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百足之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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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两人出了大灵山，匆匆向锦州城赶去。
姬威心里清楚，家族中出了这种变故，族长姬无咎也不在了，此次锦州城之行注定是要空手而归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一方面他需要了解大夏国如今的现状，越详细越好，这方面的情报，姬猛知道的并不多，另一方面，他想知道牧家的态度。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以往姬氏强盛，牧家自然不敢有异心，然而如今姬氏势微，两家的关系突然就变得微妙起来。
虽然姬牧两家同宗同源，但毕竟分离已经千年之久，而且牧家绝大部分族人都不知晓这个秘密，他们对于主宗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和归属感。
即使是知晓这件事的当代族长牧云瑞，如今也未见得能和姬氏一条心。
不过猜测没有用，一切都只有见到牧云瑞之后才能见分晓。
其实牧云瑞现在也很纠结。
四十年前，在他接任族长的前一天晚上，上一任族长也就是他父亲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秘密。
牧家和大夏皇室姬氏本是一家！
而牧家的使命和存在的意义便是---姬氏无事则互不相干，姬氏有难，牧家必须倾力相助！
这个消息将牧云瑞惊得里焦外嫩。
不过仔细一想，却又合情合理。
因为牧家族规中第一条就是不得与中州姬氏通婚！
而且千年来，皇室能容忍牧家如同割据般世代控制锦州而且从不过问锦州内务，让锦州成为国中之国，这也很能说明问题。
彼时姬氏还很强势，族中强者如云，姬无咎更是大夏国内已知的最强者，堪称镇压一个时代的存在。
牧云瑞自然不会觉得牧家作为姬氏的 暗 子 是什么丢人的事，甚至与有荣焉。
牧云瑞接任族长之后，很快便有姬姓的修仙者与他接触，此姬姓之人便是上一任守护祖地之人。
此后每隔五年，姬无咎就会交给他两个储物袋，其中一个是分给牧家的修炼资源，而另一个储物袋没过几天就被之前和他接触的那位姬姓之人取走了。
至于另一个储物袋内装着什么东西，他没看过，也不敢看。
十多年前，来取储物袋的人换成了一个和他同为筑基中期的修仙者，也就是姬威。
几十年来，牧云瑞每隔五年就会见一次姬无咎和另一个姬姓之人，除此便与姬氏没有任何瓜葛。
几年前，姬霸开始作妖。
不过由于姬霸的手伸不到锦州来，而牧家的人也恪守祖训，从不轻易离开锦州，因此牧云瑞并且察觉到大夏国即将发生的变故。
再后来，各州纷纷发生动乱，牧云瑞这才意识到姬氏有麻烦了。
可让他纳闷的是，大夏国出了这么大的事，姬无咎竟然没有出面干预，而且前几次和他接触的姬威也没出现。
虽然牧云瑞对姬氏并没有太过强烈的归属感，但他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只要姬氏屹立不倒，牧家就能世代传承下去并永久性地拥有一州之地。
而牧家历史上几次灭族之危也正是姬氏暗中出手才得以安然度过。
一旦姬氏覆灭，不论是哪一方势力取而代之，必不能容忍锦州这个国中之国。
想通这一点的牧云瑞顾不得祖训，派出大量精干的族人前往各州打探消息，收集情报，以备不时之需。
随着各地的动乱愈演愈烈，被派出去的子弟也将各种情报不断传来。
刘天生刘天赐兄弟率领的义军席卷黔州！
孙世玉自封凉州王，宣布脱离大夏国的统治！
庆州被金丹修士苟强道彻底掌控！
青州被筑基后期的赵青峰控制！
..................
牧云瑞敏锐地意识到，姬氏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大夏国的控制。
到了这个时候，牧云瑞即使不知道姬无咎已经殒落的准确消息，却也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他现在纠结的是，牧家应当何去何从？
从目前来看，各大势力背后几乎都有修仙者的影子，明面上最强的是庆州的苟强道，金丹初期；青州的赵青峰，筑基后期；还有就是筑基中期端木顼和张宗周。
虽然牧家将锦州经营得滴水不漏，不缺训练有素的军士，族中修仙者数量也不在少数，但高端战力的缺乏让牧云瑞清楚地认识到锦州并不能和庆州、青州等几个州抗衡。
作为牧家修为最高之人，牧云瑞也只有筑基中期而已。
这要换作以前，高低勉强算是个强者，可放在如今这乱世，就有些不够看了。
牧云瑞很是不解，为何大夏国近几年会突然冒出那么多修仙者来，从以往的寥若星辰变成了现在的大路货，一抓一大把。
而且还一个比一个强。
这就离谱！
在这种形势下，若是真到了那一天，牧家又该如何抉择？
假如，假如牧家有筑基后期或者金丹期修士存在，未必不能收拾这个烂摊子。
他有个孙子倒是天赋异禀，才二十八岁就已经摸到筑基中期的门槛，假以时日，定会大放异彩，可惜时不我待。
某些时候，牧云瑞甚至动了以锦州为筹码同样也是以锦州为条件和其他势力谈判的心思.........
就在牧云瑞胡思乱想之际，姬威上门了。
在看到姬威的那一瞬间，牧云瑞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一缕遗憾，可当他发现姬威已经突破到筑基后期时，他又长长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纠结了。
在这一刻，牧云瑞彻底熄灭了想要脱离姬氏自立的心思。
来到密室，姬威没有和牧云瑞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牧云瑞，你可曾忘记牧家的使命？”
按照辈分，姬威应该称呼牧云瑞为族叔，而他以前也是这么叫的。
但是此刻他并不是以晚辈的身份问话，而是姬氏掌舵人的身份。
姬无咎不在了，他必须承担起族长的责任来，也只能是他！
牧云瑞也是活了上百岁的人精，仅仅从一个称呼就明白了姬威的用意。
随即正色道：“牧氏子孙永不敢忘，时刻等待着主家的召唤！”
说实话，如果姬威还是筑基中期的修为，牧云瑞还真不一定会鸟他........
姬威对牧云瑞的态度很满意，不过他也深知“要想马儿跑，肯定得给马儿喂草”的道理，于是他一边以修为和大义压人，一边画上大饼：如果牧家助姬氏度过此难关，姬氏将会在牧云瑞的子孙中挑选一支恢复姬姓，享受姬氏嫡系的待遇，包括享有担任皇帝甚至族长的资格！
而其余牧家族人则继续保持对锦州的绝对掌控。
不仅如此，姬氏每年给牧家的资源分成也会提高。
作为交换，牧家须举全族全州之力配合协助姬威来“拨乱反正”。
牧云瑞很难拒绝这种优渥的条件，于是立即召回所有在外的族人，组建以牧家修仙者为骨干的锦州军。
而姬猛则负责潜回中州，暗中联络流落在外的姬氏修仙者。
牧家在锦州经营千年，对锦州有着绝对掌控，很快就拉起一支庞大的队伍，而且有了筑基后期的姬威这个高端战力，锦州的实力不输其他任何一股势力。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