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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恶八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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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血恨旧仇,不共戴天!

云眷舒不愿离开风落苑,同她扯了那么一大堆有的没的,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赵挽华深吸口气,拉着江离,越走越快:“我们快一些。”

“城主,就算我们现在赶过去,也晚了。”

“本城主不信,恶八寂然他是什么省油的灯吗?就算是自投罗网,也不会这么轻易让人砍了。”

之后是一阵沉默的赶路。

一炷香后,终于到了广园。

园内,青叶翠竹丛生林茂,颇有几分仙家重地的清韵道骨。

六名灰袍人将寂然环在中央混战一团,剑影刀光肆乱,一时间疏叶翻飞,尘石飞扬。

往日恶八总跟着赵挽华屁股后面,显现不出他的特别,此刻一人战一群,突兀得谁都会第一眼看向他。

和尚大多慈悲无欲、身沐佛光,而恶八,自打赵挽华见他,就是常年着皂色浮屠缁衣,缁衣上点染赤非纯色曼陀罗纹路,外罩绛色袈裟,这一身仿佛要将人的贪嗔痴全部装进身体,将红尘担在肩上,一眼看上去,活脱脱一个邪僧。

寂然脸上早不见平日的嬉笑呆傻,他此刻眼中狠戾横生,手持戒刀,与对面一群对峙着。

“赵挽华来了!”

一术士弟子听见脚步声率先回头看见了赵挽华,接着是语调止不住的兴奋,“师父!我们不如...”

而带头的术士老头,年过七十,华发白胡。

他抬手阻止了徒弟,竖剑收势,站在一旁谨慎的盯着赵挽华半刻,然后才冲弟子道了一句,“别急。”

打斗暂歇。

“寂然。”赵挽华喊了他一声。

阿仪率先跑了过去,迎面一股冲鼻的血腥味儿,见他脸上溅着血,可袈裟裹得太严实也不清楚身上受伤如何,只好关心了一句,“有没有怎样?”

见赵挽华来了,寂然收了刀,喘着气喊了一句:“城主”。

“受伤了?”赵挽华问。

“小伤。”

赵挽华眼波扫过他脸,“杀人了吗?”

寂然怒目横扫六名术士,一脸杀意,“被人抢了先,不过没关系,杀了这帮臭道士也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立马就招来了对方的质问怒喝:“你胡说!寂然,明明就是你杀了我门中师弟,还不敢承认!”

“若不是你,你为何脸上带血?我师弟还冰冷的躺在房内,证据确凿岂容你瞎编胡造?!”

面对这群昔日死敌,寂然当然也没什么好话,冷笑一声:“就算是我杀的,你们又能如何?不过才死了一个弟子而已!”

“你个佛教余孽,如此狂妄!今日必叫你葬身此处,有去无回!”

“我们要为师弟复仇!”

“对,我们要为师弟复仇!”

“赵挽华,你虽贵为国君义姐,但你若助纣为虐,执意与我等为敌,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只能连你一起诛杀!”

术士们吼红了眼,与当初月辽部那一群人何其相像。

“狂妄!妄想动我恶人峰令主,本僧定要将你们的狗头挂在大慈悲寺门上!以告我师兄弟在天之灵!”话落,寂然长刀向敌,疾步如雷霆般冲了出去。

随即,寂然与那术士老头战到了一块儿,混乱中身影难辩,一阵尘飞烟寥。

江离叹了口气,“这位摄政王,真是好算计。”

一桩错漏百出的嫁祸戏码,生生被这位王爷玩出了新花样。这种小把戏,别的事情上可能不灵,可偏偏碰上的是佛道两家纠缠已久的冤孽,双方一旦见面,定会理智全丧,就算是大罗神仙来相劝,也是没用的。

“小姐,我去帮寂然!”阿仪说完,从腰间抽出软剑,也是一股脑的冲了上去。

剩下的术士,转过来头,齐齐对准了赵挽华,七嘴八舌道—

“诛杀寂然!”

“诛杀恶女赵氏!”

“诛!”

“呵!江离,站开些。”

说着,赵挽华一把将江离撇到身后,然后一鞭横扫,以她为中心,一股威凛之气荡漾开,“你们来。”

对面一帮人刚想冲上去—

“赵城主,依然不愿离去?”云眷舒的声音突然由赵挽华背后升起。

然后传来花越浓颇为幽怨的咕哝:“王爷,您弄这么大个阵仗,居然连我都瞒了过去,也太不信任我了…”

然而,还不待赵挽华说话,接着是岑白,十分着急的声音,“阿挽你有没有事?!云眷舒,你居然敢动阿挽!让他们停手!”

赵挽华转身皱眉。

云眷舒再次冷淡重复,“依旧不愿离去?”

“云眷舒,你过分了!”岑白甩开宫侍搀扶的手,急步上前欲走到赵挽华身边。

赵挽华见之,眉目间变为厉色:“站住,别过来!”

岑白抿了下嘴,如此厉喝却没能让他停下哪怕一瞬,他继续朝赵挽华迈着步子。

身上仅披了一件外衣就匆匆赶来,打斗的罡风掀得他衣袂翻飞,赵挽华分明看见那罡风从岑白面颊擦过切碎了他几根发丝。

岑白犹自未觉,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走来她的身边。

然后又是“嗖”的一下,肩处的衣绳被罡风隔断,外衣即将坠地,赵挽华蹙眉,长鞭一甩卷过岑白腰间将人拉到身边,然后一边拉紧外衣和系好衣结两个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开了口,语气是掩盖不住的烦躁,“岑白你是脑子勾了芡是不是?不会武你跑来凑什么热闹!成天给本城主找麻烦,站一边去!”

“阿挽,我...”

“你闭嘴!”吼完,赵挽华一把将他推给了外围的江离。

然后仰头,视线重新回到云眷舒身上,以鞭指他,“云眷舒,今日之事,我不信你只是为了区区一个孤女!你必须给我个理由!”

云眷舒以食指抚过骨节的扳指,默了一瞬,道:“理由...赵挽华,是你一意孤行便要做这变数,是你非得插手他人之事。既然如此,上京自然留不得你。本王最后问你,离开否?”

赵挽华全身覆上了一层煞气,双目中似有冰火搅缠在一块,“云眷舒,你太小看我了。本城主既然有能力从月辽全身而退,自然也能斩杀术士第二回。”

云眷舒往后退了几步,半侧过身去,身姿渺邈如怜悯众生的仙,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遗憾,“李天师作为我云遥的大供奉,本事怎会比月辽那些弱了去...真可惜,寂然大师怎就杀了人?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却也护不住它最后的信徒了...”

术士身份崇高,在八部仅为祭师,只尽天问以及诸如政变、王室倾覆等特殊时期发挥护主之能。

而在四国里,作为大供奉的人能一言掌乾坤,一语定人生死,人数虽少,一国仅有一名,但能耐却远在八部的大祭师之上。

眼下术士有六人,其中一人还是大供奉。

云眷舒说的没错,这些人,实力比月辽那帮人只会更强。

赵挽华他们只有四人,且岑白、江离不会武,这一次,怎么看,都是死局。

“赵城主,掖城一救,本王痛心疾首数月。既是本王犯下的错误,自当由本王亲手来修正。”

江离从容地站在赵挽华身后,他早已将生死看淡自然不怕祸事临头,却依然忍不住喟叹,叹这一代恶人峰城主如此惊艳绝伦,为何偏偏遇到这么个黑心黑肺的云遥摄政王。

整起人来,步步挖坑。

反而是赵挽华听完云眷舒这番恐吓,全身放松了下来,甚至把玄鞭盘回了腰间:“摄政王说的好!你倒提醒了本城主,说到底,总归是你与本城主之间的私事儿。”

说完,她席地而坐,很是悠闲地从身上摸出骨哨和一个瓷瓶摆到地上。

上回大意差点送了小命。这段时间她勤加修炼,使个全力也是可以克制大供奉。

只是,难保不会再伤重一回,她如今很爱惜自己的身体。

突见她摸出来这些东西,江离脸上闪过恍然大悟心想果然,不愧是赵城主,也是狗得很。

云眷舒转过身来,眯了眯眼。

却听阿仪陡然在旁撕声大叫:“寂然!”

众人侧目看去,只见那名大供奉高挑刺剑直冲寂然面门,阿仪奋不顾身往前一仆,然后软剑一挑,却只打偏了三寸,贯穿了寂然整个左膀,顿时血肉横飞。

赵挽华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然后语气冷峭道:“云眷舒,你可还认得这两样东西?”

不等他回答,她拿起了骨哨轻吹,手指在骨哨气孔上飞快弹跳,发音而无声。

须臾,嘹亮的鹰啼声刺破长空。

赵挽华放下了骨哨,指着月容送她的瓷瓶,目光幽深地凝视云眷舒。

来吧,云眷舒,你阴我?

云眷舒脸上闪过疑惑与凝重。

赵挽华心下了然,冷笑一声,那夜酒醉,看来这厮果然醉得十分彻底,完全记不得她是如何唤来的恶五。

幸好也不记得,给了她可乘之机。

这边赵挽华同云眷舒僵持间,寂然的身上又多了好几道血痕。

赵挽华又瞧了一眼,大喊:“老道,你一定要杀了寂然,千万别放过,这样本城主就可以慕容郡主陪葬了!”

闻言,云眷舒脸一黑,朝春宇挥了挥手,声音难掩薄怒,“赵挽华...”

春宇转身出去了,步履如飞,直奔宫外。

“摄政王做事,向来十拿九稳,想必慕容郡主定被藏在了安全之地。但本城主的小黑恰巧有一项特殊本领,百里范围内寻人,无往而不利。至于我手中这个瓶子,不妨告诉王爷,这里面装的可是可号令十里内的飞禽的蜜浆。”

“云眷舒,我们再做笔交易,如何。”

花越浓眨眼,此刻虽剑拔弩张,但他似乎并不着急,慢吞吞道:“赵城主,我家王爷可是派了龙焱军一营的人守着呢,哦..明月台也守在昭乐郡主身边。如今春宇也赶了过去,您光弄些小鸟,恐怕难哟。”

江离听罢忍不住笑了笑,插话道:“花将军,可不是这么说的。小黑可不是普通的鹰,你们就算安排在多的人护卫,却也决不算什么铜墙铁壁。再退一万步讲,就算能挡住小黑,但这方圆百里,怎么也有成千上万只鸟儿?恶七可以号令百鸟,万一有一两只漏网的,不小心溜进慕容郡主身边…鸟儿杀伤力即便不大,但抓瞎个眼、挠伤个脸什么的还是能做到。女子最注重容貌...慕容郡主,可惜了。”

赵挽华觉得江离这声“可惜了”真是动听极了。

“王爷可要可想清楚了。恶人峰死一个寂然不足惜,自然会有其他恶人补位成为恶八。至于慕容郡主…你可敢冒这个险?”

云眷舒沉默半响,道:“本王竟不知,区区恶五竟懂鸟语,是本王疏忽了。”

恶五混在十大恶人堆里,武技不佳、头脑不佳、歹毒也不佳,平日里不彰不显,很容易就被人忽略掉。

赵挽华说:“我家月容,自然特别。只要摄政王出面从中调停一二,本城主就能保证,定让慕容郡主全胳膊全腿儿的归来。”

说话之时,大供奉掌风已到,一掌拍在寂然胸前。

寂然倒退数步,他以刀撑地半跪,一口血喷出。

“寂然,你怎样?!”阿仪挑开眼前的一剑,寻着这小段缝隙时间小跑过去护着他。

寂然抬头,目光凶狠地盯着大供奉,胸中血腥上涌,颤抖着想站起来再拼死一搏,却是强弩之末,又摔了回去。

赵挽华目中厉光闪过,抿紧了唇。

若云眷舒不上当,她只能杀身成仁,再拼一次命了。

刀剑高举,六人逼近了寂然。

恍若过了百年之久,又像只过了一瞬,云眷舒终于退了一步:“大供奉罢手吧,此乃误会一场。”

“摄政王!寂然分明就是杀人凶手,我等亲眼看见,怎会是误会?!”

“摄政王莫非害怕了这帮恶人不成?”

“不能放过寂然!”

“对,决不能放过邪佛余孽!”

大供奉也是脸一沉:“摄政王,您别被赵挽华骗了!她不过一介凡人之体,如何能号令这天上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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