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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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历景初二十年八月
中秋将至，赵山川回府度中秋。
八月十四日午间，赵府由秦月主持，为刚回来的赵山川举办洗尘宴，自从五姨娘茹儿去世，赵山川似乎对女人也没有了兴趣，再也没有去过天香楼。这一年来除了给面子的去了两次秦月的房中，就再也没有踏入任何姨娘的房间。一门心思的为自己的官途考虑。宴席上赵山川与秦月高坐主位，几个姨娘分坐两旁，接着便是赵云霄和赵征等几个子女，但唯独缺少了五小姐赵芷月。
赵山川发现了赵芷月没到问秦月道：“五丫头到哪里去了？”
秦月望着空着的赵芷月的席位，她自己都想问赵芷月到哪里去了好不好，轻抚了下自己的额头，秦月只得为赵芷月打着掩护道：“药园里的事情忙，她应该是见客户去了。”
二姨娘周兰儿却道：“老爷有所不知，咱们的五小姐啊，自从及笄礼后，就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恐怕去见男人了吧。”
秦月怒道：“你胡说，女儿明明在忙药园的事，你不要败坏我女儿的名节。”
赵山川道：“好了，一个大姑娘家的，正是说亲的年纪，就不要到处乱跑了，以后就在家里安安稳稳的待着，赶紧说门合适的亲事，然后嫁人吧，什么药园的事，以后管那些事做什，找个好人家最重要。”
秦月道：“是”
赵山川又问道：“云霄和芷月的婚事说的怎样了？可相看了合适的人家？”
秦月听到这个就头痛正欲说话，只听赵云霄道：“孩儿中秋之后就要上京赶考，婚事还是等这次赶考之后再定吧。”
赵山川越瞧赵云霄越是喜欢，他最满意的就是这个嫡长子，当即道：“云霄之言有理，以云霄之才说不定这次能考个进士出身，好的话甚至能拿个榜眼，探花的，到那时岂是咱们这儿小门小户的秀女能比的上的。”转头又问道：“那芷月呢？她的亲事说的怎样了？ ”秦月无奈的道：“正在相看。”
二姨娘周兰儿笑道：“什么相看，据我所知，芷月是一个人家都没相看过吧，具说本县罗县令的嫡长子上前打算跟咱们五小姐说几句话，却被咱们大少爷打了一顿吧。到现在恐怕都没起的了床吧。呵呵。”
赵山川却道：“那个罗县令不是个好东西，贪财好色是出了名的，也不知道收受了多少贿赂，你们谁也不要跟这个罗县令走的太近，上面正打算着查办他呢。”
二姨娘周兰儿顿时止住了笑道：“妾身明白。”
赵山川知道自己今日多言了，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问道：“那征儿的婚事呢？”
二姨娘道：“征儿已经说定了咱们江宁县第二大家郑友鸿的嫡女，正待跟老爷商量下婚期。”
赵山川道：“噢，真的吗？这可是不错的婚事啊，郑友鸿会答应？”望了一眼旁边一副不学无术的二公子赵征，赵山川还真觉得自己的儿子配不上郑友鸿的嫡女郑云珊。但是即然人家同意，自己更不能拒绝不是，当下道：“如此甚好，此事就交给主母秦月。。。” 话还未说完，秦月道：“征儿的婚事还是交给二妹妹兰儿亲自操办吧，需要什么我支持就是。”在古代姨娘是没有资格安排庶子庶女的婚事的，都需要当家主母来决定，但是赵家却是例外，秦月本着谁的孩子谁操心的原则，给于姨娘最大的自由度。
二姨娘一听大喜，能为自己的孩子操办婚事，她这个姨娘没白当，当下就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秦月微笑的点了点头。
赵山川又问道：“那瑶儿和雪儿呢？”
只听三姨娘陈沅道：“瑶儿相看过几家，妾身看有两家还是不错的，正不知如何安排，待会还要跟老爷商量。”
四姨娘元清玲道：“雪儿被罗县令的公子看上了，正在议亲，既然老爷说不能与罗家走的太近，所以这门婚事只能做罢了。”
赵山川正欲说话，只听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道：“父亲，女儿来迟了。”只见赵芷月身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缓缓而来，身姿优雅，如弱柳抚风；肤如凝脂，如洁白美玉，身披翠水薄烟纱，腰系水碧软烟罗，一双玉手，纤细白嫩；一双眼睛，秋波溋溋，琼鼻樱唇， 纤腰不盈一握；流苏步摇，云鬓玉簪，花容月貌。赵山川看的呆了，良久方站起身来呆呆的道：“茹儿，是你吗？”众人相顾愕然。秦月知他相思成疾，忙用力的推了推他道：“这是咱们女儿芷月啊。”
赵山川这才如梦方醒，不由脸上一红，把女儿认做五姨娘，真是让人羞赧。但实在是从未见过有人长的像五姨娘那般美的，如今看到芷月与其不相上下，感同身受的联想到了五姨娘。当下望着赵芷月道：“数月不见，没想到月儿这么美了，与天姿国色的五姨娘不相上下，这下女儿的婚事不用愁了。”
赵芷月道：“父亲，女儿药园有急事需要远行一趟，需要七八日时间，特向父亲母亲辞行。”
秦月道：“你这孩子，父亲刚刚回来，怎的这就急着要走”
赵芷月道：“母亲我真的有急事。“当下抓住赵山川的手撒娇道：“父亲，求您了。”
赵山川望着赵芷月那仙姿玉貌，想到了与五姨娘的软语温存，一个“不”字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把不字给咬了回去道：“好。”
赵云霄神色复杂的望着赵芷月道：“我后日就要上京赶考，恐怕你到时回不来，提前与你辞行。”
赵芷月用玉手拍了拍赵云霄的肩头道：“那就预祝大哥一帆风顺，金榜题名了。”说着又向母亲摆了摆手，急急忙忙的拱手而别。
出了客厅，只见冬雪已经在等候，跟着冬雪一边走一边问道：“冬雪，你说秋香发现了硝石矿？”
“是的，她说就在离我们落月山庄二十里的一座山上，秋香、七公主和几名可信的璃国暗卫都在洞口等着。”冬雪答道。
赵芷月上了马车道：“那还等什么，全速前进。”。。。
赵芷月走后不久，一名将军带着一队士兵来到了赵府门口，就要强闯进去。门子慌忙拦住道：“这里是金陵赵知府的府邸，众位官爷，可有什么事情？”
领头将领的掏出一枚令牌，大声道：“禁卫军办案，休要啰嗦，说着就直接往赵府里闯去。”
门子知道自己拦不住，慌忙跑去向家主送信。
官军刚到正房门前，赵山川已匆匆赶来，忙道：“我是金陵知府，赵家家主赵山川，请问各位官员要找谁？”
那将军一拱手道：“末将禁军副统领唐天放见过赵知府，请问赵云霄可是贵府中人？”
赵山川道：“赵云霄乃本官嫡长子，正在府上，不知他所犯何罪？”
唐天放舒了口长气，心道：“皇上的情报看来没错，赵府果然有这个人，却不知是不是皇上要找的那个人。”当下也不点破道：“本官要查一个京城的陈年旧案，事关你府上的赵云霄，不妨请来一见，”顿了顿又道：“这孩子的亲娘是谁，也需要一见。”
赵山川当下便命人去传了赵云霄和秦月。
丫鬟送上香茶，分宾主落坐，赵山川方问道：“不知关我孩儿何事，还请将军言明。”
唐天放道：“十八年前，京城发生血案，有一户人家丢了一个婴儿，那婴儿与你府上的孩子赵云霄甚为相似，所以前来验证查看。”
赵山川脸色微变，不由笑道：“云霄孩儿自幼就在赵府长大，怎么会是别人的孩子呢？可笑。”
唐天放道：“末将执行公务，即使再不相信，也要亲自验证过再行决定，望赵知府海涵。”
一刻钟后，赵云霄先到，当他出现在大堂中时，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闪现出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赵云霄向赵山川行了一礼道：“父亲，您叫孩儿？”赵山川道：“这位唐将军要找你，你跟他聊吧。”赵云霄当即向唐将军看去。
唐天放当即仔细向赵云霄看去，不由一惊，他是禁军副统领，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皇帝萧天放，所以印象极深，现在再看赵云霄，两人至少也有六七分相似，想到某种可能，心下暗惊，当即十分恭敬的道：“见过公子，可否问下，公子可是自小在赵府长大？”
赵云霄愕然道：“这是自然，不知官爷问此话是何意。”
正在此时主母秦月也到了，唐天放问她道：“你是这孩子的母亲？”
秦月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心中大为慌恐，道：“正是。”
“怀胎十月的亲生母亲？”唐天放又仔细问道。
秦月心突然恍惚了一下，一时没有回答，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正犹豫间。只听唐天放又道：“我们查到一个京城的案件，发现大公子与京城某户失踪的儿子有所关联，所以前来问询，执行公务，望夫人务必如实相告。”
秦月至此再不犹豫，一咬牙道：“不是。”
“你说什么？”赵山川和赵云霄全都大惊失色。
秦月琢磨着如何将真正的儿子隐瞒过去当即道：“十八年前，我的确怀有身孕，但是却被暗害中了毒，还没回到娘家的路上就产下一子，不过是个死婴。我正不知所措之时，突然听到山间小路上有婴儿的啼哭，于是便检来抱在怀中，那婴儿十分乖巧，立时就不哭了 ，我心下喜欢，便李代桃疆，匆匆把亲子埋了，报着这个孩子回了娘家。”说着又从身上掏出一只玉佩道：“这只玉佩是这孩子身上的信物。”众人抬眼望去，立时觉的这玉佩非是凡物。
唐天放心下激动，如果真的找回了大皇子，那自己可是大功一件。为了慎重唐天放又来到赵云霄的面前道：“公子得罪了。”说着一把撩开赵云霄的外袍，看到赵云霄心口前的一片红色胎记，心下再无怀疑。当即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要带你母子二人进京，你们 两人快去收拾下吧。”
主母秦月望了一眼此时呆呆看着她的赵山川，心中一阵伤感，她终究还是伤害了他。良久，赵山川嘴中缓缓的流出一丝血迹，她指着秦月道“你，你”接着晕了过去。
秦月慌忙跑过去一把扶起赵山川，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讥讽的嘲笑声，“真是想不到啊，姐姐的孩子居然不是老爷的亲生儿子，这么惊天的丑闻，可真是想不到啊！”正是二姨娘周兰儿。她知道她要发达了，大少爷非是老爷亲子，那他的儿子将是老爷唯一的儿子，理应继承赵家家业。这一下她能狠狠的把秦月这个贱人踩在脚下，甚至夺回当家主母的位置。
赵山川昏迷，秦月来到赵云霄近前抚着他的脸道：“孩子，这个赵家大少爷你可能做不成了，你可怨恨为娘？”
赵云霄跪伏地上道：“母亲，是孩儿不好，连累了母亲。”
秦月扶起赵云霄道：“现在什么也别说了，咱们快收拾下东西尽快离开赵府吧，也不知道五丫头去哪儿了？”
赵云霄突然想到：“既然我只是捡来的孩子，那我跟芷月就不是亲兄妹了，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解除了，我将来是可以娶她的。”想到这里赵云霄的心下反而有一丝的庆幸。
秦月回房拿了十数万两银票，带着两个一同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槿汐和阿离。
大少爷房中赵云霄拿了几件衣物和几十两碎银，打了个包背在背上正要离开，只听贴身丫鬟凝香道：“少爷，带上我吧，我已经是少爷的人了，离开了您我没法活下去。”
赵云霄回头望着凝香满脸期待的脸道：“可是跟着我可能会吃很多的苦。”
凝香道：“少爷，我不怕吃苦，民间有句俗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已经是大少爷的人，就一辈子跟着您，不离不弃。”
赵云霄道：“那好吧。我们这就走。”说着刚要出门又转头道：“你去问下流云和麝月的意思。”
两个小丫鬟其实已经听说了前厅的事，但心思却各异，流云暗地里喜欢大少爷，而且觉得大少爷侍自己这些下人也很好，要是不走，说不定会被安排给像二少爷那样的主子，那可就惨了，因此道“奴婢流云愿意跟随大少爷。”
麝月跪在大少爷的面前只是“奴婢，奴婢“了两句再也发不出话来。
赵云霄知她心意，也不强求，带着凝香和流云来到了大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