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虚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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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烟坐回太师椅上,正襟危坐神情肃然,看着她:“夫人,我给你讲一讲侯爷的故事吧!”
叶清歌挪了挪身子,放下手中的兔儿,回望着她。
她垂眸看着茶盏上方的袅袅水雾有些出神,缓缓开口:“曾经的武安侯府世子,也就是如今的谢小侯爷,那也算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他自小就天资聪颖,十分得太后和圣上的喜欢,圣上甚至多次当着朝臣的面,戏说要是谢长云是他儿子该多好........可此话一出,说者或许无心,但听者有意。”
可以想象,当时的武安侯府是多么的风光无限,从宫中迎娶了一位公主,又嫁入一位娘娘,这等荣耀,怕是全京都再无第二家了。
“这小世子代表的可不止是他自己,你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见叶清歌不语,她又继续说道:“圣上同张贵妃有竹马之谊,全都城无人不知,对谢家的器重更是无人不晓,虽说当时储君已立,可众皇子都还年幼,日后有无变数,谁也不好说......”
叶清歌终算是明白,谢贵妃母子与武安侯府为何如此疏离了。
绯烟顿了顿,微微蹙眉:“北境那场大战后,谢家只剩了小侯爷一个男儿,他在圣上寝殿外跪了三天三夜,求圣上给谢家一个公道,何为公道?太后掌权外戚干政,圣上拿什么为他主持公道......”
“那后来如何了?”
叶清歌想知道的是谢长云为何会甘愿隐藏十余哉,为何会成了圣上的暗卫?
绯烟似乎看出叶清歌来了兴致,脸上又露出了难以琢磨的笑容:“圣上和他做了个交易.....圣上会帮他复仇,哪怕没有证据。但他此生必得为圣上效力,行他不便行之事,不能显露于人前.......”
“说道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吧,他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圣上的,他这个人,他的亲事.......都由不得他......”
“什么叫由不得他。”
叶清歌微微蹙眉,他们的亲事不是形势所迫吗,不是哥哥嫂嫂一手促成的吗,和宫里那位又有何干系?
绯烟似乎看出了她心底的疑问。
“叶清歌,你可曾想过,侯爷与你的相遇从来都不是巧合,张家和太子如何会那么巧,同时逼婚,柳家为何又恰巧及时为你们牵线......”
“你从来不觉的有什么蹊跷吗?”
叶清歌垂眸不语,手指紧紧的攥紧了衣袖。
蹊跷吗,她还真没发现。
她不愿相信所有的机缘巧合全都是精心谋划的,她不信谢长云的演技竟好到如此地步......
绯烟见她眸色凝重,似乎是听进去了,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她知道叶清歌聪慧,一点就透,她也不想费那劲去和她争来夺去的,用形势来逼人,岂不是更加省事。
她便说的愈发来劲:“不是什么注定的缘分,只因为你是叶家女,圣上和侯爷需要你叶家而已。”
“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你当真以为我会忍气吞声,把这侯府主母之位让予你?”
叶清歌沉吟片刻。
忽而抬眸对上她的眸子,目光尖锐,淡淡道:“你今日来,不会就想同我说侯爷旧事吧?”
绯烟愣了愣,没想到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意图,强装镇定,嫣然笑道:“果然,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无需拐弯抹角的。”
她神情忽而严肃起来,正色道:“我要你退位让贤!这侯府主母之位本就不该是你的,只有我,才能与他并肩而行。”
“若是我不退,你又该当如何?”
叶清歌丝毫不退让,虽然她从不稀罕这个武安侯主母之位,可让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如此骑到头上,她不愿。
上一世的她已经够忍够退了,可又落得什么下场。
这一次,除非是自己舍弃,否则谁也别想从她手中拿走任何东西,包括这侯府主母之位。
绯烟笑道:“我自然不会拿你怎么样,只是好言相劝罢了,我也不愿见侯爷再次伤怀......”
“你知道吗,侯爷自北境回京以后,就常伴圣上左右,天长日久,自然也和御前奉茶的小宫女和内侍们相熟,曾有一次,一个小宫女打碎了茶盏,侯爷才为她求了一句情,那小宫娥便要被活活打死,你猜她最终死于谁之手?”
叶清歌蹙了蹙眉,并未答她。
绯烟神情有些落寞:“我想你是猜到了,圣上不愿有任何羁绊,逼他在复仇与小宫女之间做选择,都说是他亲手杀了那宫娥,自那以后,宫中的内侍仆从们见他都躲的远远的,他入宫再也不愿以真面示人......”
叶清歌虽对谢长云了解不深,可也知道他本性不坏,哪怕他对自己是虚情假意,是利用算计,可他忧国忧民的心却是真的,他真的会枉杀无辜吗?
“他不会的,难道圣上还会逼他杀妻不成......”
绯烟冷笑了一声,怒目嗔视:“你怎的如此不知好歹,你以为......宫里那位会让你叶家一直如日中天?兔死狗烹,你听说过八。”
她陡然站了起来,一脸讥讽:“不知你这相府千金还能做到几时?”
多说无益,叶清歌此刻只觉全身无力,全身犹如蚂蚁钻心,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淡淡说道:“你也是圣上的暗卫之一吧,既然如此,又何必管那么宽,若是圣上知晓你今日所言,你说,他会不会猜疑你?”
绯烟闻之色变。
“你......”
“好言相劝你不听,好自为之吧!”
叶清歌断然起身来到她面前,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张姨娘说完了吗,说完就请回吧,我该午睡了......”
“放心吧,今日我们所言,不会有第三人知晓,若你能循规蹈矩,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自当相安无。”
在她俩谈话之前她是不确定的,谢长云不喜她,却又留着她,那只有这一个解释了,她对谢长云的经历如此了解,大约也是她亲眼目睹的吧。
绯烟闻言面色沉沉,拂袖而去。
丹琴杏儿也听到屋里的动静,掀开帘子附和道:“请吧,张姨娘!”
待绯烟走后便听见屋内瓷器破碎的声音。
进去一看,叶清歌虚弱的跌坐在地上,面色煞白毫无血色,桌案上的茶盏碟子碎了一地。
杏儿一惊,连忙上前扶起她:“姑娘,那贱蹄子把您怎么了,婢子去撕了她。”
杏儿说着就要往外冲去,几人连忙上前去拉她,她们从未发现杏儿力气竟这般的大。