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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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商议良久，始终未能想出良策。眼见孙元化面露难色、眉头紧皱，军中余下几位统领纷纷出言献策：
\大人，事已至此，不如我们杀出重围，横竖不过一死罢了！\
\是啊，大人，我军尚有火铳营在此，对付这区区几个毛贼简直易如反掌！\
\大人，若继续拖延，兵士们必将人心惶惶，届时恐怕就真的毫无胜算可言了。\
\大人，请下令吧！让我们杀出去！\
\恳请大人速速定夺！\
面对众人咄咄逼人之势，孙元化别无他法，只得无奈应道：\既然如此，便依照诸位所言，各位速速整顿军马，做好迎战准备。此番由总兵张可大负责统揽全局。\众将领命而去，各自返回营地召集麾下士兵。
这些士卒原本因目睹孔有德残杀战俘而士气低落，如今几名统领唯有以丢失城池问斩之罪相要挟，方能迫使他们拿起兵器，抵御叛军来袭。
这些兵卒虽然心中惶恐不安，但毕竟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深知临阵逃脱乃是大忌，因此并未完全丧失斗志。
在诸位统领的激励下，他们迅速整理好装备，严阵以待。
就在此时，一阵激烈的喊杀声从敌军后方传来。
原来，那位金指挥佥使恰巧碰上了耿仲明率领着一队人马运输东城门的红夷大炮归来。
两人狭路相逢，金指挥佥使一眼便瞧见了耿仲明所搬运的红夷大炮，顿时气得双眼通红。
他怒不可遏地高声怒斥道：“你这个卑鄙无耻之人！我真后悔曾经与你共事一场！”
话音未落，金指挥佥使便带人径直朝着耿仲明冲杀过去。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状况，耿仲明百口莫辩。
无奈之下，他只好抄起手中的刀枪，准备迎战。
然而，双方实力悬殊太大。
这些来自山东的士兵显然无法与耿仲明麾下久经沙场的辽东精兵相抗衡。
短短数个回合之后，山东兵的阵型便被辽军冲破，乱作一团。
金指挥佥使大声的想组织起他们，但是被喊杀声给淹没了。
无奈他只能冲杀在最前面，想要多杀几个敌人，将大炮给抢回去。
但是最终金指挥佥使体力不支，被陈光福给一刀结果了。
耿仲明本来没打算杀他，毕竟曾经两人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但是既然斯人已逝，耿仲明只能让人收殓了他的尸体，等到此间事了，再将他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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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张可大听到金指挥佥使发出的进攻信号之后，当机立断地调遣了几名统领带领军队，准备从两侧对叛军展开合围之势。
与此同时，火铳队也迅速行动起来，分成两个部分紧随着两翼的队伍向前进发。
就在叛军四周的那些流民被火铳击毙之时，孔有德终于意识到兵营中的将士们已经冲出来了。
然而，对于这些流民的伤亡情况，孔有德毫不在意。
毕竟，这些人在他眼中不过是用来充当炮灰、填补枪口的工具罢了。
此刻，孔有德毫不犹豫地召集起自己身旁的弓箭手，集中火力瞄准火铳兵展开射击。
由于现在的火铳技术尚不完善，装填弹药时需要他人提供掩护，并且连续射击还有可能导致炸膛的风险存在。
因此，这些火铳兵所接到的指令是完成两轮射击后便撤回兵营内。
可是眼下，面对着密集如雨的弓箭袭击，他们已无路可退，只得寻找遮蔽物藏身其中，并艰难地开始装填弹药。
孔有德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地指挥着那些流民摆弄着李应元运来的红夷大炮。
他的心跳加速，额头上渗出汗珠。
与此同时，李九成带着蒋指挥使及其家人走上前来。
蒋指挥使目光锐利，一眼便看穿了眼前的局势。
当他看到那些被胡乱放置的红夷大炮时，心中立刻明了：这些来自辽东的士兵显然并不懂得如何正确使用这种强大的武器。
要知道，操纵红夷大炮并非仅仅是简单的安装和发射那么简单。
它还需要精确计算弹道和风速等因素，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炮弹准确命中目标。
否则，即使拥有最先进的火炮，也无法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
而孙大人之所以能够让炮弹射程达到一里之远，正是因为他对这些技术有着深入的研究和掌握。
相比之下，孔有德等人虽然可能对火铳略知一二，但对于火炮却完全是门外汉。
他们自皮岛而来，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如此复杂的炮兵装备。
即便是抵达登州城后，这些火炮也一直处于孙大人的严密监管之下，并未交由他们使用。
想清楚关键所在后，当李九成命他操作火炮时，他毫无惧色地挺身而出，义正词严地高呼：“我早已有言在先，我的这条命就在此处，你们有能耐就拿走，但休想逼我如你们一般，用这火炮攻击曾与我并肩作战的兄弟！我宁死不屈！”
李九成见状，旋即将刀子横在他儿子的脖颈之上，要挟道：“你尽管去死，他又会如何？只要你归顺我们，日后荣华富贵，位高权重，皆可手到擒来！”
蒋指挥使凝视着自己的爱子，见他毫无畏惧之意，不禁纵声大笑：“哈哈哈~好啊！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果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的儿子也报以微笑：“爹爹，我们此生赤胆忠心、报效国家，即便今日身死也了无遗憾，来世还愿做您的儿子。”
蒋指挥使的弟弟亦随声附和：“哥哥，还有我呢，来世我们仍是一家人。”
看着眼前这三个人顶天立地、绝不屈服的模样，李九成心中一阵悲凉：完了！这事怕是要黄啊！
一股无名火起，李九成怒从心头生，恶向胆边生——既然你们不肯为我所用，那留着也是无用之人！
手起刀落间，三颗人头咕噜噜滚落尘埃。
说来也怪，随着这三人惨死当场，原本那些如惊弓之鸟般的俘虏们，竟真有那么两三个哆哆嗦嗦地站出来，表示会操控火炮，愿意归顺李九成。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李九成大喜过望，赶忙令人替这几人松绑，并亲眼看着他们将炮弹填入炮车之中，仔细调整好角度后，又命人前去驱赶那些被俘虏的百姓。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兵营那扇坚固的木头大门被炸出一个大口子。
守城士兵们尚未回过神来，紧接着又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轰轰轰！”
伴随着这阵阵轰鸣，木头大门轰然倒塌，不仅如此，正对着大门处的众多兵将与火炮亦损毁大半。
时机稍纵即逝！
孔有德见状，毫不犹豫地率领麾下骑兵冲入兵营内部。
孙元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惨遭屠戮，而这些被杀戮者当中，甚至还有他苦心孤诣招募而来的弗朗基人……
至此，孙元化深知败局已定，无力回天。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幸而儿子和孙女并未在此处，否则他们定然也难逃叛军的毒手，惨遭乱刀砍杀啊~”
就在此时，张可大的小妾陈氏惊慌失措地冲进了营帐之中，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夫君啊，叛军冲进来了，快快随妾身逃走吧！”
然而，那张可大又岂是区区一介妾室所能左右得了的人物？
只见他毫不留情地将陈氏用力推开，义正言辞地说道：“若要离去，你大可自行离开便是，但我誓要与登州城共存亡！”
陈氏仍不死心，试图继续苦苦哀求纠缠不休，张可大一怒之下，索性挥动手中大刀，无情地将其斩杀。
紧接着，张可大转头对孙元化说道：“大人，请您速速离去，由末将来负责断后掩护。”
孙元化听闻此言，又岂能抛下众人独自逃生？
此刻的他早已心如死灰，抱定必死之心：“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切祸事，皆因我而起，与诸位并无关联，叫我如何能够心安理得地逃走呢。”
话一说完，孙元化毫不犹豫地迈步出了营帐。
就在这时，孔有德率领着一群如狼似虎的骑兵风驰电掣般冲杀过来，眨眼间便已抵达营帐前方。
孙元化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坚定而决绝。
他缓缓举起手中那柄闪烁寒光的长刀，横在自己脖颈之上，然后转头面对着孔有德，声音低沉但却充满力量地道：“今日种种变故，罪责大多应归咎于我。但愿你还记得往昔我们之间的情分，能够手下留情，放过这城内无辜的百姓。”
话音未落，只见他手臂一挥，作势欲刎颈自尽。
千钧一发之际，孔有德大惊失色，急忙拍马向前，出手如电，迅速打掉孙元化手中的长刀，并喝令部下将其捆绑起来。
与此同时，留在营帐内的张大可眼见大势已去，深知一旦落入叛军之手必将遭受酷刑折磨。
于是，他当机立断，选择以一种最为刚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悬梁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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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五年正月初三，登州城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