
但那只被她握住的手一动不动。
尚芙蕖心头了悟。
竟是个喜欢女子主动的,就是嘴有点硬。
陆怀目光不偏不倚,只落在正前方,另一边手摩挲茶盏,“蛮族的公主不会进宫,常山新收了一名关门弟子。”
“关门弟子?”
尚芙蕖一下坐直身子,什么心思都抛了个干净。揣摩着皇帝神情,她压低声,“那位季小公子?”
“是。”
得到回答,她沉默了下。
季家一直站在中间浑水摸鱼,兽圈那场季飞鹰可以说是坑爹之举,直接将季家扯上其中一岸。所以季父的脸色,才会像死了爹一样难看。
如今看来,很可能不是少年意气之举。
陆怀早已知情。
尚芙蕖越想越是心惊。
如董美人说的那般,不信世间会有真正的盛宠不衰。
但花开有期,总不能等熬过季。她不死,还怎么腾出位来?
“臣妾进宫像大逃杀。”
难以想象,从前他羽翼尚未丰满,到底是怎么在暗潮汹涌的宫闱成长到今日这般。
【任务完成√】
【获得——水筒转车】
【治国提升至红标,奖励天机。】
【可窥见特殊人物或物件的最高属性条,使用次数随机,最高为三。】
可以说系统给出的奖励,都很符合当下情形。大辰耕地广,百姓多数还是靠种田填饱肚子。
不然肚子空空口袋空空,其余一切便是空中楼阁,无稽之谈。
“蛮族的赔饷大半用以犒赏和抚恤阵亡士卒亲眷。”陆怀拨开新得的那卷羊皮图纸,语气平和。
尚芙蕖听的眉心突突直跳。
又没钱了。
看这么久的奏书,出现最多考虑最多的就是没钱……她都快应激了。
“怎么了?”
陆怀还能像没事人一样问她。
尚芙蕖感叹:“臣妾好像得了一种钱财不足就会恐惧的病。”
陆怀:……
似乎看出对方要说什么,她补充了句,“剩下那几个钱,陛下还是自己留着吧。”留着当启动资金。
他平常赏她的,都是自己私藏小金库。如果尚芙蕖只当嫔妃,是能过得滋润富足的。但放大至整个大辰,心境不同之下,这点便是杯水车薪,使人心焦。
“陛下。”她小心翼翼开口,“臣妾觉得,傅婕妤温柔体贴……”
陆怀:“你能同她和气说上半时辰话?”
尚芙蕖:……
不能。
傅婕妤脾气不好,她自己也不咋地。
见她想皱眉,陆怀出声,“银钱的事不必操心,朕自有法子。兽圈留着没什么用,废去也能省下一笔。”
“所以,别总想着怎么哄朕去别人宫里。”
尚芙蕖只注意前头那两句,“陛下已经下了旨了?”
兽圈是当年自太祖沿袭下来的老规矩,意在选拔人才。书里本该三年后才下的圣旨,眼下还不到三个月。
她微微失神。
耳畔有声音靠近,“嘉穗仓是大辰太仓,亦是天下第一大仓。宋党觊觎已久,为从中谋私利几番举荐官员,结党私营。暗中盘算着想要将其攥进掌心。”
尚芙蕖一点即通,“所以,陛下当日才会将计就计?”
先前作为物证被收走的玉组佩,被重新交还到她手上。入手温暖,浸染水沉香。少年天子眸色沉郁,指尖缓缓收拢,将东西连同她的手一并握住。
“但没想到,他们竟在搏兽上动了手脚,险些伤了你。”
杀意锐利,锋芒毕露。
尚芙蕖心下惊骇。
天子同宋党周旋多年,忍小忿而就大谋,该进则进该退则退,早已游刃有余。赵书苒几度危临生死一线,为大局他都选择了沉默,从而成就五脏皆痛的虐点。
到她这里,居然长良心了。
【+5】
她一边眼神怪异看来,一边脑袋顶上加好感。陆怀一时没琢磨明白,只叫人进来添了炭火。
他素来勤俭,眼下更是节省成这样。瞧了眼自己腕上那串叮当作响的金玉镯子,尚芙蕖终于良心发现。
“往后,陛下还是少赏臣妾一点吧。”
“朕养一个你,绰绰有余。”他手上一个用力,将人又扯近了些。尚芙蕖微愣,但看对方神色正经,像是有什么要事商议,也就顺着依过去。
离的近了,才闻见那股熟悉的香下,压着似有若无的血气。
“少府这次榨出不少油水,收拾了一批尸位素餐蝇营狗苟之辈。”
尚芙蕖听明白了。
这笔钱原来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有钱,有图纸,但缺人。
赵书苒一生囿于深宫,有关天子事业线的描写并不多,全是一笔带过。所以,挂不行就只能指望自己。
要说这方面的人才,她倒还真有认识的,只是……
犹豫再三,尚芙蕖终究开口了,“陛下,臣妾的父亲年轻时外出游玩,曾偶然结识一户世代耕读的人家……”
话音刚落,便清楚看见,少年眉心拧了起来……
“你说的那户人家,可是姓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