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儇玉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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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昀夜在经历昨夜在马车里撞击后，一早起来顿感全身酸痛，也双手都没力气抬起，朝食还得靠安歌在旁投喂。
“大石没事吧？”用完早饭，李昀夜懒懒地开口问道。
“他没什么大碍。”安歌回道。
“恩，没事就好，对了，这事可千万别让夫人知道，省得她又要担心。”
“放心吧公子，我也吩咐了大石不许对外宣扬。”
“你小子倒是机灵。”姜司瑶满意地颔首笑道。
“公子快别打趣安歌了，要不是我昨日蠢笨大意被人盯上了也没察觉，公子也不至于受这罪.......”若换平时听到公子这般夸自己，安歌早就乐开了花，但此时他依旧满心自责。
“你又不是武林高手，还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李昀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可是公子，也怪安歌不该去买.......”
“行了，就算有你在也无济于事，人大石比你壮实多了不照样被打晕放倒了？”
“倒也是啊......不过这次还真多亏了儇玉姑娘。”
“的确......对了，谢礼都备好了吗？”
“嗯，这件礼保准儇玉姑娘喜欢。”
“好，那一会儿你陪我去趟红香阁。”
“公子，这种事您吩咐安歌去就好了，哪用得着公子亲自去呢，再说您身上还有伤.......”
“救命之恩，我当然要亲自去谢才能显诚意。”
“可您不是对红香阁........”
“我是去办正事！”李昀夜白了一眼安歌后，缓缓起身进了里屋。
白日的红香阁与夜间的热闹喧嚣成了鲜明对比，三两个姑娘正无聊地在大堂内说话，门帘上的铃铛响起，见到进来的是李家公子都娇笑着扑上去，吓得李昀夜急忙扯着安歌挡在自己面前。
“哟，大早上的奴家当是谁，原来是贵客啊，李公子，您可有阵子没来了。”
正打着哈欠下楼梯的秦妈妈远远见着李昀夜不禁乐得双眼眯成了缝，扭着腰肢迎了上来。
“秦妈妈，我家公子今日是有事找儇玉姑娘的。”安歌机灵，上前一步也将秦妈妈拦住。
几位姑娘见李昀夜又是来找儇玉的，顿觉自讨没趣地散开了。
“哦，找儇玉啊。”秦妈妈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顿了片刻后又搔首弄姿地笑道：“李公子啊，我们这里的规矩您是知道的呀，见我们红香阁的花魁须得提前递拜帖，我不曾记得.......”
“秦妈妈，李公子的拜帖儇玉早已收到，只是昨夜回来忘记与妈妈说了。”不等秦妈妈说完，儇玉突然出现在二楼。
“哦晓得晓得，李公子，楼上请。”见自家花魁如此说，秦妈妈也不敢再怠慢贵客，急忙笑着让道。
“今日唐突，我家公子本想着来答谢儇玉姑娘昨夜的救命之恩，却一时忘了红香阁的规定，多亏姑娘刚才的解围。”来到厢房里，安歌率先替公子向儇玉行了一礼，带着歉意说道。
沉默的李昀夜见儇玉及丫鬟红奴对自己礼敬有加，心中的警惕也随之放下，坐到了一旁。
“李公子客气了。”儇玉向李昀夜递了杯热茶，淡淡笑道。
“这份谢礼，希望儇玉姑娘喜欢。”身后的安歌收到李昀夜的眼神后将手中的精致木盒放置桌上并打开。
“这....这是前朝名谱《月华》，早听闻已经遗失不知所踪，没想到竟在公子手中？”盒中古旧的琴谱令儇玉顿感惊喜，也难得露出了与以往不同的真实笑容。
“看来这礼送对了。”见对方喜欢，李昀夜也冲安歌笑了起来。
“李公子，这份礼太贵重了，儇玉不能收。”然儇玉却很快收起了笑容，将手中如获至宝的琴谱缓缓放回木盒中。
“比起我的命，这本琴谱哪里贵了？”姜司瑶却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毫不在乎，反正再贵都是李昀夜的私藏，又没放她的血，再说自己的救命恩人自然得好好报答。
“公子说笑了，再珍贵的物品又岂能与公子的性命相提并论？”儇玉低头莞尔一笑。
“那就是咯，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欠债，你救了我，我当然要回报的。”
“公子可知这本《月华》的珍贵？当真舍得送出去？”儇玉仍旧不敢相信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名谱，这李家公子竟如此轻易就慷慨他人？
“千里马只有遇到伯乐才能体现其价值，音律于我而言只是打发时间的消遣，不比儇玉姑娘视琴如知己，所以这本《月华》当然要在儇玉姑娘手中才能发挥出它的优势。”
舍得？当然不舍得啊，这东西要是能带回现代收藏价值不可估量啊，可这本来就是李昀夜辛苦寻到打算给她的，姜司瑶虽觉得自己算不上什么大方坦荡的人但她也不会吝啬到如此地步，更何况面前的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儇玉姑娘您就收下吧，这样我家公子也能心安。”一旁的安歌也忍不住劝道。
“既如此，那儇玉谢过公子。”既不好拂了李家公子的心意，自己也确实对那本名家琴谱视如珍宝，好不容易遇到怎能轻易错过。
“公子近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收了名谱后，儇玉在为李昀夜添茶之际，转而严肃问道。
“什么意思？”李昀夜心中一紧。
“昨日那两名黑衣人显然是冲着公子而来的。”
“他们是我的仇人？”李昀夜说着扭头看向安歌。
安歌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他努力回忆公子先前是否与人结过什么深仇大怨。
“不像仇杀，倒像是收钱办事。”儇玉缓缓地摇了摇头。
“儇玉姑娘的意思是说，有人雇凶来杀我家公子？”安歌反应快，脸色随之惊恐。
“是了，昨夜那黑衣人说之所以杀我是因为我这个江南名李家公子的身份.......”
“江南名李.......倘若李公子遇险导致李家后继无人，江南名李势必大受影响，那么得益者........”
“赵家！”安歌惊呼。
“难怪那赵家公子无缘无故要约我出来，原来他们是预谋好的啊！”李昀夜咬牙切齿地一掌拍在桌上。
“公子今后出门还是小心些。”儇玉也露出一丝担忧，继续提醒：“只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昨日之事是赵家所为，所以李公子定要沉得住气，切不可对外宣扬，以免赵家倒打一耙。”
“多谢儇玉姑娘的提醒，你是我在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个钦佩的侠女。”昨夜的救命之恩再加上此时的善意提醒，早已让姜司瑶消除了对儇玉的疑心。
但李昀夜的这句话却也让儇玉出神了半晌。
“姑娘，李公子走了。”将李昀夜送下楼折回的红奴见儇玉依旧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不禁担心起来。
“红奴，李昀夜方才说什么？他说我是....侠女？”回过神的儇玉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嗯，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将我们姑娘当侠女呢。”红奴也当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侠女，有意思。”这两个字放在自己身上，儇玉怎么都觉得很可笑。
“但李公子竟然能够懂姑娘视琴如知己，看来他对姑娘还真是用心.......”
“那又如何？”红奴的话被儇玉冷声打断，她小心翼翼地捧起琴谱《月华》，眼中闪过一丝黯淡，转而冷声道：“感情于我们而言就是致命的毒药，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