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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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堡地势很好，守着码头这么一个金地，依然靠种地为生，偶尔贩卖多余的农作物和山货，但是却是勉强饱腹，这是为什么。”荆尧提出抛出问题问两人。
温行和温煜两父子沉默，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以前没有多作思考，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的，比起北面已经是极好的生活了，更何况两人都是读书人，平时谈论商道问题极少。
温煜试探答：“一是产量低，二是因为税务重。”
“这只占很小的部分，大禹虽然重农打压商人，对农行商却也很开放，别说开放了海运，就是一个人是商籍，即使只有几十亩田地，那他的税收都要比纯商人底上几成，更别说农籍了，那就是象征意义上的收，自己小打小闹就根本没有税收这回事，可是大家眼睛还是只放在地里看不见其他的。”
“还有就是近些年安置过来的流民开的荒土，不适合种植水稻，只能种些不要太多土力的豆子等作物，那些东西虽然有收获，但不能像水稻麦子一样当主食，加上产量低，也只够他们勉强果腹。”
这是时代的限制，眼光的限制，大家祖祖辈辈都是这么来的，也没个人教你做生意，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田里，但真拿出去换钱也知道卖不上价，以物易物或者卖出去都是相当低廉的价格，便不会去想怎么做大做好了。
“我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多余的精力花在值得的地方，把他们种出来的东西进行二次加工，再统一卖出去，提高土地收成，来改善他们的经济收入，外面的人买了温家堡的产品就会认识这个地方，进而想要了解这个地方，而我就是链接他们的桥梁。”
“大家种在地里的都是一些蔬菜，怎么卖出去，就算能卖出去，如果卖不完，就会烂在手里，那怎么办。”温行摇头，现在村里人也在买菜，但并不好卖，十里八村的全都有自己种自己吃，不稀罕。
“所以我们不能只种一样，要分开种植，几户或者几十户种植一种或者两种，这样不仅保证了物品的多样性，大家也就不存在竞争力，自然就可以合作共赢了。”
“如果种的多了，你收得下？”温行吃惊道。
“不是我收得下，是码头收得下，这个时候我们地理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伯父你们看，温家堡说临海也不为过，这边到码头，仅仅半个时辰，村里这条河也是可以走船的水路，我们现在路也修好了，可以把东西近运到府城去卖，但不如远海运到江南上京，价格高，货量大，这是一个天然优势，只要利用得好，以后温家堡靠海发展成一个城镇不成问题。”
“如果这样，这可是件利民的好事，”温行思索可行性。
“当然，发展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有信心，这不是空口说白话。”
荆尧有空间做后盾，他只是把一些理念，技术提出来，让这个世界专业的人来做，成功了，就能在这个时代有一席之地，他不是科技大佬，只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促使这个世界再前进一点而已。
“这些东西在南方这边是不怎么稀奇，你是想往北边送。”温煜吃惊道。
荆尧点点头：“对，岳父，大哥，你们知道我是从北边逃过来的，那边的地势不比南边差，土地也很肥沃，我们也踏实肯干，可是是为什么年年有流民往南边跑。”
“干旱，北边水资源匮乏，很多地方都没有江河湖海，全是平原，老百姓靠天吃饭，老天不下雨，地面干裂，地下水都没有，许多庄稼种下去就被干死，年年都在堵那一份运气，很多受不了的人就会想尽办法往南边搬迁。”温行帮忙处理过好多逃到这边的流民安家，也会和那些人交流，自然知道这些事。
“是的，这些年看似没有大灾大难，但每年还是有过不下去的流民逃过来，可见那边的日子还是不好过。”
“唉，今年更甚，一直都在赈灾济贫。”温行叹气道。
“所以往南搬迁是大趋势，除非找到办法解决问题，否则总有一乱。”荆尧预感道。
“这样的大事你我无法左右一二。”温行摇头打断这个话题。
荆尧从善如流的改变话题：“说说更北边的，关外的牧民一样，他们放牧为生，没有耕田种植，所以才会觊觎大禹的丰富物资。但是他们的牛羊养的好，不缺肉吃。”
“你是说我们没有把多余的物资利用起来，换取我们需要的。”温煜提问道。
“是的，我们完全可以种植多样化的农作物，卖出多余的，换取钱财，改善生活，那时候就可以家家吃上肉，也有余钱送孩子读书，有更多出路。”这是荆尧在村里生活三年，观察出来的现阶段问题。
“种植作物保存时间短，如何运送出去是大问题。”温行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
“这个问题我考虑到了，也有些眉目，还需要一些时间的验证。”荆尧最近在看关于高压蒸汽消毒和密封包装。这些都可以延长食物的保质期。
“如果真有这样的办法，把那些作物卖出去，村里人都会感激你的。”温行十分满意荆尧想着全村的这份心，他在这里扎根生活，自然也希望这里的人们能够更好。
“岳父，我买的那些种子也是好东西，等大家种植起来，即使不卖出去也卖给我，也能让大家大赚一笔。”荆尧可不傻，带大家发家致富的前提是他先富起来。
“你和我们再说说那个种子的事情。”温行对那些海外种子也感兴趣起来。
荆尧就把那些种子的物种和果实都食用方法介绍了一遍，有许多温煜已经见过秧苗，但听荆尧说开花结果的样子时也很期待。
荆尧这些话其实更想和温群说，温群天天照顾那些秧苗，盼望着它们长大，他才是最关心的人。
听了他那一番话之后，温行温煜也不拦着温群天天往荆尧家跑了，即使村里人问，温行也只是说帮荆尧置办年货，两个小辈感情好，都定亲了，就由他们去吧，以后日子就得两个人一起过了，温行这样一说村里人也就没有说什么。
温行倒是提着一壶荆尧带给他的好酒去了里正家，还叫了几个族里德高望重的叔爷，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那天他们喝酒喝到深夜。
三天后，荆尧和温群终于把腊肉熏完了，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荆尧家着火了，好些人都提了家伙上门来准备救火，荆尧赶紧解释是在烧点东西，没有着火，大家才放心走了，这样来了几次也让两人彻彻底底感受到了村里人的热心。
腊肉做好不是马上吃的，还得风干几天，这个时候时候，荆尧就开始研究一种可以长期储存食物的方法，那就是罐头，用高压蒸汽消毒之后，可以杀灭大量细菌，只要保存得当，半年一年不成问题，这样，不仅可以远航出海，还可以销售到大封的各个地方，销量自然就不成问题。
现在要攻克的两个问题，第一外包装和密封方式，第二蒸汽消毒的运用与食品包装，他消毒他有设备，倒不是什么难事情，包装就要麻烦多了，也好在是个世界铁不是管制品，铁矿大多数握在官府手上，也准许私人拥有，他还能想到办法。
这几天，荆尧和温群分头行动，温群试验各种食物的制作并根据大家的口味调整配方，或者做出其他的口味和就算成本成本，还有能否达到量产，哪些地方存在短板，急需解决，这是一个繁琐的事情，荆尧给温群列了计划，他做起来还算有条理。
荆尧拿着他画好的设计图，去看了附近的一座的铁矿做了个基本了解，走访各个铁匠铺然后再提出他的要求，经过反复试验终于得出他想要的罐头外包装，回家后把温群已经制作好的食物装进去蒸汽消毒，然后放好，看保质期能达到多久，并且每几天做一批，以作对比。
实验下来，目前遇到的困难都得到解决，唯一的麻烦是高压蒸汽消毒需要大量的燃烧柴火来实现，在这个还没有发现煤矿的世界想要大规模生不利于长期稳定发展，看来他需要找时间去西山山脉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矿源。
两人忙了大半个月，做出来的成品有午餐肉罐头若干，水果罐头若干，鱼肉罐头若干，猪肉罐头若干，辣子肉酱罐头若干。蔬菜罐头暂时搁置，因为冬天菜本来就少，所以先把其他的做出来，那个等他们即使成熟过后随便做就是。
还收获了几大坛的泡椒泡萝卜，荆尧还专门找了烧窑的地方定制了现代他的那种带帽檐的大肚坛子，看着靠着墙边的一排，荆尧觉得美食开发又前进一步。
这时候离过年已经没剩几天了，难得下午没事情，荆尧看着温群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水，突然想起前两天章丘家的母牛生了小牛崽子，他还挤了些牛奶，荆尧就想让温群开心一下。
“群群，我们去章丘家一趟买点牛奶吧！”荆尧起身道。
温群不明白荆尧买牛奶干什么，但他还是答：“好，现在吗？”
“嗯嗯，现在。”摸摸温群的头，顺手把人拉起。
温群顺着他的力道起身，然后两人拿了盆子一起出了门。
章丘家的牛伺候得挺精细的，所以奶水足，听荆尧要二话不说给他挤了小半桶，荆尧连忙说够了。
至于给钱章丘不要，荆尧就给了章丘家孙子一袋糖，是一种温群没有吃过的糖果，惹得温群看了好几眼。
章丘说不要，但是荆尧说给孩子的孩子也抱着不撒手，章丘收下了，只是和荆尧说以后还要奶就过来挤。
这边奶都是直接喝，最多加点糖，连现代的纯牛奶都不如，所以喝的人少，多送点给荆尧也不心疼。
出了章丘家，荆尧递了一袋糖给温群：“看看，喜不喜欢。”。
温群有些不好意思，他刚刚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但是他还是接过糖果。
先剥一颗喂给荆尧，然后自己也吃了一颗，是软的牛奶糖，奶味很淡，齁甜，是现代低端工业量产品，温群却十分喜欢，开心道：“喜欢。”
荆尧吃得有些艰难，听这话扭过头去看人：“和石头糖比起来，更喜欢哪个？”
温群犹豫了一下，很是艰难的说：“两个都喜欢。”
荆尧无语了，荆尧发现了自己走了一个误区，他以现代人的口味来说，陨石糖甜而不腻口感清淡，是他比较喜欢的。牛奶糖甜的发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可是这个时代的人哪有糖天天吃，那自然是越甜越好吃了，而温群又嗜甜，自然和他的口味不同。
他掏出一颗巧克力，那是他一个常见的牌子，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坚果，他让温群把牛奶糖吃下去，然后递给他，叫他他吃吃看。
温群吃到嘴里惊为天人，喜欢得不得了，巧克力一下子就位居第一名：“阿尧，这个最好吃，比石头和牛奶都好吃。”
荆尧沉思，看来以后得把空间里那些东西都拿些出来，看看温群喜欢哪些，不然等他送人了，发现温群喜欢，他又没有留，那岂不是让他伤心。
荆尧就一路投喂温群巧克力回去，等到家之后就不让他吃了，吃多了不好，他以后得提醒温群注意刷牙，那么漂亮的一口贝齿牙，要是被蛀虫咬了，上哪找牙医去，还是得走可持续发展道路。
温群乖乖听话放下巧克力他就开始煮奶茶，这个简单，红茶糖牛奶就行，重要的是不同比例和火候的问题，只稍微尝试两次温群就已经熟练掌握配比，还无师自通的学会做全糖和半糖。
荆尧拿出空间存放袋装的珍珠放进去后就是珍珠奶茶了，两人煮了一大锅，把牛奶全部用完，喝不完的就端到温家去了。
温煜刚刚拜完友人回来，在大门口看见两人端了东西，问道：“今天又是什么新吃食。”
温群做那些罐头试吃他一个人不好判断，就给温家送了一些，让他们分享一下，并让他们说说口感和需要改进的地方，也在村子里散了一些。
温行和温煜品尝后又各自又拿了一些给友人，请他们帮忙评鉴一番。所以这阵子不仅他们两个忙，温行温煜也忙。
连温母也在帮忙，还拿了一些到娘家去，母子两个交流多了，关系居然意料之外的有所缓解。温母看温群也没有那么无视了有时还会和他说说话，和他反馈意见。
两个弟弟妹妹本就是看温母行事，加上温群带了好东西回来每次没有别人的也有他们的一份，他们也就对温群亲近起来，也会缠着他玩了。
“是奶茶，阿尧新想的，大哥你应该会喜欢。”温家一家子嗜甜，所以没有人会拒绝甜甜的奶茶的。
“是群群帮忙做得。”荆尧端着东西，笑咪咪的说。
温煜没眼看，直接进门了，两人相视一笑跟在后面一起进去。
温家人听有新吃食，果然很积极，都围坐过来，温群给大家一人一碗倒上，因为没有吸管还拿了勺子给大家舀珍珠。
温家人喝了之后果然都很喜欢，连温母这个对甜食只有一半兴趣爱好的人也很满意。
这么一大盆除了温群分到一碗，其他的都被他们瓜分了，荆尧看着咋舌，算是对温家人喜欢甜食有了一个初步认知。
“荆尧，这奶茶不错。”温煜很是肯定。
“二哥哥，这个好好喝，明天可以继续喝吗？”温兰碗里的还没有喝完已经想到明天了。
温绫边拿着勺子吃珍珠边点头附和姐姐的意见。
“实在喜欢，明天可以再做一次。”温群看荆尧点头，得到肯定的回答道。
“但是不能喝太多，你们还在长身体，不能光吃自己喜欢的，这样不好吃完后还刷刷牙。”荆尧补充道。
两个小萝卜头乖乖点头，表示听话，现在他们有点喜欢二哥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喝完奶茶，大家就围坐着闲聊。
“目前食品种类只确定了这些，接下来就是密封看保存时间的问题，还有就是马上过年了，也要放松一下，准备过年，开年还有大大动作呢，现在正在计划中。”荆尧能说天天和小夫郎在一起，他幸福得没有啥动力了吗。他不敢，说了可是要被大舅哥打的。
“行，你要找的地方我也已经帮你找到了，等明天去找里正一趟，把契过了吧！宜早不宜迟。”温行没管他，反正荆尧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章程，他指手画脚的还耽误事。“
“好，早上就去，下午回来再给你们做奶茶喝。”荆尧高兴，他的宅基地要到手了。
“码头那边村里就没有办法，只有去衙门的时候打听一下，价格可不便宜。”温行不明白荆尧要那么多宅基地干嘛，但是他也没有问。
“那边不急，先把村里的房子建好。”村里是自己的新房和厂房，最好开年就建起来才不耽误事。码头则是他想建一个小型商场，转换村里种出来的产品，那还有好几个月呢！
“你心里有数就好。”温行满意，他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荆尧是个能扛事的男人。
“这奶茶也是准备卖的吗？”见他们谈完正事，温煜好奇问。
“不是。原材料不能批量制作，只能做点自己喝喝。”这边养牛的人家少，有奶的牛更少，所以害得凭运气还能喝到。
“原材料，那是什么。”温母也好奇了。
“牛奶。”温群回答。
“我们不爱喝牛奶。”温兰温绫异口同声说。
“可是奶茶就是牛奶做的啊！”荆尧坏心眼的道。
“喝奶茶不喝牛奶。”两人纠结了一下还是说。
“这牛奶能做得这么好喝。”温行问。
“能的，阿尧想出来的。”温群对荆尧无脑信任。
温行也买过牛奶给两个小孩喝，因为小时候奶水不足，那时候就只能饿极了喝两口，长大了就怎么也劝不动了，他自己也喝过，确实不好喝，还一股子腥味，荆尧真的什么东西做出来都意想不到啊！
大家围绕着牛奶和奶茶之间为什么差别那么大，以及对奶茶的赞美，对牛奶的嫌弃展开热烈讨论，直到晚饭前才意犹未尽的收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