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得了一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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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一家港式餐厅。
莫卓思来到的时候，杨景辉正在靠墙的位置跟他招了招手。
“怎么回事啊，那么着急找我过来？”莫卓思坐下来望着他问道。
杨景辉兴致勃勃地点开手机的照片，然后给递了过去。
“你看这是谁！”
莫卓思的接过手机一看，惊讶道：“啊？你还偷拍他啊！”
“是不是你们经理？”杨景辉笑眯眯问道。
“是我们以前的经理，不过现在辞了。”莫卓思把手机递回去，然后喝了一口汤。
杨景辉眨了眨眼，很是诧异，“辞职了？”
“嗯！”
莫卓思低声地应了一句，这件事其实他心里也挺内疚的，虽然说吵了一架，但没想到诚实药丸的效果如此劲爆，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猛地一愣，再次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嘴里喃喃道：“等等，刚才那个照片挺眼熟的。”
杨景辉夹起一块牛肉，开口道：“眼熟吧？你这一说我懂了，他应该是去面试。”
莫卓思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点头，示意你继续说。
“我这两天不是出去转悠，找人写故事么？”杨景辉说道：“琢磨着到出版社，几个大公司周围碰碰运气，结果在三家评论公司门口都看到他。”
“这垂头丧气的，估计够呛！”杨景辉好笑道。
莫卓思抿嘴点头，“确实挺可怜的！”
杨景辉莫名一愣，诧异道：“他不会是被你踹出公司的吧？”
莫卓思嘴角带着一抹苦笑，“生了一些意外，他不同意我当专栏的版主。”
“卧草，牛逼啊！”
杨景辉一脸佩服，按理来说上头经理不同意，基本上就没戏，但结果居然是经理辞职。
员工跟经理不和，结果经理被踢走！
这尼玛是多传奇啊！
“卓思啊！我真现你最近变了。”杨景辉开口笑道。
莫卓思揉了揉鼻子，似有似无地笑问道：“是么？”
“真变了，现在变得特别牛逼！”杨景辉来劲了，他八卦地问道：“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卓思觉得这事没法解释，他讪讪一笑，却没有说话。
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杨景辉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他神情恍惚，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为什么？
会有种陌生的感觉？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皱起眉头问道。
莫卓思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只是低着头吃饭。
“你很不对劲啊！”杨景辉表情严肃，认真地说道：“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的。”
莫卓思眉梢微微一动，笑着解释道：“没……”
他开口的瞬间，就得到了系统的提示，触及谎言。
猛地一下，他整个人都傻了！
这……
系统想要说明什么？
杨景辉神情渐渐凝重起来，摇头道：“我所认识的那个莫卓思不是这样的，他虽然喜欢吹嘘，但敢作敢当，有志气，有魄力，有理想。”
“你现在看似很成功，但是我却觉得你畏手畏脚，根本不像原来的你。”杨景辉吐出心声。
这一句话，像是刀子一把插进了莫卓思的心里。
他心头一凉，表情慢慢僵了下来。
酸酸的感觉猛然涌了上来。
他眼睛顿时就湿了，这种感觉来的很突然，却像是在心里压迫了很久。
他吸了一下酸溜溜的鼻子，然后惨笑道：“我可能得了一种病！”
杨景辉放下手里的筷子与汤勺，眼瞳微微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卓思。
“什么病？”
莫卓思强忍住眼底的湿润，他像个傻子一样，自嘲道：“得了一种，如果撒谎，就会很快死的病。”
杨景辉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刚才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包括无法治愈的癌症，晚期……
但他完全没想到，莫卓思如此认真地说出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杨景辉想要笑，却笑不出来。
他看到了莫卓思眼底的泛着光的泪花，他看到了莫卓思那既认真又痛苦的表情。
像是一个饱受折磨的人，在跟自己求救！
杨景辉嘴巴僵了下来，他眉头沉沉地塌了下来，然后吐出一句，连他自己都没法相信的话。
真的会有一种病，会这样吗？
不可能！
但他却没有反驳，他开口道：“那……那你就别吹了了！”
莫卓思心中掀起了无数的波澜。
起誓的那天，他下定了决心，却没想到真的会降临“诚实系统”。
接下来的日子，像是做梦一般，他把平行世界的诗集当做是自己的，然后惩罚自己看不过眼的人。
最后平步青云，有了自己的专栏。
是啊！
这一切，彷如一场美好的梦境，他至今都像是活在梦里的人。
明明那么成功，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明明那么成功，为什么朋友会觉得自己不对劲？
他眼底带着找不到方向的迷茫，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杨景辉看得出自己的朋友很难受，他能猜到的，大概是莫卓思因为某次不经意间的吹牛逼，导致现在悔恨不已。
“一个谎言，要用另一个谎言去圆，很累的！”他苦口婆心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把真相说出来好了！”
莫卓思想要解释，但心里好累，好累，根本没法开口。
他想说，自己现在已经不撒谎了。
如果非要说，自己吹牛逼，应该就是那几诗。
下一秒。
他像是如梦初醒，两眼瞪大，脸上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刚说什么？我畏手畏脚？”莫卓思紧张地问道。
杨景辉一愣，怎么今天对方总是一惊一乍的，很是奇怪啊！
“对，畏手畏脚，你看看你今天，一直闷头不说话。”
莫卓思眼瞳放大，倒吸了一口气，他好像想明白了！
为什么这几天一直觉得浑浑噩噩，为什么总是不在状态。
因为，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
一股莫名激动的笑意涌上心头，他如获新生，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傻笑道：“我懂了，我知道为什么了！”
“什么啊？”杨景辉一阵莫名其妙。
这一会说得病了，一会又说懂了。
莫卓思一把站了起来，然后跟杨景辉挥手道：“我下次再请你吃饭。”
说罢，他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他来到路边，心急如焚地叫了一辆计程车。
“北田国际广场对面的办公楼。”
“好勒！”司机师傅应了一声。
莫卓思咽了一口水，眼底是异常的坚定，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去做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